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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钥匙现


茫茫黑夜,城外一处寂静的树林。从远处吹来了柔和的夜风,枝叶晃动身姿引起的沙沙音增添了一丝阴森森的气氛。

        一阵悉悉索索声响起,来人步伐紊乱,一身破烂的灰色布衫,花白杂乱的头发夹满了杂草落叶,左手捂着肩膀,仍有血水流出。

        浑浊不失犀利的双眼此时充满了惊慌,右手紧紧的攥着,不时扭头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

        树林里刮起了诡异的风,落叶纷纷飞起,有条不紊的聚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步子,

        刘永不得不停下脚步,敛声屏气,警惕的眼神巡视四周,沉声喊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追杀老夫?”

        风欲止而树不停,拦路的落叶有灵魂似的萧萧而下。空气中飘来一声轻哼,刘永猛地的回头一看,

        一蒙脸抱剑的黑衣男子踱步而来,身条清瘦,在朦胧的月色下,不难看出年纪不大。

        “刘帮主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想走?”

        黑衣男子斜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刘永,冷冷开口。

        闻言柳永瞳孔一缩,恶言厉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摇摇头,眼中闪过杀意,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于是身影一动,电光火石间拔剑刺向刘永。

        刘永自认为江湖中鲜少有能打过他的人,两人交手几个来回,仍躲避不及,腹部猛地一痛,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喷涌而出,男子已然持剑穿透他的身体

        “你,你究竟是谁?”柳永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黑衣男子淡漠的拔出剑,人顺势倒在地上吐出口中鲜血。

        蹲下身,见他震惊的模样,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充满了凉薄,抬手朝他胸膛又补上一掌,见他五窍开始流淌出血,开口:“去问阎王爷吧。”

        身下之人痛苦不甘的看着他,刚刚那一掌足以震碎他的内脏,

        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掰开刘永右手,那是一把精致的钥匙,钥匙的形状有些古怪,比一般的钥匙要大些,刻着繁复的花纹,神秘无比,在清凉的月光下还泛着不明的光泽。

        见钥匙被他夺走,刘永双目欲裂,气血上涌加之先前的一掌,能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直到死前也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男子将钥匙放入腰厕绣有荷花的红色荷包中,瞟了他一眼后轻功离去。

        他走后不久,一身着劲装的黑衣女子从一旁走出,她气息收敛的很好,没有被男子发现。黑靴落在柳永脸边,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一旁,如来时那样,闲庭信步的消失在这茫茫黑夜中。

        林子里又恢复初来时的寂静,只留下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一个令牌。乌云徐徐散去,月光照在令牌上,鎏金纹路的“乌”字缓缓出现。

        ……

        天山是一处群山万壑之地,常年云雾缭绕,寒气弥漫。

        天山一处洁白胜雪的梨花盛开之地,有间木屋隐匿深处,寂静幽僻,恍若桃源仙境。

        屋内虽小,却麻雀五脏俱全,屋里全铺上了柔软的地毯,一女子身形高挑,衣着碧色长袍赤足立在窗边,渡着阳光的周身为她增添了一层柔和的光彩。

        此时莹白的细指夹着一张纸条:

        刘永已死,钥匙初现。

        察觉门外的脚步声,女子捻动手指,纸条瞬间化为碎屑随风而散。

        惊鸿敲了三声便自行推门而入,拱手低眉道:“主人,教主已派柴公子下山去夷城寻取暗阁钥匙。”

        女子转过身,面目十分清冷,白皙的肌肤,温婉的黛眉,一双星眸浓黑如墨,鸦羽翘而长,秀挺鼻梁下的唇色却是淡淡的,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睫羽半垂的看向跪在那里的黑衣人,淡声道:“我知道了。”

        鼻子轻嗅了一下,微微皱眉:“受伤了?”

        惊鸿长的浓眉大眼,常年一袭黑衣,加之不苟言笑,面上永远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此时身形却微微一僵,主人不喜血腥,下跪请罪:“属下不力,请主人责罚。”

        女子不予否置。

        惊鸿犹豫着再次请罚时,只听她缓缓开口:“派个人暗中跟着柴闲眠,无事就下去吧。”

        竟没有责罚他,惊鸿一愣,领命后便默默退下。

        女子看着他离去背影,右手缓缓抚上左手的银丝手环,手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颜色样式皆一般。只是这银丝手环在阳光的照射下偶尔闪着细碎的光芒,看起来竟比阳光还刺眼些。

        ……

        空旷的小道上,柴闲眠一袭宝蓝色锦衣,宽袖随风摇曳,显得十分文雅,头束精致的玉冠,身挎着个包袱,怀里别把折扇,驾马呼啸而过。

        这次他好不容易求教主才得以下山,听说山下吃喝玩乐的数不胜数,对于他这种从未下过山的人来说,简直是如同被放飞翅膀的鸟儿。

        即使一路快马加鞭,到夷城也是三日后了。

        阳光明媚,道路宽敞。此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杂耍无数,简直热闹非凡。

        柴闲眠牵着马看花了眼,此时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一路东看看西摸摸,畅快过瘾的紧,听见叫卖糖葫芦的,滴溜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掂了掂腰间荷包,大步走了过去。

        交付三文钱后,柴闲眠挑了个糖衣浓厚又红艳的,口水直流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这个应该很甜。

        咬了一颗,酸甜适中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满意的眯起了双眼。继续走着,见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喝彩声音十分响亮,于是走了过去,看了看身后的马,低声朝它耳语,只见它扬起前蹄有灵性朝城外跑了出去。

        柴闲眠扭头推开人群,费力的挤进去,原来是表演杂技。一青年男人躺在横椅上,身上压着两板块石板,另一人手挥大锤,似是要砸下。身边看热闹的人不断喊着:“砸,砸,砸。”

        柴闲眠没见过,饶有兴趣的看着,还不忘咬下一颗冰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猫一样,可爱极了。

        周围人叫的热血沸腾,有的人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柴闲眠嫌弃的避开,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又去看向那石板,看起来不轻,起码能压死半头牛。

        许是观众叫的欢了,那人举起大锤高高落下,一时人声沸腾,第一层石板顿时一分为二,掉落在地,第二层石板已有了裂痕,众人一片叫好声,第二锤落下,第二层石板也应声而裂,柴闲眠也激动的大声叫好。

        被压在石头下的青年起身,微喘着整理好有些不整的衣服,趁着人群情绪高涨,拿出铜锣鼓,把它翻过来,大声喊到:“多谢诸位赏脸,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顿时,那铜锣鼓响里起了此起彼伏的清脆声,柴闲眠见此,眉头一扬,也学着众人,拿出一片金叶子,忽略掉周围人眼里闪婚的惊讶,直接扔进铜锣鼓。

        那男人见铜锣鼓中众多铜板里突显的金叶子,怔了怔,抬头寻向柴闲眠,感激的点点头。

        “现在的江湖骗子真是越来越无耻了,朗朗乾坤,也敢行这昧心之事,赚取不义之财。”

        一个清脆充满着正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热闹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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