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讨苦吃

　　虽然早晨闹出了李清妤这一出，不过，下午琴棋书画的教习却并未受到影响，一切如常。

　　不过，上午这事，很快便传到了李老夫人耳朵里。刘嬷嬷将汀兰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很是生气，当下便让人将香姨娘与李清妤叫到上院来。

　　听雪院中，李清妤如昨日一样，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听雪院。香姨娘起身时已经知晓李清妤今日会迟，还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认错。谁知，今日又是如此。

　　“妤姐儿，我不是叮嘱你要好好跟杨先生认错了。你怎的又回来了？”香姨娘也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被自己骄纵成了这样，连自己说的话也不听了！

　　“娘，你还说呢。杨雪沁说，大姐姐身为郡主，都要听她的。说我不过是一个庶女。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李清妤添油加醋地说道。

　　“这…杨先生竟是这样说你？”香姨娘本是丫鬟出身，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因为出身不高而被人看不起。

　　李清妤有些讪讪的，但一想到杨先生说教自己时的神情，心头一凛，又说道：“总之她就是这个意思！”

　　香姨娘正欲问得更详细些，守在门口的珠绣进来说道：“姨娘，四姑娘，老夫人派了丁香来请你们去一趟上院。”

　　香姨娘听说老夫人已经知道了此事，心中不妙。问道：“丁香在何处？”她想向丁香多打听一些情况。

　　“姨娘，丁香就在外面候着，你快去吧。”珠玉答道。

　　香姨娘点点头，对李清妤说道：“你看你，闯下了祸。待会见了你祖母，一定要做低伏小，好好认错！”

　　李清妤听到要去祖母那里，想到祖母平时对自己的严厉，心中恐惧，只得说道：“知道了。”

　　香姨娘带着李清妤走出房门，珠玉和采薇分别跟在她们身后。门外，丁香就站在那里。

　　丁香见到香姨娘出来，服了服身，又说道：“姨娘，老夫人让我来请你们过去。”丁香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可是就算如此，丁香跟随老夫人多年，自身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丫鬟能够比拟的。

　　香姨娘见丁香不愿与自己过多搭话，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便连忙取下了手上的白玉镯子，塞到丁香手里说道：“丁香姑娘，也不知道老夫人让我们前去，所谓何事？”

　　丁香不露神色地收下了香姨娘的镯子，这才说道：“姨娘，今日上午在汀兰院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姨娘也该想想，怎么样把火扑灭才是。”说完，丁香又瞧了一眼李清妤，眼神复杂。

　　李清妤被丁香这眼神给吓了一跳，觉得大祸临头。偷偷拉了拉香姨娘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姨娘，不若就说我病了吧。可以不去祖母那里吗？”

　　还不待香姨娘回答，丁香头也不回就说道：“四姑娘，若是你觉得，老夫人是这般好糊弄的，便这样答话吧。”

　　李清妤觉得自己委屈，不过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何至于此！霎时间眼眶中便含着泪了。

　　上院中，老夫人端坐在贵妃椅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香姨娘带着李清妤入了正房，看见李老夫人这般坐着，心知李老夫人必定是动了怒。当即拉着李清妤一同跪下，一边哭着一边说：“老夫人！是妾不好，没有管束好四姑娘。”

　　“没有管束好？若是这是有你说得这样轻巧，倒是好了。”李老夫人冷笑道：“妤姐儿被你教得目无尊长，也不知是何处学来的。今日这样对杨先生说话，明日岂不是连相爷，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说完，李老夫人气得拍了一下椅子。

　　李清妤一下子给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说道：“祖母，是我不好。我去迟了，我怕杨先生用戒尺打我，这才出言不逊的，不关姨娘的事。”

　　李老夫人见自己不过是训斥了李清妤几句，李清妤竟大哭起来，不顾礼仪，便是越发觉得李清妤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便说道：“妤姐儿这规矩，学得倒是越发回去了，明日开始，辰时便到花嬷嬷同柳嬷嬷处学半日规矩，下午便待在房内抄写《女训》、《女诫》什么时候能够把心静下来，什么时候再出来。”

　　香姨娘听到不过是惩戒一下，心中的大石头顿时也落下。可这样的惩戒，对于李清妤来说却是如遭雷击。李清妤正欲再辩驳，香姨娘立马瞪了她一眼，李清妤便只能乖乖地说道：“孙女知道了。”

　　于是，李老夫人便对刘嬷嬷说道：“刘嬷嬷，你现在就带妤姐儿到两位嬷嬷那里，让她们好好教一教妤姐儿规矩。”说完，又对香姨娘说道：“香氏，你且先留下。”

　　香姨娘见到自己女儿被带走，心中也有些慌乱，有些忐忑地问道：“不知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上次荣哥儿咳血，虽说不关你的事，但是你也有失察之罪。今次妤姐儿又出了这样的事，你却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李老夫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香姨娘哪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她教育子女无方，当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扑通”就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还望老夫人大人有大量，再给妾一个机会吧。”

　　李老夫人也不是那种狠心绝情的人，自然不会无端端地拆散别人母子，便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此次便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荣哥儿和妤姐儿也确实不适合再留在你身边了。”李老夫人叹了口气，还好，恏哥儿和睿哥儿都十分争气。

　　香姨娘又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老夫人。”

　　“行了，你便退下吧。明日让妤姐儿好好地跟杨先生认个错！”李老夫人不愿再与香姨娘多说，便让她走了。

　　夜间，李清芷用晚膳时，桂嬷嬷将上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听到香姨娘与李清妤被训斥，其实自己心里并不真的十分高兴。香姨娘失势，府中便是崔氏一家独大，这样，于自己是不利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和崔氏撕破脸，但是，还是要小心些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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