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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大概在又一次周五回家,安悦月才知道活页本的扉页有字。

        彼时安父安母正在看她的奖状和奖品,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安父自是高兴,便趁着兴意多问了一句:“这字写的不错,端正得很,练过书法吧,是你们老师写的吗?”

        安悦月以为就是一个本子,也没多翻,经这一说才知道扉页有字。

        她也没看,随口答道:“不是,这应该是老师找我们班字写的好看的人写的吧。”一般都是这样。

        对女儿有360度无死角完美滤镜的安父不服:“字写的好的人那必然是我女儿啊!这老师怎么不找你写。”

        “……字写得好的有很多,老师喜欢的不一样吧。”

        安父哼了一声:“这老师审美有待提高啊,不得向我这审美专家靠拢靠拢。”

        “……您说的对。”

        安悦月也没太在意这事儿,将本子收着就撂在了卧室书架上,无意间却又瞥见放在书架最里侧的文件册。

        等她收拾完再合上文件册时,天已经黑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那件事并没能过多的影响她。

        到底年纪小,心里也装不了太多事,日常的学习生活都够她忙的了。

        时间久了,当时的那种难堪和窘迫也好似淡了几分。

        情绪的泛滥和爆发是需要一定的情境去渲染和刺激的。此刻再回看,她好像能如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去看待周母的话。未来还很长,没个定数,现如今更需要的是过好当下,毕竟这些天他们之间的相处对她而言是很满足的。

        如果像这样一直到毕业也不错。

        又一个周三。

        地理课。

        课堂气氛不高,地理老师就非常“善解人意”的随口抽了几个倒霉组罚站,然后自行举手答题,答对坐下。

        说什么自愿举手答题,其实和抢题差不多,这对于安悦月这种平常上课只听讲不举手的人有些难度。不会的举不了手,会的又犹豫踌躇、各种斟酌、顺思路,等到弄清早就被他人抢先了。

        安悦月早就放弃了抢答,实在是竞争激烈,抢不过。

        奇怪的是,周希礼也一直没举手,几次想和安悦月说什么但都没说成,之后就一语不发地看着黑板,手里还老神在在地转着笔。

        前面的题简单,几乎是瞬间就有学生举手发言,勇于发言又手快的同学渐渐的都坐下了。

        周希礼快速地扫了一眼题目,稍歪身子靠近安悦月,语速很快地说着:“答这个,还没人举手。选a。因为……”

        周希礼简略又迅速地说完后又低声催促:“举手。”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同学举手了。

        周希礼刚开口那会儿,安悦月才看完题。

        听完他说的答案后,还没顺明白,就又听到周希礼让她举手,她还有些犹豫,但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还没举起,就已经有人回答了。

        周希礼一挑眉,笔也不转了,随手往书上一丢,又屈指敲了敲桌子:“一会儿快点举手。别担心,答案我给你报。”

        该说不说地理老师这一招果然是十分有效,课堂气氛不一会儿就活跃了起来。

        这不,有想法的直接跟老师对线,没想法的也被同桌拉着小声讨论着。

        教室里一时闹哄哄的。

        安悦月有些不太敢:“不太好吧……”

        “没事。”周希礼一直看着黑板,地理老师已经切到了下一道题目,他敛眉细看,没几秒便小声道:“c,举手。”

        安悦月刚举起手,地理老师就已经叫了另一个同学。

        两人一愣,循声望去,这题简单,那同学已经答完满脸高兴地坐下了。

        周希礼不开心地撇了撇嘴:“等下一个吧。”

        “好。”

        所幸题多人少,两人没倒霉的站一节课。

        安悦月坐下后,还想着礼尚往来一下,谁知题还没读明白,周希礼就已经答完坐下了。

        十二月底,本月的月考被取消了,再加上一个元旦,学校的气氛明显热闹了许多。

        前几天的圣诞,学校说要响应不过洋节的倡议,什么庆祝都被严令禁止了,平安夜那晚还特意安排了一些老师查班。好些人按捺着躁动的心思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传达,细数在学校的节日,貌似就近的便是几天后的元旦了,于是便将注意转到了元旦节。

        不少同学去学校的超市开始置办“礼物”,美其名曰跨年祝福,然后呢,打算在不经意间借着送给多数人的掩饰将自己的心意送到所念之人手中。

        这些礼物包括但不限于小零食、贺卡等等,但到底是满载心意。

        安悦月也被陈艺露拉着买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吃的。她们倒没买贺卡那些东西,多送关系不近借口难找,专送一人又过于明显,就歇了这心思。

        大抵年关将近,云水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冬至过后便一连下了很多天的雪,断断续续、时晴时阴,直到三十了还在飘着小雪。

        云水的冬天比曲安冷的多,有不少同学受寒生病,教室里一时咳嗽声不断。所幸都是小感冒,吃点药就能好。

        陈艺露不怎么生病的人都中招了,病恹恹的,天天绕着安悦月走,说是什么不能传染给身娇体弱的安悦月。安悦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得空就去帮她接点热水。

        又一节晚自习,窗外飘着小雪。

        数学老师刚占完自习课讲了几道题,这会儿正在讲台上改作业。

        教室里一时还有些乱,说话的也有,交流问题的也有。

        安悦月照例做着练习题,低垂着眼皮盯着卷子,却半晌一笔未动。

        自周希礼拆开贺卡的时候她便开始走神,半天连个选择题也没写完。

        她低着头,余光中看见周希礼抽出几张贺卡,翻着挑了挑,又拿上笔,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写。

        过了十几秒,他拿起看了看,又折好,转身放在后桌的桌边。

        那是他们同组的一个男生,叫季祁年。

        季祁年正撑着眼皮打瞌睡,迷糊间看到一只手往他桌上探,直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班主任进来见着他打瞌睡要来伸手扯他,登时吓得猛地睁大眼睛,却发现是周希礼的手,还有一张粉红色贺卡。

        季祁年:“……吓死我了。”

        他半阖着眼打了个哈欠,问道:“周哥。传给谁”

        周希礼头也不回:“给你的。”

        季祁年差点喊出来:“给我的”

        季祁年看着手里满是少女心的粉丝贺卡,嘴角抽搐,顿时觉得这轻飘飘的纸有千斤重。

        “不然呢”

        季祁年无语片刻,抗议道:“我可是猛男。”所以粉色算什么事儿啊。

        周希礼不理他,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吗?

        季祁年看着那张粉粉的贺卡。

        这不是什么小女生爱的东西吗

        老土。

        季祁年抬眼往前看去,周希礼桌上摆着一摞粉色贺卡。

        他默默收回视线。

        他终于明白昨天他周哥鬼鬼祟祟地干嘛了。

        想他周哥以前还是个爱奥特曼、铠甲勇士和火影忍者的男人,什么时候送礼物不是成熟稳重的黑灰色啊,再不济也得是奥特曼卡吧,鸣人也行啊。

        怎么现在搞了一堆粉色又卡哇伊得不要不要的贺卡

        他没想错的话,这贺卡的消费对象应该是学校内的六小吧,这不小学生会喜欢的玩意吗?他昨儿还见他妹妹忙里忙外的准备礼物呢,用的就是这玩意儿。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手指不稳地打开了那张贺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跨年快乐。】

        笔迹狂草,敷衍至极。

        季祁年:“……”还没他三年级的妹妹写的用心呢。

        季祁年心想他八成就是周哥爱情路上的炮灰。

        不一会儿李津也收到了粉色贺卡。

        季祁年心中更加确定。

        他问也不问一把夺过李津的贺卡,打开一看。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跨年快乐。】

        改都不带改的。

        季祁年同情地看着李津:“啧,我就知道。”看吧,又来一个炮灰。

        李津:“……你知道了什么”

        季祁年满脸高深道:“你不懂。”

        他趴在桌边瞪大眼睛,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让他周哥不惜以粉色贺卡为诱饵。

        安悦月在这期间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周希礼。

        给了季祁年,又给了李津。

        下一个会是给她的吗

        给她的话,那里面会写什么呢

        她心情忐忑地坐着,面前是密密麻麻地试题,她却一字也看不进。

        终于,啪嗒一声,周希礼又放下了笔,那张贺卡被他拿了起来。

        她的心不规律地狂跳着。

        好像一切都被按了慢动作的开关,教室的吵闹变成了背景音,模糊不清。

        马上,马上就要越过他的桌子,马上就要递到她面前了。

        她此时紧张地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她要怎么办

        现在就接还是等会儿

        要怎么接?

        现在就接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期待很不矜持

        那……装作不经意的看见吗?

        那怎么才是不经意间看见啊

        需要什么样的面部表情吗震惊还是面色如常

        还有……伸哪只手啊

        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还握着笔,现在就松开笔这样会不会有些早、有些刻意

        ……

        不过短短几秒,她心思万转。

        外面一声哨响,下课了。

        安悦月如蒙大赦般猛地抬头。

        贺卡也已就位。

        她垂下眼睫,一只细白的手捏着一张粉丝贺卡。

        上面是一些夸张的图案,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小孩儿喜欢的东西。

        “给你的。”

        她就那样木楞楞地接过贺卡。

        涌上头的燥热顷刻间褪去。

        就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自己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为什么要抬头啊?

        还那么激动。

        周希礼看她盯着那张贺卡不动,以为她不喜欢,便问道:“不喜欢粉色的吗”

        陈长安出的馊主意,就不该听他的。

        也怪他,脑子一抽居然信了陈长安的鬼话觉得粉色贺卡很不错。

        不过……粉粉嫩嫩的的确挺适合女生的。

        安悦月忙摇头:“没有,挺好看的。”

        她其实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当着人面拆。

        她强忍着把它马上拆开的冲动,矜持的将贺卡放在一旁。

        季祁年原是准备看看到底是哪个大罗神仙把他周哥搞成了爱粉色的猛男。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尿急去了趟厕所,回来就见他周哥桌上干干净净的,粉色贺卡是一张不剩。

        季祁年震惊:“周哥,你贺卡……送完了”

        这不才一会儿吗?这就送完了吗?

        周希礼早收到书包里了,等他下课就全塞给陈长安。

        “完了。我就给咱组送了。”

        要他把那一摞贺卡送给全班,他脸还要不要了。

        季祁年没明白:“给咱组的,那你……买那么多干什么?还买粉色的。”难道是他想错了

        周希礼面不改色地撒谎:“超市就剩粉色的了。买那么多是因为不单卖。”

        看看这理由多么天衣无缝。

        “哦,这样啊。”季祁年一脸原来如此,转头就见李津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超市自是了解市场,早就备足货了。缺了不多会儿后勤就补上货了,后勤人员个顶个的麻利,哪儿缺补哪儿,货架上到现在还都满满的呢。

        季祁年马上瞪回去:“怎么了?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爷他妈天底下最聪明。”

        李津推了推眼镜:“你也知道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啊,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我擦,你是不是想打架。”季祁年推了他一下,“让开,让我进去。”

        李津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收拾桌子,堪堪在季祁年耐心耗尽张口骂人前站了起来。

        “当然不想打架,这是胜之不武的事。”

        季祁年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李津:“字面意思。”

        直到上课季祁年也没想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悦月一直低头听着他们的对话,但心思全在那张贺卡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过脑子。

        自习课没一会儿周希礼就蹭蹭蹭地又凑了过来。

        安悦月已经能心率正常地适应周希礼这种时不时的凑近。她往里收了收笔,声线平稳地问道:“怎么了吗?”

        “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周希礼一边盯着写满的草稿纸,一边分神又撕了一张草稿纸。

        “算是一个法则吧。数学的。叫洛必达法则。”

        由于还在自习课上,周希礼的声音压的比较低,语调的起伏听着不是特别明显,所以安悦月成功的听错音了。

        安悦月惊奇:“落笔答”天底下还有这种好公式,怪不得周希礼数学老考第一。

        “嗯。是一个关于导数的。咱还没学呢。”

        安悦月迟疑道:“没学”这应该有亿点点难度吧她脑子还没优秀到那种地步。

        “没事,我给你细讲一下,这个可好用,简单得很。”周希礼翻出一个满是公式的本子:“先看怎么求导。”

        安悦月心想你的简单我的简单可不一样,但终究是抵御不了“落笔答”的诱惑:“……好。”

        安悦月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去学根本没学过的知识。

        于是最后一整节晚自习都是周希礼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地给她讲什么函数、求导、区间、零比零型、上下分别求导、极值……

        她感觉她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不是她这种智商层次的人应该学的东西。

        等到周希礼终于讲完已经到十点二十了,还有十分钟下课。

        “你懂了没有”

        “嗯……应该、可能、也许懂了。”

        周希礼将那些草稿纸一推:“没事,这上面写的挺详细的,你可以再看看。”

        安悦月又翻了翻,问道:“这个落笔答是只关于导数吗?”经过这一番讲解安悦月也已经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只适用于什么函数、导数的法则,那为什么叫落笔答啊?

        “是,差不多,就和这块儿的知识有关联吧。”周希礼也没注意到安悦月的读音不对。

        “那为什么叫落笔答啊”害得她以为是什么绝世好公式。

        这问题给周希礼问住了:“这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提出人或推广人他的中文音译叫洛必达吧。”

        “哦,这样啊。”白高兴了。她就知道数学没有捷径可言。

        “嗯,我回去查查。”

        只剩下五六分钟了,明天有晚会,后天放假,这两天的课都没什么心思上了,教室里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躁动了,不少人在交头接耳。

        安悦月也没什么心情看题了,索性就无所事事地等下课。

        视线乱飘一通,最后落在窗外的明月上,很明朗的一轮弯月。

        周希礼也偏着脑袋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外面下雪了。”

        安悦月愣了一下,在跟她说话吗

        转头瞧去,周希礼也在看她,她捡着话回道:“嗯。下午就开始飘小雪。”

        周希礼很是遗憾地说道:“我一下课就回家了,还没好好看过学校的雪景呢。”

        雪景有什么好看的外面怪冷的。

        安悦月不明白,想了会儿还是答道:“小树林那边的也能看,就松月湖附近。”那儿也有雪,周希礼回家的话得过小树林。

        说到松月湖周希礼就想到那几只鹅,一点都不怕人,就搁路上溜达,悠闲得很。

        “松月湖里那几个鹅挺好玩的,你看见过吗?”

        安悦月回宿舍也要从松月湖旁过,听周希礼说鹅,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那不是鸭子吗”

        “不是,那是鹅。”

        安悦月不太确定道:“我怎么记得是鸭子啊。”

        “……”

        说的周希礼也不确定了,他还真不明白鹅和鸭子的区别,他抬眉笑了一下:“嗯。这个我也回去查查。”说完,他又向窗外看去:“今晚月色不错。”

        安悦月也不再纠结,转头看了一眼。

        许是沉沉地下了几日雪,夜晚的天空墨色更深了些,衬的月色更是皎洁,也没什么星星,极简的一幅画面,却有难以描述的唯美感,她附和道:“嗯,很好看。”

        周希礼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道:“是下弦月。如果坐在月亮上看雪,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许是这些天被地理老师刺激了,霸占了脑子,一说月亮满脑子是什么河外星系、银河系、太阳系,风花雪月什么的都已经置之脑后了。

        月亮不就是月球吗?

        她特别直的问着:“怎么坐在月亮上去月球吗?”

        “……”

        “不太行吧,去月球看地球什么也看不清啊,多远啊,哪儿能看的到雪啊。”

        “……”

        周希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安悦月已经思路大开:“是什么意象吗?嫦娥还是外星人”

        想着周希礼比较喜欢看什么科幻类的书籍,安悦月揣测周希礼可能是想和她引出一个外星人的话题,然后一起讨论外星人。

        安悦月特别善解人意地说着:“那应该是外星人吧。”不过作为正在学校埋头苦读的高中生,她本能地说出了一句不能再煞风景的话:“可是……月球上好像没有适合生物生存的环境,没有外星人。”

        九月才学过,还没高考呢,她可不能忘。

        安悦月察觉气氛不太对,周希礼好像没怎么接话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弱弱地加了一句:“也没有嫦娥……”

        周希礼:“………………”

        周希礼现在就是一整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态,他们两个可能是在跨服聊天。

        他半晌憋出一句话:“我的意思是,在高处看。就是在月亮上看,应该和在楼顶看差不多。”还怕说的不够清楚他又补充道:“站的高,视野开阔一点。”说得他都有些想笑。

        他的意思就是俯瞰城市夜晚的雪景。

        坐在月亮上可能是一种比较唯美……或者比较浪漫的说法。

        “坐在楼顶上”和“坐在月亮上”,那个更浪漫一点,那不是高下立见吗?

        月儿弯弯,该不会是那种儿童画册里插图那样的坐在月亮上吧……

        安悦月顿时很尴尬:“坐在月亮上啊,这个,我也觉得确实是视野比较开阔……很不错。”她都觉得坐立难安,耳根都要烧红了。

        一个风花雪月,一个天文地理,逗得后桌的季祁年一直捂得肚子趴在桌子上憋笑,终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安悦月更是无地自容,也不看月亮了,低着个脑袋,恨不得马上离开。

        周希礼往后靠了一下,力不大,但还是能感觉桌子晃了晃,李津无奈地伸着胳膊怼了怼季祁年,让他收敛点。

        下课铃一响,安悦月瞬间就跑没影儿。

        待走的松月湖附近,她又想到刚才那一段令人尴尬的对话,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扑面而来的冷风刮得她脸疼,她慢了下来。

        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贺卡上的字,倒是一改以往潦草的笔法,写的颇是文雅端正。

        【新年快乐,永远快乐。

        ——周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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