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摇摆之间
“是拿走，还是视而不见呢？”
令人昏昏欲睡的春日上午，刚做完实验的硝子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地写着报告。
昨晚观月跑来和她一起睡觉，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硝子，如果我弄丢了宿舍的钥匙，要搬过来和你住在一起很久，怎么样？”
“太好了。”
“不论住多久都行？”
“当然，你也愿意的话。”
“可是，如果我一旦找回钥匙就不得不回去，怎么办呢？要是我看到钥匙在哪里，应该拿走，还是视而不见？”
“嗯……”观月的问题让硝子思考了好半天，这问题好像没有意义，但她还是想认真回答。
“虽然我很喜欢观月，也很想一直和观月住在一起，不过观月你总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吧。”
她说完些这话之后，观月再也没说别的，可能是困了，抱着她的腰睡得很香。
早上，她和夏油杰一起去出任务，本来该轮到硝子，夏油杰却久违地跑来调换。
他本来眼睛就不大，大概是心情好显得更狭长，她忍不住调侃，“这么得意？”
硝子这么说，明显是知道些许内情，夏油杰似乎并不惊讶观月会把她们的事告诉她，笑眯眯地说，“麻烦你了，硝子。”
被麻烦了的硝子只好待在医务室加班，不知道怎么，昨晚观月说的话总是盘旋在脑海中，出于直觉，她感到古怪，似乎观月意有所指。
观月应该就只是随便说说吧。硝子微微皱着眉，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准备点燃，又想到观月笑着说“硝子，少抽烟啦”的样子，悻悻地放了回去。
她抽烟这件事，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条悟夏油杰也不多嘴，要说观月，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许她抽的话，偶尔才用轻松的语气叫她少抽一点，都不能算是劝。
可能我也有点厌倦抽烟了吧。硝子想到。
说起来，观月的问题是选择题，就像她之前问过观月是喜欢五条悟多一些还是夏油杰，看今天夏油杰的表现，难不成她真的偏向于夏油多一点吗？
正比较着，手机响了一下，是信息提示音。硝子拿起手机，是准败犬（姑且这么称呼吧）五条发来的消息。
五条:突然又被别的任务拖住手脚，在国外待得真厌烦。
毕竟在那么远的地方，有意外情况出现也是难免的事。硝子打算安慰了他几句，另外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起夏油杰。
对夏油杰都没说起五条悟，也没必要对五条悟说夏油杰，硝子决心把端水贯彻到底。再者，这时候提起夏油，根本就是打击吧。
安慰的话发去以后，五条悟的消息中断了一个多小时，估计是被咒灵什么的缠住了。
硝子实在困得厉害，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等她醒过来，五条悟的新消息没有意外地已经到了。
“好想见到观月啊。”他说。
硝子盯着手机页面上那短短一行字看了很久。
她忽然有点替他伤心，把手机的正面翻转过来贴在桌面上，没有回。
……
今天也顺利祓除了咒灵，接下来还有大把空余时间。
吞下咒灵球的夏油杰光顾着想之后和观月去哪里，连嘴里难吃的味道都忽略了。
出院以后就好，在学校碰见观月，都只是平平淡淡地打过招呼。
晚上他在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写了好几页纸的攻略——关于怎么追到喜欢的女生。毕竟和观月摆明了自己会继续喜欢她的态度，他目前对她的喜欢，不至于只承受一次拒绝就开始停止。
她去医院看他，说了奇怪的比喻，仔细回味似乎是场考验，他自觉答得不错，应该还有希望。
春天的夜晚，风里都是樱花的气息。
观月突然发来消息:那么，什么时候约会呢？
夏油杰从床上蹦起来，打字的时候按错了好几个键。
他不知道观月为什么突然彻底转变态度，顶多曾隐隐约约在她去医院看他时察觉到一点动摇，是什么使她完全改变心意，他不得而知。
好运降临，他能做的唯有紧紧抓住，磕磕绊绊地打了很长一段话，结果都删掉，做梦一样，最后只是说，“明天。”
怕她觉得失礼，又加了一句，“好吗？”
她说:“好。”
于是和硝子交换了和观月一起出去的名额，跟她一起到这里，就像从前一样。
路上她们说起五条，他那边发了消息说暂时没法回来，被意外情况弄得措手不及，似乎是在国外也发现了奇怪的咒灵特定袭击事件。
同等级的咒灵会去攻击同等级的咒术师，或者有组织的合作围攻咒术师，没有智慧的咒灵能达到这种地步，怎么看这种事都完全是有思想的人类操纵的阴谋。
五条怀疑是不是烂橘子高层们在做不义之事，但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和证据。
“稍微有点担心啊。”观月幽幽地说。
出于嫉妒和对挚友的信任，夏油杰回答道，“完全不用担心他。”
观月隐秘地笑了笑，说起别的事。
夏油杰曾经深感无能为力的和她的生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就那么荡然无存了。
一切如昨，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以前是见面，现在是约会了，对吧？走向观月时，夏油杰忍不住微笑。
观月蹲在地上，拢起膝盖，她的裙摆不管不顾地铺在地面。今天她完全没出力气，从头到尾都由夏油杰动手，她只负责旁观。
夏油杰对此毫无怨言，等一切都结束了，观月撑着脸，难得有些可爱地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好像在银杏公园时，她也这么问过他。那时候他完全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还能去哪儿。现在的他依然不知道，不过不是因为没准备，而是更想去她想去的地方。
夏油杰慢慢地走到观月身边，不太雅观陪着她一起蹲下来。
观月一看他，他就偏头笑着说，“你想去什么地方？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当初一鼓作气地说出“请和我约会吧”这种回想起来忍不住脸红的话，然而实际起来，他太笨拙了，完全没有追女孩的经验。
妈妈说“要对她好”，怎么算对她好呢？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自己变成小狗那样，什么都听她的。
夏油杰悄悄地挪动身体，离观月更近了一些。要不是他过于人高马大，还真像一只亲人的狐狸或者狗狗什么的。
观月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撑着脸想要去的地方，约会这种事她倒是很熟，定下约会地点也是她常做的事。
她毫不避讳地看着夏油杰，从侧面看，他的鼻子挺挺的更加漂亮。平日里总一副气定神闲样子的少年，这时候竟然也会因为她长久的注视耳朵泛红。
“不如——”观月的眼睛突然亮起来，透着些许狡黠。
“我带你去我的高中学校吧？”她对没上过高中的夏油杰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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