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影的眼中绽开紫光，将那金发旅者击退。
荧稳住身形，正要挥剑出招，却感应到怀中御守有动静。
她拿出来，发现御守正在发光。
影看见那御守，瞳孔一缩。
熟悉的粉色身影从她的意识空间凭空出现，说出的话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那金发旅者的。
“哎呀，现在才想起来吗？”
罢了，第一句话不说给自己就不说给自己吧。
尽管这样，在看见她的时候，她手中的薙刀还是忍不住偏转了刀刃。
“神子……这就是你的盘算吗？”
叫这金发小子带着你进来，扰乱我的永恒。
不愧是追求永恒的神明，五百年未见，她依然是从前的模样。面对影的这一句带有火气的问题，她的下意识是解释，但同样，她积累的五百年的怨气也好像隐隐漏了出来：
“哈……”她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句，“可别忘了，把意识寄宿于物件，是谁教会你的。”
这话一出，神子就回忆起了五百年那个给自己递来御守的温柔身影。她原以为五百年的沉淀可以让自己忘记对她爱慕者的这一身份，可是为什么？
我的心为什么还是会复燃，在每一个看见你的时刻。
影的薙刀慢慢垂下。
怎么了，影？你不是要动手么？来啊，对着我动手啊，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的永恒是我出计破坏的，你也会犹豫吗？
曾经毫不留情地扔下我的你，竟然也会因为我的存在而犹豫吗？
为了掩饰自己眼中复杂至极的斑驳情绪，她低下头，凑到荧的耳边与她轻声交谈。
影愣在原地，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神子的眼中竟然隐隐地含了泪光。
她与旅者的交谈，自己其实是可以听见的。
用人民的愿望来打败我么……神子，想要以我的力量来源来打败我，这是你对我的劝诫么？
她看着神子的方向逐渐亮起光彩来，知道了外面的人们是真的拥有能动摇自己意志的力量。
不过最重要的那个意志——还是站在这里的你吧。
她接住旅者同样带有愿力的一招，与她展开恶战。
但每一次的兵刃相接，她都能听见一句来自稻妻民众的愿望。
不是什么“希望废除眼狩令”之类的话语，而是他们最初的愿望。
“要成为天下第一”
“就算负债累累，也要让他人获得幸福”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
一字一句，都是强烈到能引来神之眼注视的愿望。
她甚至无比清晰地听见了和记忆中一样稚嫩的声音在坚定地说：
“我要永远追随殿下！”
是小神子的愿望。
她呼吸一窒，没能躲开旅者劈来的剑气，硬生生地接下了万千的愿望。
尘埃褪去，神子向她走来。
“你败了，影。”
“…是啊，我败了。”
“为什么不能相信你的子民，相信他们愿望的力量呢？”神子说，“那些愿望已经超脱了距离，超脱了时间与空间，已经是无人能将其扼杀之物了。”
……
“我们又为何要自顾自……一厢情愿地放弃前进呢？”神子看着她，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温柔。
“前进所带来的失去，你也同我一起见证过。唯有永恒，唯有永恒才能……”
“可是，永恒对你来说太残酷了啊……”
“对我？”
“你不仅不再去注视世人，也已经不再注视自己了……几百年来，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我懂你的寂寞，因为我与你一样孤独。
“可这是必要的……”
神子笑了笑：“告诉我，为何此地的天空曾是那样的晦暗…而偏偏此刻又泛起了光芒。”
影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后的天空也早就亮起了光。
而对面这个家伙还在说：“这里是你的一心净土，是你的内心世界……所以，其实你很开心能再见到我，你早已无法忍受此地的孤独了，对吗？”
影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金毛小子，难得了有了不坦诚的想法：“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神子的狐耳朵跳了跳，脸上也挂起了更大的笑容：“那我可有说不尽的话要跟你讲，对了，就让我把这五百年间的事情讲给你听吧。”
影看着已经长成这般尽显狐狸妩媚模样的八重神子，心里的弦也在被轻轻拨动，她说出口的话尽是温柔：“几百年间的事，要讲多久？”
“狐仙的记忆里可是很好的，几百年间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记。所以大概要讲个几百年吧。”
“……神子，我本以为已经不会再有机会与你这样会面了。”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金毛小子，原本准备停下的表白却又被之前神子的泪光勾起，“能见到你，是永恒之中的变数…也算是惊喜。”
神子叉起了腰：“既然你老老实实承认了——”她看了看身边的荧，“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哦？”
影莫名觉得神子说的并不是这个，像是在跟她打着什么哑谜，但是不管是做她的什么，大概自己这辈子都逃不开这家伙了。
毕竟，她那被神之眼注视的愿望可就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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