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照顾
西餐厅。
“小艺，真羡慕你啊，还是学生，我啊，做服务员可能要做一辈子咯！”
戴明明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这是受什么打击了？在张小艺的印象里戴明明就是个打不死的小怪兽，完完全全的向日葵，给点阳光就灿烂，活泼开朗惹人爱。不知道她咋会忽然说出羡慕她的话来。
话说戴明明15岁就出来打工，已经八年，她的梦想就是可以开间咖啡店自己当老板，为别人打工这种事她已经受够了。
“你别这么失望嘛！你不是在攒钱准备自己当老板了吗？到时候我去光顾，要给优惠的哦！”
张小艺冲戴明明眨巴眨巴眼。
“切，还差的远呢！猴年马月才是个头。而且你又快上课了，我又要一个人了，不开心。”
戴明明黯然神伤。
张小艺终于发现，她伤心的原因了，不就是没理由再让她买草莓奶昔了吗？果然是阴险狡诈的戴明明。
张小艺搭手在戴明明肩上。
“哎呦，周末我也会回来陪你的嘛，来妞，笑一个爷看看。”
她拉着戴明明两边嘴角往上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服务员，买单！”
戴明明笑着用手指戳着张小艺的额头。
“讨厌死了你，我去买单。”
……
终于到下班时间，张小艺拖着疲惫的身体，总算到家了，她走进客厅，厨房上都是乱七八糟的菜，地上还有摔碎的盘子和碗，她家是进贼了吗？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七海”，张小艺用尽全力大喊。这一看就是七海的杰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想到他居然连饭菜都不会做。她已经心力交瘁，这时她真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到”七海从洗手间冲出来，还提着裤头。这样子既滑稽又令张小艺感到不好意思。
张小艺指着地上，怒气被刚刚的七海打消了一半，但是她还是装成很严肃的样子，指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这，这，这都是你干的？”
七海像被大人批评的小孩，低着头，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做吃的来着，可是……”
张小艺白眼瞟向七海，她兼职完已经够累了，回家还要给这小子擦屁股，她不停地摇手。
“你，你不要做了，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诶，我每天已经累得要死，你还要给我找事做。”
她收拾着地上摔碎的碗盘，碎碎念。
七海看张小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我帮你。”他正要跑向厨房。
“等下”，张小艺赶忙让他站住，“你给我坐着，这就算帮我了。”她示意七海。
她知道，如果真的让他做，会扎到手吧！就他那笨拙的样子，只会添乱。
其实七海很清楚，就算过去也只会越帮越忙，他感到愧疚，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自己老是给小艺添麻烦呢！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己失忆前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一定是个没用的人吧！
张小艺收拾完已经11点多了。
“总算好了，我不行了，我要睡觉了。”
她径直走向房间，踏着拖鞋，与地板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小艺”，七海有些慌张，但是又不得不叫住她，他也知道自己很没骨气，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在跟他抗议。
“那个，我好饿哦。”
他向张小艺眨巴着眼，投去祈求的目光。
张小艺瞬间举起拳头，做出想要揍他的样子，七海低着头不敢出声，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只会给她添麻烦，可是他现在又怎么敢离开她，因为她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对他来说，张小艺就是他的全世界。
“好了，好了，看你可怜。”
张小艺终究是投降了。
“照顾表弟是应该的，嗯，应该的。”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对自己催眠。
过了十几分钟。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小艺好棒哦！”
七海狼吞虎咽地吃着，张小艺看着他，猜想他肯定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吧！如果没有她，他肯定会饿死的。
“这只是普通的西红柿炒蛋啦！”她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可是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再一碗。”
他伸手向她索要。
“好，好！”
张小艺捧着脸，看着七海吃饭那么香的样子，忽然感觉好幸福，如果小时候她也能看到一家人吃饭幸福的样子该多好，可是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时候的回忆是没有快乐的，她不自觉地伸手摸着七海的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七海能够感觉得到，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让她抚摸，她一定是想到伤心的事了，这时候他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来安慰，最好的方式就是安静地感受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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