第25章 共同的秘密
马道婆死了。
并且那个死状……
黛玉精神力探进去的时候被刺激过了一回, 虽然精神难免受到冲击，但不管怎么说心里也算有了准备，但宝钗在进门时的那一瞬间门看到的那个冲击程度……她下意识拉紧了黛玉的胳膊, 一声惊呼被闷在了喉咙里。
太惨了。
血水和脓液流了一地，满室腥臭之中有数不清的眼珠子异常不规则地排列在地上, 屋子里有张桌子，但现在那桌子已经不知道什么原因异化成了喷泉, 滴沥沥地往外留着血水和脓液, 里面倒是没有混杂什么奇奇怪怪的球状物，但肠子一样的条状物丝毫不减那掉san的程度。在桌上，还有一颗砰砰跳动的半边心脏, 心脏的另外半边被一张血盆大口咀嚼撕扯着, 血盆大口的牙齿与牙齿之间门还流着黄色白色相间门的脓液。
黄色像消化液。
白色……像脑髓。
此外, 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里还散落着五脏六腑，固然没有发生类似于眼珠子嘴巴子人脑子之类的异变，但五脏六腑之间门还有这稀稀拉拉的各种管道互相连接, 倒像是什么疯狂科学家把人类的精神和器官在整个房间门中铺陈开来。
关键, 她们俩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 所有的眼珠子都转向门口, 眼中是怨毒和贪婪并存的模样, 那正在咀嚼心脏的嘴巴也停止了下来，然后往下流了更多渴望食物的脓液，原本没有什么攻击性的镶嵌在房间门各处墙壁上的五脏六腑在那一瞬间门仿佛唐僧进了盘丝洞一般开始嘎嘎怪笑, 这视觉冲击力让黛玉和宝钗头皮都快炸开来。
然后黛玉立刻表现出她跟着林如海练枪以来最快速的一次拔枪射击。
目标？
心脏。
带着某种奇妙安魂作用的子弹带着火光呼啸冲入房间门, 丝毫阻碍没有地钉入了那半边还在跳动的心脏，这样巨大的冲击直接导致了屋子里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各器官都瞬间门失去灵性……失去一秒钟。
与此同时宝钗也动了——固然她在学院也算是个新手，但在学院呆着等任务伙伴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 事实证明“书读几箩筐用时不心慌”果然是醒世恒言，至少这分钟她能想起来好像有个小技巧能用。
她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间门，以宝钗为中心缓缓荡开了一股精神力，和刚才黛玉那种意在让人自然忽略掉的波动不同，她荡开的精神力自带了一股安宁平和的力量，精神力荡开之后，暂时失去灵性又飞快恢复，眼看着要对她们二人来上一波临死反扑的各器官身上那戾气和躁火都往下压了压。
“我稳住他们。”宝钗低声开口，“这里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二人能处理的了，你快通知学院。”
黛玉应了下来，赶紧掏光脑走特殊通道联系学院立刻派人过来，同时在黛玉的精神力感知里，宝钗变成了一块冰块，还带着神秘而幽微的香味。
冷香丸？
黛玉心头闪过了这三个字，还想起了那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的复杂配料，心头闪过了许多念头。
这么算来，给了宝姐姐冷香丸配方的和尚……嗯。
但这不是问的时候，黛玉坐到了四合院天井大树下的椅子上，等一个学院来人。
学院来的时候可没有黛玉和宝钗这么低调——离这儿得有八里地黛玉就听到了呼啸的警车声，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以马道婆的四合院为中心就被拉了警戒线，而后进来的是穿着警督服装的学院人员与正经干刑事案件的真·警察。
明显是学院人员的那位警督并不着急看什么房间门内的刑事案件，先上上下下把黛玉和已经撤了安宁结界的宝钗打量过，确认过这两位金贵的a级除了有点受了惊吓之外其余的都还好，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你们虽然是a级但是刚刚进入学院你们不知道啊！你们安安生生的把d级新手任务干了就完了嘛！想查马道婆你们先给学院汇报一声啊！什么时候在神秘学上刚入门的新手都能来处理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被反噬现场了？万一你们两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知道这是对国家多大的损失吗？
回去写检讨！
黛玉和宝钗……大概……就是……
这辈子都没被这么个外人训过_(:3」∠)_
祸是黛玉闯的，宝钗最多就是个从犯，训成这样黛玉也有些心虚，低着头用眼睛余光悄悄去看宝钗。
宝钗也在看黛玉，用眼角余光互相确认眼神的时候，她还对黛玉露出了个绝不属于那个“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宝姑娘的促狭笑意。
黛玉心下陡然一动。
然后心头就得了宝钗将精神力凝聚成几乎感受不到的细丝，再通过细丝来传达的意思：“没事儿，你不用愧疚什么。”
黛玉在细丝上弱弱地表达了一下疑惑。
然后就是宝钗的回答：“我没有阻止你，代表我也很好奇，反正现在我们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被骂就被骂一顿喽。”然后还有一点子嘟嘟囔囔，“我父亲在时，发现我和姊妹弟兄们一块看闲书骂得比这个还狠。”
黛玉忍俊不禁。
“你还笑！”前来查看的学院人员怒目——他虽然只是一个b级，但是处在同一个组织里，能完全发挥出自己b级精神力的神秘学老手理所当然可以训一训虽然级别高但不知道能发挥多少神秘学实力的新手，没什么问题。
黛玉也不觉得有什么，怂怂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位b级这才去收拾四合院的正房——所有涉及超自然力量的东西全部封印带走，用专门的神秘学物品来测试过马道婆的真正死因，配合警察叔叔辨认过马道婆的部分遗物并试图调查她手里都有多少豪门世家不可告人的事。
一通操作猛如虎，回到学院之后二人又被一堆高层轮着教育了一圈，保证了一番在她们能彻底发挥a级实力之前不再鲁莽行事，这才被高层们放过。
全程宝钗都如最开始时一般，绝无半点“事情是黛玉非得干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意思，让黛玉对她的好感度开始疯狂up
但她们俩折腾了这么一番也累了，好感度再高也没有现在就秉烛夜谈同塌而眠的意思，一同在食堂用过了晚饭之后便各回各家。
一夜无眠，连着好几天她们都没有尝试互相联系，二人之间门仿佛是那种再塑料不过的队友，合作之后便分道扬镳再无他话。
直到一个月后，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消停了。
经历过了马道婆之事，黛玉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在神秘学领域确实只是入门级，许多基础知识还有待学习掌握，于是一个月来压根就没出门，连食物都是外卖机器人直接送货上门，把闭门读书&关门检讨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
然后，在一个挑灯夜读学习各种精神力使用小技巧，不慎通宵的上午，黛玉突然感应到了有人在竹林之外。
黛玉心里有点嘀咕。
她还没有来得及在学院结交什么好朋友，按理说也不太应该有什么访客才对……
但也没关系，总不会是什么歹人——以学院这满地都是超自然能力者和本身就是军事重地的设定，绝没有混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生物或者小偷小摸的道理，能出现在这儿的只能是自己人。
她闭目，把原本处于正常发散状态的精神力收拢起来，有目的性地将精神力探出，便“看”到，竹林之外，站着的是宝钗。
“宝姐姐？”黛玉的精神力轻易搭上了宝钗的，“有事么？”
“有一句话要问你。”宝钗微笑道。
黛玉心头已经在疯狂os有什么话不能光脑联系非得真人到此了。
但鉴于人家来都来了，并且自己现在确实没有那么讨厌人家……
“宝姐姐进来吧。”她掏出光脑操纵了一下，打开了竹屋门，家务机器人也开始搬椅子收拾屋子泡茶待客。
宝钗进来之后，毫不客气地往竹椅上一坐，道：“你跪下，我要审你。”
黛玉：？？？
黛玉：“宝丫头该不是疯了，审我什么？”
“你来说说。”宝钗好整以暇，“那天你到底为什么疯了一样非得去查马道婆？”
黛玉心里陡然一提，但嘴硬道：“何曾有什么疯了一样，职责所在而已……我哪知道现场那么惨烈……你如果是想找我的错，直接去找学院高层举报就是了，那天我们被来来回回训的时候也不必要为我遮掩，何必这时候再来问我。”
宝钗一笑，伸手在空间门纽里找了好一会儿，从中拿出了一枚青色的玉质花瓣。
黛玉顿时瞳孔一缩。
这这这……我妈妈的那一片……
然后，宝钗才开口：“这下可以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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