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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20分钟后白映水坐在审讯室里,她手里还攥着那个恐龙玩偶,眼中无神,似是一个惨白的雕塑待在那里。何知秋站在玻璃前面色沉静的看着她出神。

        “走了。”戚彧带着陶叶经过她身边说到,三人进入了审讯室,开始了这个案件的最后的审问。

        “白女士,关于死者我们有些问题想问。”戚彧开门见山的说到。

        白映水神态未变“我不认识他。”

        “白女士,做假证干扰警方查案,会付法律责任的。我们今天在小区里调查时,已经找到了有关您和您母亲有和死者接触过的证词。您得把实话说了,我们才能给您定案。”陶叶说到。

        “我不认识他。我母亲也不认识他。”白映水回答到。

        “白女士,我们已经找到了死者的住处,我很能理解他对你造成的伤害,您可以…

        “理解?你理解我?你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跟我谈理解!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对,他家就在我家对面,我每一天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我害怕,我焦虑,我还去找过警察的,但警察说不能因为我疑神疑鬼就搜查别人家,都没有给我备案,你根本不能明白我的感受,你怎么理解我?!”白映水打断了何知秋的话对她吼道。

        “一开始你只是觉得很奇怪,好像有人在看你。你和你周围的人说,他们会说,没有啊,你想多了吧。慢慢的你觉得很害怕,那个目光不放过你,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感受到窥探,甚至做梦也会被吓醒。你不敢再和别人说,你怕别人认为你精神有问题,对吗?”何知秋声音平稳的叙述自己的猜测。

        白映水吃惊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长达几个月的惶惶不可终日让她的精神非常脆弱,终于有个人能看见她的噩梦让她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刻,她一时说不出话,流着泪拼命的点头。

        何知秋眼神带着安抚的望着她,“白女士,请告诉我们你的遭遇。”

        白映水仍然拒绝“你分析的很对,但你并不能理解我,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知秋看着白映水平静的说,“我知道,因为我也被人跟踪过,监视过,窥探过。我比谁都明白这个事情最恐怖的是什么,就是信任被摧毁,不敢相信自己,不敢相信他人,无人可诉,无处可逃。虽然你的跟踪狂已经死了,但你仍能感觉那个目光对吗?因为我也能感受到,那个黏腻的令人厌烦恐惧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我身上。”

        何知秋不再说话,只看着哭泣的白映水,眼神中带着悲伤与理解。

        “所以她的毕业论文研究的是跟踪狂吗?”李文文在审讯室外自语道。

        “可能吧。”一人跟她答话,李文文抬眼望去是迟莫,他含着块糖,说话有些含糊“要糖吗?”

        “不要了,太虐了,没心情。”李文文嘀咕着。

        审讯室里,戚彧很烦躁,他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被别人这么扰乱心神。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一时没有开口说话。陶叶皱眉记录着,不时抬眼看看何知秋和白映水的状态。

        白映水一直在哭。“你的孩子很想你。”戚彧递去纸巾对白映水说。“白女士,我们是警察,也许之前没有警察帮过你,但我们是想帮你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白映水慢慢止住了泪水问到。

        “从一开始讲吧,我们听着。”陶叶说到。

        “一开始吗?其实我记得那个男人,他给我拍过一张街拍,我从未拍过那个,所以很有印象。那天我出月子,家里人朋友都劝我出去溜达溜达,也能帮助我的病。我和我朋友在街上被拦住,问能不能拍几张街拍,我们就同意了,他还要加我微信把照片发给我,我没同意,我朋友加了,照片最后也发给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白映水声音里透着虚弱,脸上扯出看凄惨的笑容嘲讽地继续说“我当时不知道,悲剧从这儿就开幕了。”

        “之后呢?你没有再见过他吗?”陶叶语气温和的问到。

        “没有,我因着生病,孩子又太小,就不怎么爱出门,但是我记得第一次被偷窥是什么时候。”白映水因着回忆起那令人作呕的目光皱着眉,面色也越来越差“我记得是球球的百天,我们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庆祝仪式,但是我全程都觉得很心慌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而我和我老公、爸妈说,他们都说没这个感觉。他们都认为我的病情加剧了。连我也这么想了。”

        “从那以后这种情况严重吗?”何知秋问到。

        “是的,越来越严重。从那以后,我无论去哪儿都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一直有人在看着我,我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但对我没有帮助。我不敢出门,然而在家我也很害怕,那时候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我认为自己已经疯了。”回忆到最不堪的情形,白映水说不下去,抱着自己的胳膊一直哭。

        几人都没再催促她,等她慢慢平复了,何知秋递去了纸巾对她说“跟踪狂摧毁了你的认知,让你惶惶不可终日,还让你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他在一点一点蚕食你的精神。”

        “那他成功了。”白映水低垂着脑袋,眼神麻木,扯了扯嘴角嘲讽地说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戚彧问到。

        “我也不知道那天的日期,但我记得我当时的状态,神经脆弱,房间里的一点点异响我都会吓得一激灵。那天早上我鼓足了勇气,拉开我家的窗帘,那个感觉又来了,那个黏腻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像跟着阳光照到了身上。我抬眼看去,发现对面窗户那儿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用望远镜看着我,我吓坏了,那个人发现我看见他了,抬手跟我打了招呼,我害怕的大叫,我家人赶来时,窗外又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一天我都在自我怀疑,到底是自己是幻想出了一个偷窥我的人,还是就有那么一个人,而我每次看窗外又什么都没有。”白映水说到这儿已经很痛苦了,情绪也就愈发的激动。

        “他是故意想让你发现的。他的行为会更过分。”何知秋适时的打断了白映水的情绪,担心她陷入极端。

        “对,他不再躲在暗处了”白映水回忆起她人生中最恐怖的那天。

        那是白映水发现对面有可疑的人的第二天,爸妈都去买菜了,电话也打不通,球球吃的米粉见底儿了,白映水虽然实在不想出门,但一想到孩子会饿肚子,还是鼓足了勇气带着球球去了超市。超市那儿人很多,这倒是让白映水从出门就提着的心放下来一些,但她突然察觉到有人就在她身后很近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想快步走开,那人直接贴了过来,在她身侧说到“淼淼,怎么这么不讲礼貌,昨天跟你打招呼怎么不回话,你给球球念的故事里不是说,有人打招呼要大声答应吗?”白映水吓得手都抖了起来,慢慢的回过头看清了那个人——那个给她拍过一次照的人。眼泪瞬间冲到了眼底,白映水强忍着向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发出声音,巨大的恐惧控制了她的身体,让她挣脱不得。等再回神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从那天起,他就明目张胆的跟踪我,偷窥我。我好几次想和我家里人说,我害怕他们不信任我,又害怕那个人伤害他们。我给家里换了窗帘,拉上后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我不敢拉开窗帘,但我觉得我还在他的目光之中。那个人跟我说的话是我前一天刚给球球讲的故事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只知道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我都逃不开他。”白映水似已经麻木,神色木然的叙述者自己的遭遇。

        戚彧三人皱眉看看对方,戚彧起身出去对门口的高岭说,“我记得白映水家客厅有一个摄像头,让网络科的查查信息有没有泄露。”然后回到审讯室。

        “白映水女士,你是否故意更换过孩子的奶瓶。”戚彧问她。

        “奶瓶?不是的,我没有。球球的奶瓶被我摔坏了,网购当天到不了,球球没有用的。爸爸着急,去他医院领了一个回来。我真的没有故意换奶瓶。”白映水摇着头紧张的说。

        “您在描述一下昨天的事情吧。”陶叶说到。

        “我之前说的都没有撒谎,只一点,我没说,我在我父母走后拉开了客厅和卧室的窗帘,我想让他看见我自己一人带孩子在家,我想的是如果那个人闯入我家,我就能报警了,他就能被抓起来了,我从没想过他会伤害球球,我本都放弃挣扎了,我屈服了,可是他要伤害球球,我才反抗的,我没想过杀人,真的。”白映水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恶心的作呕。

        审讯结束,白映水浑浑噩噩的被搀扶着走了,何知秋看着她突然说到“您想不想见见球球?我可以帮你申请。”

        白映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妈妈?”

        “白女士,你很厉害。我想过如果现如今让我再遇见我那个跟踪狂,我可能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见他一眼我可能就会躲起来,更别提反抗他。而你对球球的爱打败了他对你的精神折磨,我很佩服你。”何知秋语气平静的说到。

        白映水边哭边笑对她说“谢谢你。”

        ‘王兰之虽然死了,但在白映水精神上留下的伤害一时不会被平抚,她还能正常生活吗?’何知秋越是思考心情越是沉重,面上也越发的淡漠起来。“秋啊,你还好吗?”李文文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何知秋的沉思。

        看着她透露着关心的神情何知秋的心绪轻松了不少,她笑着说“我?我没事,刚才那个是骗白映水的,从心理学讲,有另一个人也就是我和她受过同样的伤,会让她放下痛苦来同情我,然后能剖解自己的伤口,与同是被害者的我述说自己的经历。”

        “这样吗?哇哦,还有这种招数,不过也不是次次都能用上的。”李文文感叹道。“对了,头儿说去开会。”然后带着何知秋来到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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