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罪恶到访.15
猫野对太宰口中没钱的说辞冷静思考了一下。
太宰还在港口mafia拿着高薪的时候都还经常刷自己的卡，现在他换了个工作，怎么想也没有港口mafia暴利吧，指望他能请吃饭的自己确实太天真了。
“好吧，那我走了。”猫野郁闷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有川找我，就是为了吃饭吗，太无情了吧？”太宰治一听猫野似乎放弃了要自己请吃饭的念头，立马又主动了起来，身体前倾，双手撑着着脸，漂亮的鸢色眼眸内盛满失落，“我们可是一起殉过情的关系啊——”
猫野身体一僵，快速看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回头捂住了太宰治的嘴，“嘘——这种事就不要再说啦，现在想起来好丢脸啊。”
那是他还是中二期的事情了，因为失去异能力后就开始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整日浑浑噩噩，痛不欲生，在那种状态下答应了太宰殉情的要求其实也很正常吧——
不行，现在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好丢脸！这种草率的决定就如井底之蛙为井内开始干涸的水惶惶不可终日一般，浅薄得可笑。
特别是在他凭借普通人类之躯，在枪林弹雨下，怀着必死的念头用刀劈开类岩材料制成的大型飞船，强撑着一口气活下来后——
他认为自己是一位相当成熟可靠的男人了。
“和我殉过情很丢脸吗！亏我还为有川破例，邀请有川这个一点也不美丽的男性殉情呢！”太宰治拉开猫野的手，特意加大了音量。
“哈，跟我这种级别的帅哥殉情绝对是你赚了吧？”猫野又把太宰治的嘴捂了回去，不满地反驳，“还有你给我小声点，也别一口一个殉情啊！”
太宰治冲猫野无辜地眨了眨眼。
猫野才意识到自己也大声地说了两次，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来，想要转移话题，“好啦，其他时候遇见你其实聊多久都没关系，但是现在我好饿。”
“好可怜哦。”太宰治用勺子搅动着咖啡，一脸享受地喝了一口。
“知道就好，我走了——”猫野再次站了起来。
“等一下。”太宰治笑眯眯地放下咖啡，“我突然想起来，虽然我没钱，但是我的搭档有钱呢。”
“太宰你最好了！”
……
猫野将最后一块草莓大福扔进嘴里，拍了拍手，才想起太宰治还在他对面坐着。
“好久不见，这两年过得还好吧？”吃饱了饭，猫野有了慢慢聊天的心思。
“托你的福，除了被一只黏兮兮的蛞蝓盯着有点讨厌以外，其他都还不错。”太宰治用哀怨的语调说道。
猫野一开始也是很不好意思的，凭着一腔孤勇就跑去了比天涯海角更远的地方，因为自己也不清楚结果会如何，所以离开的时候含糊其辞，让人担心。
不过在他回来，拉出了这两年来自己卡上消费的那长长长长一串账单后，他对太宰的歉意就消散一大半了。
“确实。”猫野点了点头，对太宰露出了一个冷笑，“你在这边乱刷我卡的时候，我可是连草莓牛奶都舍不得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太宰治没想到这样都让猫野想起这茬，“对了，你觉得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怎么样？”
猫野有川是个很容易转移注意力的家伙，在太宰治刚认识他的那一年，太宰治还经常靠和猫野话题变化极快的对话来锻炼自己的联想思维——当然，这个是不能告诉猫野本人的。
后来太宰治练够了，才帮猫野制定了一个集中注意力的训练，他自己来亲自执行。
最后效果拔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猫野就不会自己漫无边际的转移注意力了——但是由话题另一方主动转移的话，猫野还是阻挡不住那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还不错。”猫野想了想刚刚替太宰把风的地方，“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去侦探社工作呢。但是说起来，你倒是确实挺适合当一个侦探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太宰治歪了歪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走到哪哪出事，还能比所有人都先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侦探最建议点的两个属性你都统统点满了啊，虽然是用物理手段。”猫野吃完一大堆甜食后心情很好，懒洋洋地往后躺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错嘛，不想来试试看吗？”太宰治将猫野的挖苦当做夸奖原样奉还，甚至还兴致勃勃向猫野发出邀请。
“不行啊——”猫野把双手放到脑袋后面，仰起了头，“我决定加入彭格列了，一个人应该不好干两份工作吧？”
“诶？我还以为你会说已经决定加入港口mafia了呢。”
“我又不傻，港口mafia虽然工资高，但工作压力很大吧，到时候掉发就惨了。”猫野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太宰治闻言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
这笑声也不难听，猫野看着天花板上有秩序的花纹，静静听着太宰治笑累了，才低下头打了个哈欠，问道:“终于笑完了？”
“嗯嗯哈哈哈哈哈哈……嗯嗯。”太宰治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努力把笑意稳了下来，“如果是工作压力的话，侦探社不错啊，你看我现在就已经下班了。”
“你这样翘班绝对会被扣工资吧。”猫野无情地点破事实。
“什么翘班啦，我就是……”太宰治正欲为自己辩解，就被一个由远飞速靠近的声音打断了。
“太宰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给我适可而止啊！！！！翘班就算了还拿我的钱乱吃乱喝！！！”
从声音的方向，一个本子飞了过来，正中太宰治的脑门。
太宰治缓慢往旁边倒下了。
准头和力度都不错。
猫野简单判断了一下。
来人已经到了他和太宰治身边，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本子，看到这里还坐着猫野后吃了一惊，“太宰居然有能坐在一起正常吃饭的朋友？！”
听刚刚的话，这个人就是被太宰借钱的新搭档了吧。
“听说隔壁超市薯片半价……”遇到被借钱的当事人，猫野正想遁走，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正常？不，他们吃了一路甜食，这一点也不正常，明天就会全身上下长满蛀牙的！”一个青年慢悠悠地跟了过来，不屑地“哼”了一声。
“哇，那是什么恐怖的描述。”猫野咂舌，“幸好我不会长蛀牙。”
“蛀牙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你特殊就会特别关照。”青年笑眯着眼，满脸认真。
“但是我确实不长蛀牙，连吃三天三夜都没有长哦。”猫野笑嘻嘻特意亮出一口好牙。
青年一顿，掏出眼镜戴上，在镜片后，一直眯着的翠绿色眼眸猛地睁开了，连里面的锐利都清澈不已。
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青年就知道猫野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有连吃三天三夜甜食一颗蛀牙都没有长的经历。
“这不公平，连世界第一名侦探的乱步大人都要长蛀牙！”青年忿忿不平，他扶着眼镜注视着猫野好一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社长说的是蛀牙对所有人公平……哼。”
猫野看着眼前自称“乱步大人”的青年觉得十分有趣，虽然从外表看是成年人，但说起话来就让猫野想起了他偏爱的幼崽们，感觉十分干净。
于是他笑着学着青年的样子，“哼。”
“哼！”
“哼。”
“哼！”
“哼。”
倒下的太宰治终于爬了起来，一副头晕的样子，“怎么回事，我来到天堂了吗，为什么会听到猪在对骂？”
猫野果断地站起来，长手一伸，又把太宰治按了回去，然后对在一旁的两人笑着说，“你们找他有事吧，快带他走吧。”
“麻烦你了。”太宰的新搭档看着被按回去的太宰治，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我们是太宰的同事，我叫做国木田独步，旁边这位是——”
“江户川乱步！你可以叫我乱步大人。”江户川乱步拿下眼镜，恢复成一开始笑眯着眼的样子。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做猫野有川，如你们所见，是太宰的朋友。”猫野友好地拎起太宰交给国木田独步。
“有川——”
看着太宰治一边幽怨地叫着自己名字一边被拖走，猫野叹了口气，又给不加入侦探社添了条理由。
可能会有不明原因促使人戴上眼镜。
“有川，你的心很广阔，不拿来包容也太浪费了点吧——包容别人，也包容自己。”
这句轻柔地包裹在微风中的话语吹散在猫野耳边。
猫野疑惑地回头，就看见被拖远的太宰治傻笑着对自己挥了挥手。
“有川——下次再来玩啊——”
猫野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在转身那一瞬间，他为什么看到太宰露出的笑被温柔和哀伤分成两半，这样柔和的情感混杂在一起的复杂味道却有些呛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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