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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储君


后宫的案子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夏秋辰身上。朝中为官的哪个不是人精,再怎么查夏秋辰也不过是玩忽职守罢了,伤不着他的,不过是让他好吃好喝好玩地在家养几天身体罢了。

        送腰牌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韩胜。陪他来的人是吴昊,宸妃的奶娘正是他用两个时辰找到的,也因此他破格升任了指挥签事。

        守在四合院外的巡防营的十个侍卫也收到了通知,撤离的时候正好碰到送腰牌的韩胜,韩胜和吴昊皆生的虎背熊腰猿臂,这才符合锦衣卫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至于那个看上去手不提四两的夏秋辰,他们想不通他凭啥能升到北镇抚司镇抚使的位置。

        “凭他长的好看吧!”最小的一个侍卫说。

        “的确比娘们好看,就烟雨楼和楚香馆也没有一个姐生的有他那么好看。”另一个侍卫道,“不然能把个太子和靖王迷的神魂颠倒?”

        “闭嘴吧你们!一会儿见着指挥使大人,别再满嘴跑马了。”侍卫首领道。

        “咱们巡防营的指挥使背后撑腰的可是太后,也是内阁和太子商议决定的,他一个靠色相上位的锦衣卫镇抚使算什么玩意儿啊?”

        靠色相上位的锦衣卫北镇抚使接过了韩胜手中的腰牌,摸了摸上面的雕纹,便往小几上随手一扔。

        “看你这样子,还想呆在这四合院不出去啊。”韩胜笑道,“别忘了,你还欠锦衣卫四十六两银子哪!消极怠工可是要扣银子的。”

        “我修书一封,明日你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替我递上去。”夏秋辰道。

        “你不会想着太子学着当年的刘备三顾茅庐吧?”韩胜道。

        吴昊捡起小几上的腰牌,沉思须臾,道:“镇抚使大人是想借此逼着太子彻查后宫案子么?”

        夏秋辰垂着眼帘喝了一口茶,道:“他是储君,我不过一介草民,用逼就不合适了。我只是想借此来敲山震虎罢了,后宫的案子目前只能是无头案,真要查出什么,太子暂时都无法登基,反而给那些觊觎皇权的人机会。”

        韩胜咂了一下嘴,道:“太子跟以前太不同了,我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夏秋辰站起来给他空着的杯子续满了茶,道:“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都是被逼的。他要是总像以前那样优柔寡断,大齐危矣,倒让人提心吊胆,我们要的就是他雷厉风行!”

        第二日朝会,李禹洲的目光在下面的官员中没找到夏秋辰,就问道:“韩胜,北镇抚使的腰牌送到了么?”

        韩胜本是御前带刀侍卫,走到朝堂行了一礼,道:“镇抚使大人的腰牌,微臣已于昨日下午送至夏大人宅中。他修书一封,让微臣呈上。”

        李禹洲拆开书信浏览完了,便让夏谨言又拿去给内阁的几位大人看。

        “……后宫案件不明,无以服民众。秋辰甚感失职,水落方能石出,微臣愿等真相大白……”严良玉读完皱了皱眉头,又将这封书信递给了冯云鸿,道:“他这不是为难储君嘛!”

        冯云鸿匆匆浏览完了,道:“夏秋辰对我大齐和储君的忠心可昭日月,首辅说他是为难储君,究竟是何居心?”

        严良玉冷声笑道:“他是你学生,你自然这么说!”

        冯云鸿眼神一下子阴厉起来,道:“严大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云鸿承蒙先帝不弃,行走于东宫十六年,有幸听得诸位叫一声太傅,储君叫一声先生。今日你虽为首辅,但这朝堂之上岂是你恣意发表言论的地方?内阁不是你严良玉的一言堂!”

        刚刚破格升任礼部尚书的耿之敬站出来和稀泥,道:“后宫案这样草草了结,肯定会落天下人口实,坊间会不实地传着他们用心良苦的猜测。”

        李禹洲干净利落地一个转身,道:“查!锦衣卫指挥使韩胜,刑部尚书王沿然,再给你们两日时间!”

        四日后便是储君的登基大典,两日时限对锦衣卫和刑部来说虽然紧迫,但对李禹洲来说已经算是上限了。

        严良玉的夫人罗秦亲手做了一些点心,送至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尝了一块金银小卷,那种清淡的甜而不腻,正是太后最爱的味道。

        “你多久没进宫跟哀家叙话了?”太后扶着令成公公的手站了起来,道:“我那个姐夫又让你说什么来了?”

        罗秦并非是一个会转弯子的人,便直接说:“还不是他们内阁的事。良玉本来是内阁首辅,这会儿硬是让冯云鸿强压着一头,更气人的是还有不少朝臣向着冯云鸿说话。”

        “还有不少朝臣向着冯云鸿说话,哀家还以为姐夫看不明白呢!冯云鸿何许人也?教了储君十六年书的人哪,我们大齐向来重师尊教,太子倘若把他的老师不放在眼里,不是给那些言官们参劾的机会么?”太后道。

        “可良玉他何时才到个头啊?”罗秦忧虑道。

        太后斜睨了罗秦一眼,心想这人世间真正的到头不就是死么,暗自叹了一口气道:“回去跟严良玉说,让他无须担心,安心把他的首辅做好,别在做一些翻船的事情。储君的人越多,政见也会有分歧,自有他们踹窝子的时候。”

        太后不便言明,她愁的是严良玉两年前私贩军火给格日勒之事,那可是实打实的灭十族的卖国罪,这事一旦追究,太后也没法自保。

        令成眼尖,见园中的花廊下有个影子掠过,便退了出去,问门口的宫女:“刚有谁来过?”

        宫女回道:“花事房的小顺子,送了新插的梅花来了。”

        “他人呢?”令成问道。

        “花送到绮云姑姑手里,他就走了。”宫女答道。

        令成回到太后身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太后眼神落在盘子里的金银小卷上,道:“你亲自给小顺子送去,说他有心了,早上那份海参小米粥还有吧,给他装碗一并送去。”

        绮云抱着插着红梅的青瓷瓶走了进来,朝太后点了点头,便搁在悬着的木架上。

        太后走过去欣赏一会儿,道:“的确比咱们宫里的红梅开的鲜艳,姐姐也过来看看。”

        罗秦哪懂的欣赏,但还是硬着头皮过来陪着太后一起赏了会儿。

        “这世上哪有不谢的花啊,区别就在于这花能开多久,像这梅花算是花期时间长的了。我记得咱们罗府里的梅园,每年这时候开的灿若云霞。皇后殡天那日,看见修文了,在他眼里我竟然觉察出了三分恨意。”太后从花瓶里抽出一支梅枝,嗅了嗅若有若无的香气。

        “左侍郎怎会恨太后您哪!他的儿子罗玉清不是也在国子监么,跟咱们的玉琪大公主师从一人,没有太后您在后面操作,怎么着也轮不着他儿子罗玉清啊。”罗秦道。

        “姐姐看走眼了,罗玉清还真不是徒有虚名,没有我在后面操作,胡筱文也会收他为学生。”太后将花枝插进了自己案头的一只笔筒里,“读书人就爱钻牛角尖!”

        谷星河听到敲门声便去开了院子门,见门口站着一身平民打扮的李禹洲和太监来喜,忙退回院子。夏秋辰在前厅抚琴,李禹洲很久没听到他的琴声了,站在院门口也不入内,将那只核雕手串递给谷星河。

        “向你的主子通传一声吧,把这个手串给他看就好。”李禹洲道。

        谷星河转身便去了琴音缭绕的前厅,线团蜷缩在夏秋辰的脚旁,乖巧无比,听到谷星河的脚步声,它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又缓缓闭上。

        一曲终了,夏秋辰问:

        “来访者是谁?”

        谷星河将那只核雕手串递上。夏秋辰也不接过,看了一眼便微微皱头,道:“请储君进来吧!”

        李禹洲进来时难掩他欣喜的眼神,这些日子他在朝堂端的够久了。在陪着自己长大的人跟前,他实在不想再伪装下去。

        夏秋辰对谷星河道:“我屋里有一套新的紫砂茶具,你拿出来清洗一下,给储君泡壶正山小种红茶。”

        来喜向李禹洲行了一礼,道:“奴才最不通的就是茶艺,正好跟星河兄学学。”

        偌大的前厅只剩下夏秋辰和李禹洲,场景一度陷入尴尬之中。

        “这琴,我没见过。”李禹洲道。

        “胡凤喜花高价买的。”夏秋辰道。

        李禹洲听到胡凤喜这个名字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他神色突然有点颓废。

        夏秋辰却视若不见,问道:“登基大典,储君可想过让宁王在场?”

        “他的禁足未解……”李禹洲道。

        夏秋辰望着让灯光照亮的院子,道:“不过是储君一句话的事情。国库的空虚跟户部这几年往外借债不无关系,先帝在时,宁王这事干的还是相当漂亮的。我们当初打击他是为了夺嫡,可如今大势已定,该是宁王解除禁足的时候了,你们李氏兄弟,兄友弟恭比手足残杀更能安定社稷。”

        谷星河和来喜各端了一只托盘过来。

        李禹洲端起来喜倒的一杯茶品了一口,道:“后宫的案件我让韩胜和王沿然继续查了。”

        夏秋辰从桌上抱起那只精致的暖手炉,道:“其实他们也知道查不出什么的,但总得让太后那帮人知道,储君你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到时自会有朝臣给您台阶下。储君失去母妃,心中自然悲伤万分,您就是在这方面做的有点过了,太后和朝臣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喝着茶说了些朝中事,见时辰不早了,李禹洲天未亮还要早朝,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

        夏秋辰这才松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寝屋,只见李禹恒姿势不端的靠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翻一本兵书。夏秋辰靠了过去,拿过他手中的书,问道:“你这是回来多久了?”

        李禹恒往里翻了身,留个后背给夏秋辰,也不言语。

        “靖王殿下什么时候变闷葫芦了?”夏秋辰笑着躺在他的身侧,将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上,又道:“望啸,你不信我么?”

        李禹恒瞬间心就软了,翻了个身覆盖在他的身上,抚了抚他的眉眼,道:“我是不信他!”

        夏秋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你放心好了,我再怎么样也没有他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他绝计不会乱来的!”

        李禹恒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有时真想把心扒出来给你看看!”

        夏秋辰揉了一把他的胸口,笑道:“不用扒,我知道那颗心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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