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太好了！”张逢宁按捺不住地激动，自他回京求职以来，这样的喜悦已是久违，“实习多久？”
“三个月，过年回家，然后到三月再回学校。”钟令熙和他一样笑不拢嘴。
“太好了吧！那我四五六月写论文，七月毕业去深州，我们中间就不会分开太久！”
“是呀哥哥，”钟令熙说，“我先跟导师争取了的，他也就只能给我三个月，不然我还想再多待一两个月陪你的。”
“是在国贸那边吗？”
“对，在总部，那边房租是不是很贵？”
张逢宁毫不犹豫：“没关系，我来租！”
“不要啦，”钟令熙当即拒绝，“哥哥最近跑面试也花很多钱的，我能去人日实习，我妈肯定很支持，她会帮我租的。”
张逢宁又忍不住说：“太好了……”
“那我订房，还是住我学校附近可以吗？”
“可以，妹妹选酒店，移交给我付钱。”他很严谨。
“好嘛。”钟令熙甜蜜地答应。
张逢宁接着说：“我们学校在深州有个研究生院，那边有一个同学想来京州找工作，就找本部的床位租，刚好我要去深州，我们就交换了一下。”
钟令熙很惊奇：“真的啊？床位还能租吗？多少钱啊？”
“一般1500到2000，很多人要租的，考研的找工作的很多。”
“那可以住多久啊？”
“先住着呗，工作哪那么好找，我现在一直到月底都有面试，他的话面总行也没过，之前找不到床位每天住酒店，就很肉疼。”张逢宁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这个人好贱啊，”钟令熙拆穿了他，“听到人家跟你一样没过总行就很高兴。”
“这叫同病相怜你知道吧？”张逢宁又拿出胡说八道的口吻。
钟令熙蓦然间想起：“啊那你不是要住宿舍？我们还住外面吗？”
“那我肯定要陪妹妹睡两天啊，”张逢宁十分急切，“我都想好了，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周内我住宿舍，周末我们就住外面。”
“好嘛。”她的甜蜜溢出嘴角。
张逢宁午后到深州。钟令熙中午下课回来收拾细软，把一套黑色全透蕾丝的内衣裤放进了包里，闲暇时除了想着给张逢宁买什么东西，就是在给自己整这些玩意——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张逢宁，女人性感起来可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她一边收拾一边不平：“张逢宁啊张逢宁，你哪那么好运气捡到这么浪漫的妹妹。”
钟令熙站在接机口，见到了手里抱着羽绒服的张逢宁，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钟令熙又抱到了毛绒绒的张逢宁，这体验真是新奇。
“这也太热了吧。”张逢宁浑身不舒服。
钟令熙踮脚尖撞了撞他的鼻子：“笨蛋，少提醒你一句里面穿个好脱的你就不知道。”
两人下楼进地铁，一趟车刚好开走，他们便成为了新队列的首位。渐渐地，等车的乘客陆续下来，张逢宁发现其他门前都排起了队，他们身后却始终没有人。他好笑地说：“你看，我们两个挂在这里，都没人来排队了。”
“什么？”钟令熙没听清。
“就别人看见这两个人抱着，都不过来排队了。”
钟令熙一愣，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是这样，两个人羞愧地笑了起来，但就是不撒手。果然，一直到列车进站，别的队列平均站了五人以上，他俩这还是只有他俩。
由于时间冲突，并且张逢宁去银行的意愿也不强，他只筛选出两家过去面试，其余的留给券商、基金和一些企业。
“倒是还有一个好消息，”虽然说是好消息，可张逢宁脸上并无色彩，“中金让我过去面试。”
“好，那你去，”钟令熙逗他，“咱们长长见识，看看都是什么神仙在卷我们。”
张逢宁叹了口气：“不用猜我也知道，他们还蛮喜欢海外背景的。”
到了酒店，房门一闭，禁忌的伊甸园被打开。丢了背包，张逢宁刚要走向钟令熙，骤然一觉：“坐了公共交通，要洗手。”
张逢宁过去洗手，钟令熙跟过去，把手放进他的掌心，慵懒地等着他帮她打洗手液，搓泡沫，冲水，擦干净。一丢掉毛巾，张逢宁将钟令熙拽进怀里，就连眼镜都被随手丢在了一边。
或许是穿得太厚，张逢宁的身体很烫，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像是要往她身体里钻。“我好想你……”张逢宁含着她的耳朵说。
钟令熙的手温柔而娴熟，力度拿捏得当，这半年她教会了他很多，他也教会了她很多。她柔媚细软地问他：“那妹妹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张逢宁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以前会自己来，有了妹妹就不想自己来了。”
钟令熙听得好开心。
张逢宁有点累了，呈大字躺着。钟令熙趴着检查他脸上的痘，审查般问：“给你买的护肤品有没有用？”
“有，每天都有。”
“化妆棉有没有用？”
“有，会把水蘸到化妆棉上，再敷脸。”
他的脸确实好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干燥了。钟令熙满意地笑了，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玩他的脸。
张逢宁手臂一滑，捞到了什么，他拿过来一看，是一块白色的蕾丝布料。“好好看，”他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你以前穿的好像都不是这种透的。”
钟令熙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那你说是为了谁？”
张逢宁痴迷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貌，心头震颤，迫不及待地就问：“妹妹有没有想去的酒店？”
钟令熙一愣，对上他的眼睛：“什么？”
“五星级。”张逢宁强调。
看着他迷情沉醉的目光，钟令熙恍然才明白。他这一躺来深州，如果顺利的话，那一天便也近了。钟令熙卧下来，把脸埋进他颈窝，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迫切的眼神：“哥哥决定就好。”
“那我们去海边好不好？我看到海边有蛮好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了？”
张逢宁这才意识到暴露了，干脆承认：“哎呀，那不是无聊的时候会搜一下。”
钟令熙在他怀里偷笑，原来他还知道着急。她还是说：“哥哥说了算，我不在乎去哪里。”
只要那个人是你，哪怕是陋巷里的青年旅社也可以。
张逢宁的面试从第二天开始，能杀入总行终面已非等闲，深分这边都没有再为难他，更是拿出管培和基层坐柜仅三个月的条件优待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跪求我去”，只是开出的薪酬远非他所期，拿了offer也只当做是备胎。
接着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是两家500强企业，其中一家给出了战投部的岗位。但毕竟是实业，开出的薪酬无法比肩互联网企业，张逢宁自嘲道：“怪不得没有大佬来卷我。”
好歹薪酬达到了张逢宁的要求，钟令熙问他：“你有几成考虑？”
“不怎么考虑吧，性价比有点低，这个岗总包36万真的是没有考虑的必要。”张逢宁看起来比在京州时轻松了不少。
两人躺在西丽某条巷子里的酒店床上，钟令熙翻身起来，面露期待带看着张逢宁：“那另一个呢？我还蛮喜欢菊厂的。”
张逢宁钟情地看着她：“这个前景是很不错，但是……需要外派几年，我不想离开妹妹。”
“啊？”钟令熙脸上的笑容刹那凋零，一头扎进他怀里，“那我也不要，钱再多也不要。”
张逢宁掐了掐钟令熙的腰，说：“妹妹好像胖了点。”
“我靠！”钟令熙惊恐地弹了起来，“这么明显吗？”
“以前腰上都是骨头，现在摸到肉了，”他又开心地掐了一把，“软软的，好舒服。”
钟令熙气得拿枕头砸他：“以后我们能不能不要吃宵夜了！”
“明明每次都是她拉着我去吃的，”张逢宁好委屈，尖着嗓子学她说话，“我要吃炒牛河，我要吃小龙虾，我要吃烧烤……”
“哎呀好嘛，”钟令熙羞愧地抱住他，“那你以后监督我，不准我吃。”
“妹妹这样蛮好的，”张逢宁满意地抱紧她，又说了一遍，“软软的，好舒服。”
“那我要吃成小胖妹怎么办？”
张逢宁笑呵呵道：“夫妻同心，四百来斤。”
“哈哈哈哈哈……”钟令熙在他怀里打滚，“你从哪学来的词啊！”
“范总说的。”
钟令熙对范乐清颇有好感，很愿意关心他：“范总工作找得怎么样？我记得他女朋友已经在深州工作了，那他是不是也在这边找？”
“他跟我差不多，拿了一个银行管培，主要还是想面券商，”张逢宁冲她一笑，“跟我进了同一家面试，就后天。”
“那会不会你们有竞争？”
“我觉得他可能比较稳，”张逢宁诚恳地说，“他愿意去销售岗，觉得能挣比较多，但是我就只想去投行。”
“好像在做选择上，哥哥对什么都蛮倔的。”
“是啊，”张逢宁看着钟令熙，“不愿将就，对人也是，不然也不会等了你这么多年。”
钟令熙一愣，随即喜出望外地笑了：“哦哟，他现在嘴巴怎么这么甜。”
“我坦诚而已。”
张逢宁已经在研究生院的宿舍里住了一周，这里坐落在西丽大学城内，张逢宁带钟令熙到西丽走了一圈，发现这边吃住的物价都比粤海街道要实惠不少——粤海街道下辈子都不会和实惠沾上关系，两人决定以后周末就住在这里。
周末两人睡到中午，出门前张逢宁摸来眼镜，这才想起来：“我的镜框被压坏了，得去配一副。”
钟令熙难得陷入知识盲区：“去哪里配？”
“有看到学校旁边有一家，而且学校附近通常会比较便宜。”
“哥哥好会省钱哦。”
张逢宁非常懂得顺杆爬：“省钱给女朋友花，怎么有我这么好的男朋友。”
两人先吃了午饭，再到眼镜店去。听到一副眼镜三百多块，张逢宁得意地冲钟令熙挑眉：“我就说学校旁边会很便宜。”
双眼53的钟令熙真的对眼镜毫无概念：“那贵的多少钱？”
“在市里随便一家差不多的都要五六百吧。”
“挑个镜框吧，”店员姐姐温柔地打量张逢宁，“是准备毕业找工作吗？”
张逢宁说：“是。”
“那你还是要原来的黑框，还是……”姐姐拿出了另一种款式，“商务一点的？”
张逢宁看向钟令熙，示意她决定权，钟令熙想也不想就说：“商务的吧。”
姐姐让他们差不多一小时后来取，钟令熙总觉得哪里不对，便问张逢宁：“你知道配眼镜要等吗？”
“知道啊。”张逢宁不明所以。
“……笨蛋！”钟令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如果我知道眼镜要等，我肯定先让你来配眼镜，然后去吃饭，吃完刚好来拿。”
张逢宁恍然大悟：“好嘛，她又比我聪明了。”
所以，他们只好出去散步，钟令熙提议去看个电影，张逢宁直摇头：“不行，我现在瞎了，什么也看不见。”
钟令熙看向他，她才反应过来，难怪他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很多。“哈哈哈哈哈……”钟令熙大笑起来，“那我现在要是拐卖你，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
“还会倒替你数钱。”张逢宁可怜巴巴地说。
他们绕着学校转了一圈，回到眼镜店。店员姐姐把配好的眼镜呈上来，张逢宁对着镜子戴好，转头看向钟令熙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她哥哥这么帅的吗？
合金半框的质感比塑料黑框要好太多，线条感的切割工艺衬托出了英气与凌厉，难怪称之为商务眼镜，简直谁戴谁霸总。
一直到走出店门，钟令熙的目光都没从张逢宁脸上移开：“他也太帅了吧？”
张逢宁浑然不觉：“有这么大差别吗？”
钟令熙仔细端详着他，忽然觉得他的傻瓜刘海和这么英气的眼镜实在不搭，便说：“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剪过发型？”
“是啊，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长了就剪掉。”
“那我们去做个发型好不好！”
“好啊。”张逢宁无脑服从钟令熙，不仅是因为宠爱，也因为他确信，她的所有建议都是正确的，更是因为，他很愿意把自己变成她期待的模样。张逢宁打开手机：“那我找一下去哪家。”
钟令熙问：“哥哥多久剪一次头发啊？”
“男生差不多一个月就要剪一次，刚好上次来深州前剪了，有一个多月了。”
在一起半年聚少离多，他理发这么频繁，她竟一次都没有陪过他。钟令熙又问：“那你一般去哪里剪？”
张逢宁又显摆他的省钱大法：“我一般在美团找附近的，买那个新客专享的券就会很便宜，然后下一次换另一家，不停换。”
“哈哈哈哈哈……”钟令熙永远会被张逢宁的花式省钱大法逗笑，“那你在海淀区待了七年，附近的理发店岂不是差不多都被你薅遍了。”
张逢宁十分得意：“差不多吧。”
西丽的理发店还没有受到张逢宁祸害，他随便挑了一家顺路的。到了店里还要等位，钟令熙坐着给张逢宁挑发型，她的喜好大同小异，都是刘海翻起的短发。她把最后挑好的给张逢宁看，他当然不会质疑她的眼光。
钟令熙说：“但是这种头发每天都要吹，还要喷发胶，等下去给你买。”
“啊？要喷发胶啊？我自己不会弄。”直男张逢宁又犯懒了。
“不行，要学，哥哥要帅帅气气。”
女朋友想把他变帅，张逢宁再不敢有意见。
等到了张逢宁，钟令熙把图片递给tony，便交由他操刀。男生理发果然省事，tony一顿修修剪剪，梳理定型，半个小时后便完成了。
钟令熙凑过来，看向镜子里的张逢宁，不住惊呼：“哇哦……”
没戴眼镜的瞎子张逢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戴好眼镜看清自己，还来不及吃惊，就听见钟令熙更兴奋地“哇”了一声。钟令熙呆呆地看着他：“这还是我的臭哥哥吗？”
张逢宁再看向镜子，没了刘海，换了眼镜，气质的确判若两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钟令熙拉着他去买定型喷雾，叮嘱道：“每天早上洗完头要先用吹风机吹起来，然后再喷，我刚才都有观察tony的手法。”
似乎见证了焕然一新的自己，张逢宁才彻底心服口服：“好。”
第二天是周一，张逢宁最寄予厚望的面试——和范乐清一同入围的中新证券，就在今天。钟令熙还是陪张逢宁住在西丽的酒店里，一早起来帮他打理发型，系衬衫纽扣。
当张逢宁最后把眼镜架上鼻梁，钟令熙彻底看呆了。那个傻乎乎的男大学生已全然消失，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高挑笔挺，英气逼人，沉稳从容。霸总型男友很难遇到？那就捡一个笨蛋直男再慢慢改造！
钟令熙钟情而沉醉地看着张逢宁，他正左右观察自己清爽干净的面孔，开口的那一刻，那个笨蛋男大学生又回来了：“咱这长相，说实话还是不错的。”
钟令熙噗嗤一笑。张逢宁回头看她，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和从前不太一样：“妹妹喜欢这种类型对不对？”
“对。”她不得不承认。
张逢宁转身走向她，钟令熙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吻压下来的时候，旷野深沉的木香与他的体温发酵出的香味也将她包围。化学作用在她的身体里剧烈翻沸，她的手指禁不住地勾住了他的皮带，吐出舌头舔他的喉结：“你在逼我犯罪。”
张逢宁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你已经这样逼了我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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