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祭祀


“越前南次郎?”

        池夏子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没想到越前那家人有在找我吗?”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们在户籍上是家人关系吧?】

        【而且那个越前龙雅也足够卖力的,拉着他叔叔一起在世界比赛上曝光这件事,搞得在舆论上日本官方根本下不来台,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横滨没办法继续保持在混乱状态,夏油杰也没必要兵行险招,让太宰治把你搞去当祭品补充法阵能量缺口的。】

        【你另一个便宜哥哥更好用,越前龙马都亲自跑到横滨来了。】

        话说到一半,橘猫懒洋洋的摇着尾巴,看着少女晦涩不明的神色,嗤笑一声。

        【怎么?】

        “啊”

        池夏子的脸色从刚刚开始就好像一直凝固在了困惑这一个表情上。

        【怎么?要开始感动了吗?】

        呆坐在原地的少女迟迟没有半点回应,直到橘猫开始不耐烦地用尾巴拍了她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喂?】

        “不,我不知道该什么说。”

        少女一开始还想仔细斟酌着一点用词,可她低头看了一眼橘猫,最后还是像放弃思考了一样抬头望向远处血红色的浓雾,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会有人来找我,至少咒术界会有人来找我。”

        “可越前他们想找的池夏子,不是我这个池夏子。”

        他们真正想关心的人并不是她。

        【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们想找的就不是你呢?】

        橘猫的声音就像一根格外锋利的冰刺,陡然扎进了池夏子发热的大脑里面。

        少女慢吞吞的直起了脊背,血雾浮动,让池夏子那双近乎透明的苍蓝色双眸也好像染上了红色,她语气轻淡。

        “为什么要这么说?”

        【哼与其纠结这种哲学问题,你倒不如看看现在真正为你来的人。】

        “哈?”

        橘猫用猫爪撑着自己的猫脸,在池夏子狐疑的视线下直接转移走了话题,声音甜蜜。

        【先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外面的法阵已经开启了,虽然拖我的福,你没有被拉去当祭品,但事情还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橘猫那双幽绿色的兽瞳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猜猜是哪个倒霉蛋顶了你的缺?】

        ——————————————

        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那干枯如树皮的粗糙手掌想要触摸那漆黑的门扉,却在指尖即将碰触到之前生生顿住了。

        参拜婆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哑。

        “孙儿,那个女孩的咒力气息会有那么绵长吗?”

        “谁知道呢?”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绝不是她那个木讷的孙子,那个男人的话语声冰冷而轻柔,就连最为普通不过的疑问句都似乎带着别样的凉薄。

        参拜婆悚然而惊,慌乱的转过身子,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是谁!”

        “我不太懂你们日本的咒术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这个法阵启动了,在里面的可怜祭品到底是谁都无所谓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陌生男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老人的警惕一般,他的脸上带着让参拜婆难以理解的笑意,直接无视了参拜婆的惊呼,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是吗?”

        反倒是参拜婆在看清面前男人的脸之后自己立刻噤了声,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因为畏惧的可怜表情而变得更加苍老了起来,连站在一旁护住她的年轻男人也被参拜婆狼狈地推开了,声音颤抖。

        “老老鼠”

        血色的雾气无法侵染他们三人所处的区域,只能在男人的背后扮演烘托某种神秘气氛的单纯道具,他闲适地坐在栏杆边缘处,缓慢地摇晃着穿着皮靴的长腿,肩上黑色的皮毛披风和他身上那纯白色的礼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比起单纯的黑白对比,更刺眼的是男人那双几乎和血雾颜色别无二致的血色双瞳,就连那俊美的外貌也不能突破那双眼睛的冲击力成为人们视觉的焦点,十足的诡异又冰冷。

        “夏油君在哪里呢?”

        死屋之鼠的头目——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轻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可是来拿报酬了。”

        ——————————————

        血色挤压了少年身边所有的空间,粘稠的血液在半空中挤压涌动着,发出令人耳麻的怪声,可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前方庞大的血色法阵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了一个人头。

        “好久不见。”

        乙骨忧太抿了抿嘴往前走了几步,在看明白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后才试探着开口说道。

        “筱琦小姐的头。”

        筱琦凌的脸整体呈现出病态的青灰色,紧闭着双眼,那张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鲜红嘴唇微微张开,溢出可怖的死气,以往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黑色发髻现在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而脑后那被血液洇湿一大片的黑发足以证明她死前并不好过。

        乙骨忧太记忆中那个飒爽的女子如今死的格外凄惨,甚至只剩下了一个头。

        太残忍了。

        少年只感觉舌底一阵阵发苦,身周那浓烈的咒力气息更是让他无比警惕,从白雾弥漫开始他就知道横滨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可筱琦凌作为现在唯一一个滞留在横滨地区的咒术界负责人居然死在了这里。

        乙骨忧太试图往法阵中间走了几步,却都被一层透明的光屏死死的拦在了外面。

        虽然他一开始就不觉得完成五条老师的嘱托,找到池同学并把带回高专这件事会有多顺利

        但也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

        咚咚咚!

        乙骨忧太有些懊恼地砸打着光屏,攥紧了拳头,焦躁不安。

        “可恶!”

        一眨眼就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中原君怎么样了。

        但不管怎么样,乙骨忧太扫视了一眼血红的四周,反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目光幽暗。

        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呼呼呼”

        还没等少年付诸行动,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喘息声,一道格外刺人的目光也粘到了他身上,饱含恶意与残忍,几乎要凭空把他的血肉都剥下来,让乙骨忧太寒毛直竖。

        他立刻抬起了头。

        “谁!”

        那摆在血色法阵中央的人头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到了半空中,原本双眼紧闭的筱琦凌如今却死死地用那双黑色的瞳孔盯着少年,血丝爬满了她整个眼白,让这双眼睛甚至看起就像两个红底黑圆的洞,恨不得立刻将他啃食殆尽!

        而只是一照面的功夫,乙骨忧太就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几乎要毁灭他神智的窒息感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地跪倒到了血色的地面上。

        怎么回事?

        乙骨忧太剧烈的喘着气,手中的长刀也滑落到了一边,正慢慢的被这片血色吞噬进去,他拼命抓着自己的脖子,可强烈的反胃感让他试图呼吸的努力毁于一旦,根本无法使上力气。

        “咳咳!”

        身体上的痛苦都不是乙骨忧太现在最大的恐慌,他悚然发现了一个令他惊骇的事实。

        他的咒力正在消失。

        简直就像是被活生生吸走了一样。

        乙骨忧太颤抖着手想要把不远处快被血海吞没的长刀拔回来。

        还来得及。

        他的咒力是永远都不会全部消失的,只要发动术式,尽快离开这里就可以了。

        少年因为疼痛而汗湿的黑发粘在了额间,碧绿色的双瞳里全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我诅诅咒诅咒你们”

        但也许是人体在窒息时产生的错觉,乙骨忧太觉得女人那黏腻的喘息声几乎快要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恍惚中他好像看见筱琦凌的红唇也在不停上下开合,仿佛在诉说她心底里最深处的痛苦与恶意,又仿佛在嚼用他人的血肉,洁白的贝齿上沾染着点点腥红的血迹。

        “诅咒诅咒你们所有人”

        乙骨忧太头昏脑涨了起来,连刚刚反抗的念头都被晕眩感冲走,少年的身体也慢慢的陷落了下去,腥臭的血海挥舞着浪潮爬上了他的脚踝,试图把这个送上门来的祭祀品吃抹干净。

        他难以动弹。

        他几近昏厥。

        “乙骨前辈。”

        少女清冽的声音击散了那难耐的煎熬,少年耳边声嘶力竭的惨叫瞬间消失殆尽,甚至连痛苦的呼吸都为之一轻。

        乙骨忧太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瘦弱的怀抱,连那声音都格外熟悉。

        “你没事吧?乙骨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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