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花好月圆，我在砌城墙（11）

大军巳时开拨，一路南行，余敏递给余小暖一些肉干。

        “吃点吧，之前的速度是为了照顾新兵，现下已经第六天了，今天中午不会停顿，一直到酉时才会停下整顿。”

        “酉时啊。”余小暖心头算了算，大概下午五点钟的样子，“也还行估计士兵们都能挺得住。”

        但也没接过肉干，“大姑，我不吃了，手下那几个知道我被你罚，估计都没敢吃，我就不吃了。”

        余敏淡淡一笑，“也行。”

        “听说你今天早上训他们了，说是今天内不得再混入旁人，还真是严格，新五营早上可是着实吵嚷了一会儿。”

        余小暖无奈，“大姑，就别打趣我了，虽然你和奶奶平时教过我很多东西，但真的带兵，实话讲，我心里很没底。给他们下的期限，其实不过是紧紧他们的皮子。

        今天早上头次杀人，还都是不大的少年，大姑，虽然我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很怕。血流在神佑上，我甚至有点眩晕。

        所以对新五营我确实有不满，但也是真的迁怒。我也知道，新五营的各级长官再好也都是新手，六天记熟六百人或许更多，确实挺为难人的。”

        余敏静静地听着，等余小暖说完了，才道，“总是要有这一遭的，无论是杀人还是带兵，母亲和我都不能陪你许久。现下只是小场面，作为余家未来的家主，你这一辈子都得与此为伴，所以不必担心，早晚会长进的。”

        “额。”余小暖挠挠头，“大姑，你们要求这么低啊，不是应该尽快长进吗，以免造成损失，损害士兵的生命？”

        “哼。我余家向来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生死。但我家更是上位贵族，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爱兵如子不是真的叫你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而是大致上差不多就行了，余家，毕竟只是臣子，太过了，不说皇室，百姓都要摇摆不定了。”

        “哎？”

        余敏抬头看向前方的军队，“余家以女子之身统领大荣武将一系，向来靠的是无双武力，身先士卒。可士兵不过是平常人，却也没太拖后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余小暖回应，余敏的面容一冷，“因为不懂事的，没用的，都死了。小暖，记住，慈不掌兵！你既然领了兵，就不是余家小暖，你更是大荣士兵的王，大荣皇室和百姓的盾。不能接受这些，趁早脱了余姓。

        我问你，若有一天，母亲处于生死危机，南方却又涌起凶兽潮，你当如何？”

        “这……奶奶那么强，怎么会呢？”余小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可能发生的，“我……我……”

        “傻子，大姑不是说你为了别的，就要抛弃家人。真遇到这种情况，作为主帅你要权衡利弊。如果救母亲更有利，那南疆万千平民就该舍弃。若弊大于利，你就稳坐南疆，一人换千万人，那母亲就死的不亏。到时候，千万人性命，在你一念。”

        余小暖讷讷点头，但心中还是觉得，虽然很残忍，但万千平民自己又不认识，当然是救奶奶了！

        余敏察觉出侄女的不以为然，心中不免叹息，想了想，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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