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关系
回去之后许凡的水果店没几天就开了起来，水果店离家不远，骑车不过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只不过店面很小，也就二十五米左右。不过依许凡的经济能力，他也就只能租得起这样的店面了。
荼西闲着没事儿就会去许凡的水果店里面蹲点，捡些被许凡淘汰掉的“劣质品”。
比如被虫子蛀了一个洞的，比如因运输过程中受压迫损坏了的，比如客人挑剩下的不新鲜的。看见荼西那么能吃的模样，许凡真的觉得她能把自己的整个店面吃空。
开水果店很累，每天要盯着。许凡请不起员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收银、打理。不过好在荼西是个知恩图报的主，许凡给她吃了水果之后，她也会帮着他的店里干些活，当然了，她干的活都是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比如赶赶苍蝇之类的。
其实许凡也并不是不想出去找份活，只是他有精神病史，那些正规单位根本瞒不过去。
有的时候，许凡会恨透了那段时光，那段记忆模糊的时光。但是，他除了在精神病院里的那段模糊的记忆以外，他就再记不起任何东西了。
荼西从南虞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生陌，毕竟她这次可是干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怎么着也要去讨点好处。
生陌家住的偏，这是荼西一直想吐槽的。像荼西这种只会靠双腿行动的，而且又懒得动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走路。
不过生陌家倒是挺大，应有尽有，有的时候荼西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想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宫殿。
荼西并没有直接走正门，因为生陌家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这让荼西更享受那种越过所有耳目的偷偷摸摸的乐趣。不过，每次荼西每次还不等踏进生陌家的时候，生陌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茶点，像是笃定了她回来似得。
虽然有茶点吃荼西很高兴，但她也不希望有另一个人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生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里，所以荼西就直接会从他书房的窗户翻进去，而生陌每次也都会把窗户开着，像是特意为她而开的。
越过生陌闲暇时在房屋旁种的白玫瑰花丛之后，荼西就像是一只矫健的壁虎那样三两下就爬到了生陌的窗户口。
不过今天令荼西意外的是，今天生陌书房的窗户竟然上锁了。这扇窗户是彩绘的玻璃制成的，阳光从外面照进去会有彩虹般的倒影，荼西一直都很喜欢这扇窗户，都是它今天关得那么严实荼西就觉得它不可爱了。
荼西用力地敲了两下，寻思着要是没有人来开，那她就直接破窗而入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他也不怕生陌会责怪她。只要不是什么触碰到生陌底线的事，他对她还是很“仁慈”的。
荼西刚敲了没两下，窗户就被打开了。荼西看到的，是生陌那一张有些苍白的冷峻的脸。
“你来干什么？”生陌的问话的语气也同样毫无温度和人情味。
“我......”荼西竟有些无言以对。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生陌转身，走回书桌前。
荼西从窗外跳进了房内。当她的眼神扫视过沙发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极端不想看到的身影，莫舟。
莫舟今天穿得有些正式，白衬衣西装裤。不过即使他这样穿也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在装老成，而且会让人觉得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荼西瞟了他一眼，而此刻的他，正端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喝着一杯咖啡。
“你怎么在这里？”荼西的语气不善，几乎可以算作质问。
莫舟没有正眼看荼西：“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荼西急了：“你什么意思？”
生陌开口打断：“好了荼西，不要再问一些对于你来说没有意义的事了。”
生陌对荼西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说完之后他又转向莫舟，面无表情地说：“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回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的。”
莫舟放下咖啡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生陌轻轻颔首：“那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莫舟就直接转身离去，全程没有看过荼西。
荼西气恼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了茶点气冲冲的直接往嘴里塞。
“你在南虞村杀了一个山神，真令我意外，胆子很大，能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先开口的是生陌，他的语气说不上来是赞扬还是什么，反正就是令荼西听了不太舒服。
荼西稍稍坐直了身子：“我刚开始以为是条龙，听东方说了才知道原来是个山神，没什么厉害的，我几刀就解决了。”
生陌半垂着眼，荼西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别谦虚了，我感觉到了你今天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不同于往常的气息，银魄也一样，我感觉到了它的力量变强了。”
荼西嘿嘿一笑。
“不过。”
生陌说了一个转折词，这让荼西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认真地看着她：“你知道你这样做需要承担的后果吗？”
荼西的心也随着他严肃的神情略微紧张了起来，但她还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能承担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有什么可怕的。”
“杀人？”生陌加重了语气，“你这次杀的可是个神，神族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上次你和东方在树林里打起来的时候我去是为了救你吗？我是怕你杀了东方，昆仑的人不会放过你。”
荼西突然用一种像手术刀一样锋利的眼神直刺生陌：“你是怕我惹上麻烦，还是怕会牵连你。”
生陌滞了一会儿，随即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上：“都一样，你和我互利互惠，共生共存。”
荼西才不信他说的话，别过头自顾自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荼西的咀嚼声。过了半晌，荼西才有些神情不自然地问道：“那个莫舟......是什么人？”
荼西一直都觉得莫舟是个很危险的存在，虽然她在心里默默估算双方的力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地掐死他。但她总觉得莫舟很聪明，比自己聪明得多。
荼西一直盯着生陌的眼睛，希望可以得到他的真心回答。
生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是我的人，只不过是安插在人类中间的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哦。”荼西小声地应了一声。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很明显，那个叫莫舟的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在这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不知道生陌还跟这样一个人有着联系。
荼西越想就越吃不下东西，最后把还有半块没有吃完的绿豆糕扔进了垃圾桶里，像是赌气般地踢了一下垃圾桶，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要走了，我得时时刻刻盯着许凡。”
生陌点了点头。
荼西还是不走寻常路，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就荼西从窗户跳下去的前一秒，生陌冲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话：“不管怎样，最近小心。”
但荼西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转头，没有回应。
生陌看着早就已经无人的窗口沉思了许久。荼西是他培养出来最强的帮手，而且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对自己也不容易有二心。只是这一次，恐怕她在劫难逃。
生陌一想到这儿就皱紧了眉头，想到自己的心血有可能马上就要付之东流，他怎么都无法冷静。
从生陌家出来之后荼西郁闷得紧，同时也十分不安。在荼西和生陌这场搭档关系中，荼西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生陌完全可以拿回他给她的武器，然后再找别人帮他用生命和血肉来养银魄。
可是荼西不是，她不能没有银魄，少了它自己可能就会死在别人的武器下。
更何况，现在又多了莫舟这样一个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挤占自己位置的人出现，这让荼西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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