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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境


何解很是平常的回答着,但是被岳松鸣这么一问就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8岁以前,那时候她的父母还没有分开,从有记忆起,她就能感觉到她的母亲不喜欢她,也可能是不喜欢所有人,比起不喜欢用不在意或许更贴切。

        看着周围的小孩儿有妈妈送着上学,她一度也奢望的问母亲可不可以送她一次,心里默默请求能够答应,但是答案并不如她所想,却又是意料当中,她被拒绝了。

        不管是才艺获奖还是取得优异成绩,都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过夸奖,每次都是一句轻飘飘的:“是吗?继续努力”

        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过她,何解那时候还在想是不是母亲连她做什么得奖的都不知道,因为在她上幼儿园时,都在学校度过了大半学期了,在一次放假,母亲才问她:“最近都和你爸出去玩了吗?没怎么看见你”

        当时,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伤心难过,只觉得母亲这样的态度让自己有点想哭,后面进入小学,学校有一次课余安排作业,让他们要家长一起完成的家庭作业——和家人一起种一棵树,把过程拍照记录。

        她兴致勃勃的去找母亲,被她敷衍:“去找你爸爸,我没时间。”可是当时,母亲明明在修剪花草,而作业这么简单,即使手头做的事情相关,仍旧不愿意。

        因为无数次一样的情况,让她逐渐变成了讨好型人格,她想把每件事情做好,想获得母亲的认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是直到父母离婚,她都没有等到。

        因为性格的变化,在学校也不大习惯拒绝别人,别人让帮忙她就帮着,班里的同学都对她极其友好,把她推上了班长的位置,她以为多了一些朋友,能填补在母亲那里没有得到关注的遗憾。

        但是主动靠近的美好就像是泡沫,只能看,不能触碰,所谓的‘朋友’关系就是用她的零花钱堆起来的,一个小孩子的零花钱即使再多,也抵不过一个班的学生毫无底线的蛮要。

        知道何晋泽问她最近把钱花到哪里去了,他说了以后,父亲思考了半响,让她离班上的人远一点,又限制了她的开销。

        一些‘朋友,也是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真正的样子,在发现她没有钱后也不再友善,在她分发班主任说的任务的时候,她的话就没有一开始的作用了。

        小时的她就知道了一个道理:讨一个人的欢心都很困难,何况是一个班呢

        然后到父母离婚,父亲提出去南联定居,她也转学去了那边,因为家庭变故,性格冷淡了不少甚至是一度自闭对外界反馈甚少。

        没过多久,何晋泽感觉出她在那段时间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就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于是她成了那家心理治疗所年龄最小的病人。

        事实证明治疗是有效果的,十岁左右她能开始自主交友和别人沟通,关于治疗期间两年的记忆变得模糊,甚至在想起关于母亲的一切,她情绪也不再激动,开始逐渐趋于平缓,察觉不对的时候,她问父亲,父亲的意思是因为心理治疗的药导致的记忆换乱和感知迟缓,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何解还是觉得不太正常,治疗过后,身体像是有一种痛苦的情绪被抽走,她对快乐地感知被扩大,能轻易的被别人开心的情绪感染,却没有办法在别人讲到难过事情的时候共情。

        经过长时间的验证,她确定了——她的情绪无法感觉到痛苦和伤心了。

        因为这一点的变化,她在安慰人的事情上,不太擅长;慢慢也有人发现了她的问题,一开始被同学发现,说她“冷血”,久了之后,她学会了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在别人讲到伤心处能做出和别人相同的反应,不至于太奇怪。

        就像现在岳松鸣问她为什么不参加班干部选拔,她想如果成为一个班里面的重点成员,要和一整个班的人来来往往,那么多接触机会,那么她的一切就会被放大,别人会发现她的不一样。

        现在何解回到蒙西,不好的回忆都在这里,她却像是记不清八岁以前的事了,朦朦胧胧有印象,但是细节处全都模糊化,她现在都找不到当时出现心理问题的原因,是因为父母离婚吗?

        好像是。应该是吧。

        想到这些就头疼,何解揉了揉太阳穴,依旧看着天边,却突然问了一句:“岳松鸣,你的家庭是怎么样的?”

        被问得岳松鸣有点惊讶,想不出她为什么突然好奇他的家庭,但是想到自己的家庭还是一脸的幸福:“我是重组家庭,很小的时候妈妈去世了,后面爸爸再婚了。”

        说到这里,本来看向远处的何解突然转头看向他,一脸的惊讶和抱歉,觉得自己不该提到别人的伤心事。

        但是岳松鸣向她微笑着说了没事,接着说:“我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所以从小对母爱很渴望,大概在八年前,爸爸说‘我准备结婚了,过段时间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看,到时候你礼貌一点’。”

        岳松鸣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当时我很害怕,害怕家里有了弟弟妹妹他就不是只爱我一个人了,但是想到爸爸也很辛苦,我还是笑着说很欢迎那个阿姨的到来,爸爸当时纠正我,说‘现在叫阿姨没事,以后要叫妈妈’,我一边期待家里多一个成员,一边害怕她不喜欢我,但是所幸见了面她很好,是个很温柔的人,那时我才感受到家里的烟火气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后面她陆陆续续来过家里几次”

        “每一次到来,我们的关系都会更加靠近,我也从心底认定了她,认定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后面过了一年,他们领证结婚,结婚前他们说过我可能会多一个弟弟,阿姨怀孕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孩子没留下来,之后他们也没有要孩子,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很宠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我,可能我是重组家庭里幸福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岳松鸣不由自主的笑了,何解看着他一脸幸福的样子,能明显感觉到一个好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何解想,岳松鸣应该就是健康家庭的映射,他积极又勇敢。

        岳松鸣讲完这些,突然想到会不会不合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怕何解会觉得唠叨,但是他微微侧头就感受到了何解注视他的目光,然后听到她认真地说:“你很幸运,遇到了很好的母亲。”

        过了半响,又听到她接着说:“真的,真好!”

        岳松鸣感觉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哽咽,但是何解把手搭在栏杆上,整个头低着趴了下去埋在臂弯里,岳松鸣看不见她的表情。

        刚好上课铃声响了,何解没等岳松鸣快速的回了位置,接下来的一整节自习都无比沉默,旁边的巨晴也感觉到了她情绪低沉也没去烦她。

        等下了自习,何解回到寝室,用最短的时间洗漱好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在寝室集体熄灯后,还没睡着的巨晴好像听到下铺的何解哭了,时不时的抽噎,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寝室在只剩她一人没睡时的寂静中,何解的哭声被放大了,她确定自己没听错。

        于是巨晴,动作轻缓的下了床,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看到何解哭的睫毛都连成了一片,鼻头泛着红,眼泪落下枕头已经被晕湿,巨晴想着她可能是做了不好的梦,抽了纸巾正准备给她擦眼泪,就听到了何解带着哭声的喊了一句:“妈妈”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急促,仿佛她稍微慢一点喊的人就会消失,听到何解依稀又叫了几句,然后眼泪流得更凶了。

        巨晴连忙给她擦了擦,然后在床边等到何解在梦中的情绪稳定了才上床睡觉。

        何解在梦中,又看到了小时候在父母离婚前两人对她坦白的场景,梦里何解还是8岁的样子,她听到母亲很无情的说:“我不会要你,你自己跟着你爸爸吧,以后也别来找我。”

        说完就离开了他们的家,她被爸爸抱在怀里,看着妈妈走远嘴里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

        但是她的母亲头都没有回,径直的走了出去,背影像是没有半点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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