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平静


这个可疑的白发男人,哦不,他现在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他的名字是涩泽龙彦。

        池夏子把这个名字放进唇齿之间,缓慢的无声念叨了好几遍。

        在之前那种情况下,两个人是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都没办法凭着借位继续遮挡她的脸了,所以只待太宰治搂住她的手一松,池夏子就认命的准备抬头往前看。

        而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那个一出声让她毛骨悚然的男人总算出现在池夏子的眼里了。

        “我是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那双血色双眸将池夏子抬头那一瞬间的影像完全包含了进去,就像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在那一刻抬头一样,俊美到有些刺目的白发男子目标明确的冲少女发出了他的问候。

        “初次见面不,我看小姐您实在有些眼熟,说不定我们是好久不见呢。”

        涩泽龙彦依旧语气温和,可那种古怪的冷意再次袭来,直接从池夏子的脚底蹿到了头顶。

        很可怕。

        怎么说呢,是那种和本人意识无关,完全是刻在这具身体里面的本能恐惧所来带来的凉意。

        也很奇怪。

        池夏子独自一个人稍微落下了半步,盯着前方正带领他们前往餐厅的涩泽龙彦,既然答应拒绝都没啥区别,两人索性就答应了涩泽龙彦的邀请,如今他腰际的白色发梢正随着男人的步伐轻轻飘荡。

        这个头发,更熟悉了。

        见鬼了,她为什么会觉得很熟悉啊?

        “宝贝啊,涩泽先生问你想要吃什么呢?”

        太宰治在发出他那故作宠溺的声音的同时,还不忘了对少女手掌用力掐了一把,刺的池夏子差点没跳起来。

        草!

        “啊啊?问我吗?我吃什么都可以哦。”

        面对涩泽龙彦和太宰治同时转投过来的目光,池夏子几乎是瞬时就装备上了那张甜蜜的假笑脸,顺水推舟抱住了黑发少年用来掐她的那条手臂——然后立刻反掐了回去。

        池夏子这个时候面对太宰治的笑意倒是真心实意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只要和亲爱的在一起就好了。”

        等离开这里之后,她一定要把太宰治这个狗比揍一顿!

        池夏子微笑着把背在身后的手活动了一下,她就不信用咒力强化完的身体还不能揍一个太宰治了。

        “啊是吗?那到时候就随便点把。”

        涩泽龙彦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这对死死黏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是过分“恩爱”的小情侣,脚下也不停歇的带着池夏子和太宰治两个人拐到了整个商场装修最为奢华和人流量最少的区域。

        “到了啊等我找一下。”

        片刻之后,涩泽龙彦从西装内里口袋拿出了一张池夏子好像从哪里见过的银色卡片,而涩泽龙彦面对立刻围上来的各色侍者,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指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侍者作为领路人。

        “就你了,请带我和这两位小朋友一起去这里最好的怀石料理吧。”

        涩泽龙彦微笑着对这个激动的快要晕倒的女侍者轻声说道。

        一套流程下来,相当云淡风轻,相当理所应当。

        就,看上去好有钱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池夏子久违的再次感受到了资产阶级的金钱重击。

        而黑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挽手的姿势换掉了,太宰治把下巴放到了池夏子的颈窝里靠着,把双手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又低下头在耳边开口说道。

        “怎么,很羡慕吗?”

        池夏子和太宰治现在这幅“难舍难分”的亲密模样,除了恶心涩泽龙彦和其他人之外至少还有一点好处,只要把声音压低到只有对方能听的明白,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被人当成小情侣之间的“耳语”罢了。

        “可恶,好有钱啊。”

        这是重点跑错两眼发绿的池夏子。

        “诶——咒术师不是都很有钱吗?你的老师,那个什么是叫五条悟吧?每次来横滨除灵都是住在这边啊。”

        太宰治压在少女的肩头,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那可是五条老师啊!”

        一件衬衫25w日元的有钱人啊,这有可比性吗?

        “是吗?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你什么意思?你之前来过吗?”

        池夏子警觉的回头看向一脸无聊的太宰治,而感受到池夏子的略带仇富的视线之后,原本懒散的黑发少年立刻精神了起来。

        “诶——夏子没去过这种场合吗?我怎么说也是港口mafia里面比较有实权的人啦,这里我可是来过很多遍了哦。”

        “你也有那张卡?”

        “啊那个倒是没有。”

        面对池夏子一下子变得微妙的目光,太宰治立刻努力的给自己挽回颜面。

        “那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认识我的脸了,我靠脸刷进去的好吗!”

        “那现在怎么没有人把你认出来?”

        “这不正好代表我的变装技术超强吗?你看这不是没人认出来我嘛。”

        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恨不得立刻给自己当场颁发“横滨变装最强”的金奖奖杯。

        叹为观止,太宰治的脸皮厚度果然是可以和五条悟一较高下的程度。

        池夏子冷漠的看着一脸自信的太宰治,这家伙如果是白头发的话,绝对是五条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可还没等池夏子继续跟他小声争论下去,那个被涩泽龙彦挑出来作为带路人的女侍者就已经走到了池夏子和太宰治两人面前。

        身形高挑的女侍者轻声细语的开口道。

        “那么两位客人,请和我往这边走。”

        ————————————

        “星商商场是横滨的中心,港口mafia大楼是横滨的最高建筑物。”

        女人的声音已经嘶呖刺耳的不行了,她每说一句话,在场的人都似乎能闻到她喉咙里涌出来的血腥味。

        “如果是想搞恐怖袭击,去抢劫那两个地方比较好。”

        可筱崎凌的语速依旧平稳,平静的好像只是在和路过的人科普横滨的地理知识一样。

        “你想从哪边开始下手?话先说在前面,如果是想拿我换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没有任何价值。”

        黑发僧侣闻言动作顿了顿,即便如此,这也没有影响到他用指尖血在地面上画下法阵的最后一笔。

        鲜红的纹路就像藤蔓一般爬满了整座房间,肆意伸展着自己的身体,而纹路旁的怪异符号就如同伴生在主干上的枝叶一般茂密生长着——而整个阵法的核心处,只有筱琦凌被打断了四肢,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锁在那里。

        “千万别妄自菲薄,筱琦小姐,能在横滨当“窗”的总负责人,你当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夏油杰随口吹落了指尖那最后一滴鲜血,笑的十分含蓄,在筱琦凌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开口说道。

        “尽管没有抗击咒灵的能力,筱崎家的血脉却可以在生命走到尽头时,把所有人都拉下来陪葬。”

        “就比如将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扭曲成咒灵的领域,领域内的人越强,你身死的怨恨就会化作更强的咒灵,永不消亡,永不停歇,直到杀光所有人为止。”

        “作为一个一次性炸弹,筱琦小姐真的是梦寐以求的武器,所以才被安置在最不安定的横滨作为咒术界的威慑。”

        “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将您带过来的。”

        蜷缩在场地中心的女人只是发出了短促又完全不成调的笑声,筱琦凌费力的将自己的头扭到了黑发僧侣的方向。

        “我的眼睛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啊,你想自杀吗?”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夏油杰有所回应,筱琦凌自己都觉得好笑,摇摇头继续艰难的笑了起来。

        “不,你画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线条,一定是有办法让我的怨恨扩散到其他地方去。”

        “是的,筱琦小姐,我已经在横滨各处都布好阵法了,你的怨恨领域可以扩散到横滨的每一处土地。”

        夏油杰相当温柔的接上了面前将死之人的话语。

        “多亏了你们的龙头战争不然横滨也不可能每一处地方都有着足以诞生咒灵的怨恨。”

        黑发的僧人拂开散落在眼前的碎发,望着着筱琦凌的暗紫色双眼里闪着有些妖异的光。

        “横滨无节制的暴力和混乱的死亡,这些才是我能将您利用到最极致的原因。”

        “嘛,但龙头战争能开始也是我的功劳才对,我可是做了很多、很多准备工作。”

        “是你!!”

        夏油杰含笑着抚掌,黑发僧侣走近了几步,在距离筱琦凌一尺远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感叹之色。

        “是的,筱琦小姐,我真的花了很多时间。”

        虽然被某个网球选手不负责任的发言打乱了不少计划,原本是要让这场“龙头战争”持续的更久一点才对。

        不过现在前期工作都基本完成了,提前开始也没什么关系。

        夏油杰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额间的疤痕,垂眸看向如今瘫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西装女子,筱琦凌是在返回横滨的“窗”总部时被他的人抓回来的,时间一久,一定会被人发觉。

        不能浪费时间,无论是哪一方势力发现不对而提前撤离都是他的损失。

        而接下来就是涩泽龙彦的工作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沉默了许久,筱琦凌才有些畏惧的问出了口。

        这个布满了妖邪血线的阴暗房间里,身着佛袍的黑发僧侣自如的盘坐其中,神色却像还在佛堂里祷告一般安然自若。

        “我想干什么吗?”

        夏油杰被声音打断了思绪,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筱琦凌的身上,黑发僧侣在思考良久之后,就像给信徒布道一般对筱琦凌柔声说道。

        “我想看看,当人类的恐惧和神明结合时,到底会变成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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