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醉酒

许嘉淮从学校出来，先去医院给外婆拿了药，然后才坐公交回家。

        他坐在最后一排，车窗外，夜空中的星星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星星，脑海里浮现出阮恬那张灿烂的笑脸，无忧无虑，天真可爱。

        那张笑脸慢慢停留在他的脑海中，许嘉淮眼里慢慢染上笑意，想着她好像生活的疲惫就会轻松些。

        ……

        许嘉淮回到家的时候，才走到单元楼门口，就闻见了熟悉的饭香味道。

        老式的筒子楼，家里没有油烟机，窗户开着，炒菜的油烟从窗户吹出来，在风中散开。

        许嘉淮眉眼带有笑意，刚准备抬脚走进单元楼道，被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叫住：“哥！你回来了。”

        许嘉淮笑着“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顶，这时候一楼窗户里探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听着外孙的声音，顿时高兴起来：“嘉淮回来了，快进来，怎么不早点和外婆说呢。”

        许嘉淮笑着和小男孩走进单元楼道里，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

        门口，进门就可以看到餐桌，是很简单的两居室，客厅里只放着一台老旧电视和一套老旧的布艺沙发。

        许嘉淮一边换鞋一边将墙壁上的灯控按下，天花板上的灯泡瞬间亮起来，是很老旧的橘色暖光灯。

        许嘉淮将手里的拎着的药放到茶几上，低头和许景书说：“景书，你作业写完了吗？”

        许景书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跟在许嘉淮身后，一起走进厨房：“早就在学校写完了。”

        “外婆，我来吧。”许嘉淮接过外婆手里的锅铲，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和许景书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帮外婆搭把手没。”

        “肯定不用哥叮嘱呀，家里的一切我保证全都做到位。”许景书有些自豪地说完。

        老太太在一旁笑出声：“我呀，有你们这两个外孙就知足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们两个都结婚生子才能安心呦。”

        许嘉淮和许景书都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这些年跟着外婆相依为命，许景书或许比许嘉淮更加可悲些，出生没几天就被他们的母亲扔到了外婆家，然后他们的母亲再次消失。

        听见外婆的话，许景书笑着继续说：“外婆你应该要先催哥，我要是长到哥这么大，肯定早就有女朋友了。”

        老太太笑了笑，和许景书使了个眼色，吃晚饭的时候，许嘉淮发现许景书老是盯着自己笑，不由抬起头，看向许景书：“景书，你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许景书连忙摇摇头，看向外婆，许景书和外婆交换了个眼神，许景淮点了点头：“哥，我听说溪微姐要从国外过来了。”

        许嘉淮看着两人的眼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赵溪微要回来就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一个小孩子，别整天瞎操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许嘉淮说着看了许景书一眼。

        许景书拿着筷子的一顿，连忙点头，不再敢继续说下去，他这个哥虽然不会真的动手打他，可是光一个眼神杀他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老太太见小外孙下线，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嘉淮呀，你觉得溪微那丫头怎么样？”

        赵溪微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在初中毕业，高中毕业时，都收到了赵溪微的表白，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他也和赵溪微说的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可是看来赵溪微根本没有听进去。

        许嘉淮给外婆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碗里，有些无奈地说：“外婆，我和赵溪微根本没可能，您每天不要瞎担心了。”

        “和溪微没关系，那你和谁有关系？”老太太佯装生气撇了撇嘴。

        “和阮……”许嘉淮大脑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阮恬的名字，说到一半儿及时反应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外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交了女朋友后肯定第一时间带给您看。”

        老太太看着许嘉淮的表情就知道有消息，于是也没再多问，乐呵呵点了点头：“嘉淮你可要快点啊。”

        晚饭吃完的时候，许嘉淮正在厨房洗碗，放在茶几的手里响起，许景书刚想把手里拿给许嘉淮，就被一旁的外婆阻止。

        “都这么晚了，景书你看看是谁给你哥打的电话。”老太太故意调大些电视音量，和许景书小声说着。

        许景书看了眼大哥的背影，有些犹豫地说：“外婆，这不好吧，要是让哥知道……”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头顶，打断他的话语：“怕什么，要是被你哥发现了，你就说外婆让你干的。”

        许景书得到外婆的保证才放下心，又鬼鬼祟祟看了眼厨房内的许嘉淮，确认他没听到铃声后，才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上面的联系人：【恬恬】。

        许景书瞬间激动起来，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和外婆兴奋地说：“外婆！外婆！是恬恬，肯定是个女生的名字！”

        老太太听着连忙笑着点头，示意许景书接下电话：“景书，你把电话接起来。”

        许景书这下是真的不敢了，外婆说什么他都不接，最后还是老太太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很快传开一道软软的女声：【许嘉淮！我都和你生气了，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呀！你竟然一下午都不来找我……】

        老太太这下是真的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对着手机那头说：【恬恬呀，我给你去找嘉淮啊，你别和嘉淮生气了，外婆这就替你收拾他。】

        “…………”

        场面一时寂静。

        阮恬在电话那头，脸上红扑扑的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此时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一脸发懵，但好像对方说是许嘉淮的外婆，于是阮恬没再继续思考，对着电话那头继续说：【外婆，许嘉淮在哪里呀？】

        【喝酒了？】这次电话里的声音是许嘉淮清咧的声音。

        【喝，喝，喝什么酒呀，我那是喝的伤心难过，许嘉淮你在哪儿呀，我好想你，你来接我好不好呀？】阮恬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清楚，断断续续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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