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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


许山倾没想到在海市的初夏,湿度高到90的空气会凝固成结。

        如果说喜欢,又能怎么样?被导师臭骂一顿?钉在各位同行的反面例板上?

        许山倾都可以接受。

        他想叛逆一次。

        “我……”

        许山倾的话音还没收声,仇若青家的大门就骤然关闭,带来一阵穿堂风,连他周围的气流都微微震荡,许山倾恍了下神,忙对封纶正说“我还有点事,等空下来再聊”,就迅速挂了电话。

        他掉转脚跟,踉踉跄跄地来到客厅,却看见仇若青躺过的沙发只剩一个软陷的窝,仿佛刚才躺在这儿的只是个姓仇的梦,向王阿姨问道:“仇若青呢?”

        王阿姨放下吸尘器,说:“有个男孩过来找他,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许山倾:“那人长什么样?”

        王阿姨朝自己的头顶比了比,“到我这儿,块头挺大的,挺帅。”

        许山倾现在终于知道小说里写的“目眦欲裂”到底怎么回事,他之前还嘲笑妈妈看的都是些地摊文学,那种为了一个人不管不顾,恨不得把人拴腰带上的剧情,实在傻到了他麻筋上。

        傻到自己麻筋的许山倾一脸落寞无着地夺门而出,鞋也没来得及换,脚上穿的还是仇若青小了两码的拖鞋,小半截穿着黑袜的脚趾跟他的心一样悬在空中。

        就这样从16楼辗转到地下停车场,许山倾循着发动机的声音果然看到仇若青开车绕后转了一圈,迅速驶离了停车场,变成一道骚紫色的光。

        透过暗如极夜的窗膜,仇若青线条爽利的侧脸仿佛罩了层冷雾。

        “仇若青!”

        傍晚时分,夕暮临近,能听见浪头破碎的声音。

        仇若青的副驾坐着手捧一盆夜来香的朱如,盆底没有放托盘,还在往外渗水。

        他白了朱如一眼,说:“你带花干什么。”

        “祝贺许医生乔迁新居啊。”朱如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

        这句话纯属往仇若青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生涩地踩了脚刹车,那盆花差点被朱如兜不住甩飞出去。

        仇若青弹了朱如后脑一下,凸着眼说:“你跟他什么时候成好朋友了?给我添堵是吧。”

        朱如:“我、我,我一直在他那免费做心理咨询,这不是觉得拿人家的手短,想还回去吗。”

        仇若青哼了一声,没给太多反应。

        但朱如提到了“咨询免费”,让仇若青想起今天早上在门诊楼大门口看到的调价通知,许山倾在他这的确大有改观。

        当一个人从钱眼里钻出来,才能跟他平起平坐地交流。

        除此之外,许山倾那堆气死驴的心理学理论,还有把“电人脑子”描述得那么二五八万的嘴皮子,堪比往龟壳上镀鸟粪,咬一口下去不知道会被硌死还是熏死。

        还背刑法?!

        仇若青牙根有点痒,气道:“你怎么那么喜欢捡垃圾?改天我把一个病友介绍给你,你俩组个团,好好对着许山倾吹一吹马屁。”

        他从裤袋里夹出许山倾送给他的就诊券,递给朱如,“一会儿去6栋给我送这个,我去忙点自己的事。”

        朱如从光屁股开始就是仇若青的跟班,仇若青让他打鸟,他绝不打野鸡,接到任务像接了金条,粲然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道:“行,欸,仇同志,你去筒子楼有什么好忙的。”

        仇若青盯着他:“健身。”

        朱如赶紧把他脸掰正,吓道:“开车能不能看路!你这个开车技术,再加一个路痴,应该趁早把你驾驶证收了。”

        “噗通”一声,朱如手里的花盆因为急刹车惨遭甩到了挡风玻璃上。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许山倾者基因突变成王八。

        朱如把盆捞了回来,在仇若青重新上路后憋了半天气,终于噤若寒蝉地说:“没听说你筒子楼有人开健身房啊,还有,你怎么想起来健身了?”

        仇若青冷哼了一声,“练力量,把那人从16楼扔出去。”

        许山倾那句“你抱得动我吗”让他浪费了半天发呆的工夫,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不把时间花在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上。

        当然抱不动,但总有一天能抱动。

        能抱的那天,也就是他日历上写着“许山倾不小心摔扁”的那天。

        想到许山倾趴在他家楼底,脑花尽碎、断骨抽筋的样子,仇若青不禁舔了舔大牙,开车的脚力都比出门那会儿要扎实。

        爽!

        朱如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仇若青一副磕high了的表情,颤声说:“你想扔出去的该不会是许医生吧。”

        仇若青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看路!”朱如盯着跟他们仅隔几公分的车屁股,惊魂未定地擦了把冷汗,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万一撞上了,以仇若青怕麻烦的性格,很有可能从后备箱的麻袋里直接掏一捆现金扔过去。

        想想都肉疼。

        仇若青从他爸手里接过那几串钥匙开始收租以后,数钱像得了绝症,花钱倒像割肿瘤,钱在仇若青的眼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八蛋。

        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若若的健康,朱如鼻头微微发酸,低头继续当许山倾的头号粉丝,说:“你答应我要听许医生的话好好治病,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朱如最近这几年一直没跟仇若青好好聊过天,每次都驴唇不对马嘴地扯不到一起去,但若若只治疗了一周,今天给他说的字数已经赶超去年一整年的量,看来许山倾跟他的心理医生们何止是管用,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管用。

        何况许山倾还想追若若。

        朱如抬起眼,突然不解道:“非要扔下去吗?家里不是有菜刀?呃,我是说许医生必须活下去。”

        仇若青:“还得擦地板,麻烦死了。”

        朱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个凭借对许山倾恨意滔天的仇,一个凭借对许山倾道不尽的崇拜,对许山倾的死法达成了莫名其妙的高度一致。

        到目的地停好车后,仇若青背身在5栋的岔路口向朱如摆了摆手,说:“没事别老想着变性,你根本不需要心理医生,我命令你不变,你给我变个试试。”

        朱如捏着手里的券,差点没皮没脸地哭出来,“行,若若,我知道了。”

        仇若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只有一声疲懒的长音传了出来,在黑暗的甬道里回音不绝:“给大波浪,说这是‘山不会倒’的就诊券,不去白不去。”

        “哦!”

        仇若青喘着粗气爬上3楼,在门口徘徊了一小会儿,轻蜷着手指,敲了敲门。

        “谁啊。”

        仇若青听出是那天被他抽鞭子的混混,说:“你爸爸。”

        混混开门后见是仇若青,先是一愣,再是一吓,“yo”的中气明显没上次足,“yo,小房东,你来干什么?”

        仇若青抡了抡他面前的空气,“来抽你!”

        “彭远,谁啊。”一个沙哑的烟嗓说。

        混混彭远给藏在阴影里的人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是小房东。”

        仇若青等的有点不耐烦,没给阿蛇反应和客套的时间,朝里走了进去,他背着手,漫无目的地在屋里看了一圈,眯起“我懂了”的双眼,停在几个块头粗大的男人身上。

        他对已经起身冲他微笑的阿蛇说:“四面承重墙,给我敲了三面,刘启明,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抓走。”

        刘启明体格瘦小,比身高180的仇若青矮了快一头,脸上有很多刀疤,闻言抓了抓脑袋,笑道:“别,我找人测过,敲了也没问题。”

        仇若青跟他的距离只有咫尺,垂着眼问:“这么喜欢大平层,怎么不换个其他的地儿住。”

        刘启明:“习惯了,还是喜欢这,兄弟们互相也都有个照应。”

        仇若青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旁,敲了敲桌子,冲彭远卷了卷手指头,说:“彭远是吧,你爸爸大老远过来,不给倒杯水吗。”

        彭远赶紧找了个杯子,给他泡了杯绿茶。

        把茶放他眼前、目光交汇的刹那,仇若青突然想起抽他的那顿鞭子,耳根有点发痒,很快生硬地别开视线,落在墙上挂的白人女子画像上。

        红衣黑发,也摆了个烛台。

        刘启明搬了把凳子坐到他旁边,空荡荡的左袖管正好对着仇若青,让他不愿再为难别人,从容道:“你想喝水的话我可以喂你。”

        刘启明颔首含蓄一笑:“小房东跟上次见的时候明显不一样了,话变多了,挺好,挺好。”

        “嗯,我转危为安了。”仇若青喝了口烫茶,差点又抡起拳头砸向没把茶泡利索的彭远。

        刘启明:“马上到饭点了,要不要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不用,我来这是为了三件事。”仇若青一开口就发现这说话的套路跟许山倾有点像,轻咳了一声,“第一个,彭远这个怂包打女人,虽然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但治标不治本,你是他大哥,该怎么办你说了算。”

        刘启明的眼睛狠厉地剜了彭远一眼,迅速点点头,对仇若青说:“是我管教无方,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彭远的脚跟差点软成棉花。

        仇若青:“第二个,我之前收租的时候,发现姑娘和你们给的钱都是新钞、连号。”

        刘启明神态自若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干涩,“小房东,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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