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生意嘛！（晋.江首发）
早早的就把猪骨高汤熬了起来，石媖订的中午的菜单上有各种小炒菜，如鱼香肉丝，红烧肉，清炒时蔬，凉拌木耳还有肉丝手擀面等。
她本来想主推拉面的，拉面吃起来更劲道，而且做汤面，小炒面都行，发挥范围更大，在这个时代也更有特色，再浇上一勺汤卤，应该会很受码头上的人的欢迎。
不过石媖没有那个手艺，只能用手擀面来代替。
手擀面也好吃，不过没有拉面劲道就是了。
从前做煎包的时候都是前一天下午去菜市场买肉，第二天半夜的时候再起来包，虽然说猪肉也都是人家当天现杀的，肉买回来后就放在水井里面吊着，但总是将将隔了大半夜，石媖总感觉好像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不过当时条件有限，也只能如此。
现在好了！他们就在县城里面住着，码头离菜市场也不远，“百味小食”清晨第一顿饭的主要目标顾客——那些早起赶来上工的劳力，要比去菜市场卖菜的菜农还早了那么一些时候，所以等早晨最大的一波客人流量人吃完饭后，菜市场的人正好到菜市场来卖菜，这个时候离准备中午饭也还有些时候，中间这段空闲时间店里留吴李氏一个人看店完全够用，石媖就可以带着吴章去菜市场里面挑最新鲜的菜了。
而且城里杀猪的大半夜就要起来干活，此时也是石媖差不多开始起来做饭的时候，有几次甚至石媖刚起来，就听到从城那边传来的被杀的猪的叫声，石媖就跟陈屠户约定好，每天猪刚杀完就给她留上一块三肥七瘦的肉。
石媖订的是一天的肉量，不算多却也不少，胜在每天都要，是个稳定的客户，石媖又跟陈屠户聊得比较投机，以前她只卖煎包的时候也带给陈屠户尝过，是以陈屠户便答应每天早上固定时间，猪一杀好，就让他摊上的活计帮忙给送来，这下可给石媖省了不少功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百味小食”来说，石媖觉得这里的“器”就是她的食材，她现在可以选择最新鲜的食材，即使不花费很多佐料，这样的食材吃起来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快要入冬，蔬菜的选择种类远不如刚入秋那一会儿多，显得就有些匮乏，不过这时候还是有冬瓜、丝瓜和扁豆等。
石媖还有一些选择的余地。
觉得蔬菜种类不够，石媖便想办法多收集一些其它种类的食材。
自己发的绿豆芽，黄豆芽，干货店里的各种菌子。
码头旁边有小渔船，石媖就让吴章去跟他相熟的人定些小黄鱼，然后把小鱼裹上面糊给炸起来，也是一道下饭菜。
总之一切的一切，石媖都只有一个目的——让自己店里的菜品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现在这个小店刚开起来，暂时还不到雇佣人手的时候，石媖自己一下子也兼顾不了那么多的菜品，撤下了好些菜单。
既然如此，那她只好从各种食材来下手，人有她有，人无她也有。重要的，不是价格多贵，而在于这样的搭配会吸引更多的顾客，有更深的市场潜力。
面已揉好，菜已洗完，肉也切好，葱姜蒜辣椒等也都就位，现在只等客人来了。
“哟!这码头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店啊，瞧着还怪讲究的！走，赵大哥，今天小弟我请你去吃一顿！”
城东成衣铺子的掌柜张富贵跟在他对门卖家具的赵平安“哥俩儿好”地进了“百味小食”。
“红烧肉，鱼香肉丝，凉拌菠菜木耳……老板，为什么这里右下角缺了一块菜单呢？怎么不把它给补齐啊？这样看着多难受！”
张富贵有个毛病，就是他喜欢什么东西都是整整齐齐，前后左右都对称的样子，现下来到这个店里，发现墙上挂菜单的地方右下角缺了一小块牌子，心里面就有些不舒服。
在外间等候顾客的吴章本来就对看着颇有些有些头脸的张富贵二人心生胆怯，虽说他来码头也过三个月了，可这段时间里他都一直在码头上干活，哪里去接触其他人物？
现下这有头脸的人物又向吴章问这个菜单的事情，吴章就更加懵住了：这是媖妹定的东西，他当时也没操心，上面的字他也认不了几个，唯一能看懂的那两个字，还是当时媖妹让他帮忙磨墨时指给他瞧的。
吴章的耳根变得通红，心跳加速，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渺小过。
渺小到让他自卑。
本来他可以直接跟这位客人说“菜单没有缺，当时定下来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张不了嘴。
石媖也听见外间的动静了，当下出来见吴章神色有异，心觉奇怪，又怕丢失眼前这两位一看就不是底层老百姓的顾客，就没顾得上吴章，眼睛一转，向张富贵两人解释道：“这个位置是特意空出来的，是为了增加你们顾客对本店的体验。”
说着，石媖把在一旁放着的、装有撤下来的菜单的小箱子抱出来：“二位客官，请选一人抽取箱子里的一块菜单，抽中的这个菜单，客官要是点的话就给您打七折。”
这个说法能在瞬间想出来，并且能面不改色地解释给人家听，石媖都佩服自己的机智和……厚脸皮。
事出紧急，还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石媖没来得及把里面那些自己店里面现在没有准备食材的菜单给拿出来。
她现在只祈求不要让他们选到。
要不然到时候她拒绝的话显得就有些气弱了。
天公不作美，张富贵从里面抽到了一道糖醋鱼。
“糖醋鱼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有见过吃过呢！赵大哥，看来我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赵平安拱手：“这还不是多亏了兄弟你嘛！”
“老板，再把你们这儿的红烧肉，凉拌菠菜……小酥肉，都给我们来上一份！”
语带豪气，几乎把她们墙上的炒菜都给点了一遍。
吴章在一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听见张富贵他们点了这么多菜，心下高兴，正要算一下账，被石媖给拦住了。
“两位客官，本店的消费主张是‘不铺张浪费’，粮食得来实为不易，你们眼下点了那么多菜，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的，不若少点两个菜，好吃了下次再来小店品尝其它美味，岂不乐哉？”
石媖说得诚恳，她怕得罪顾客，让人家觉得她多嘴，可看着这两人到时候在她店里再浪费诸多食物，只怕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此话不吐不快啊！
“这……小娘子说的有道理，就听你的吧，少上两道菜！”
张富贵跟赵平安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也多少度过那么几年书，听见石媖这样说，其一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俩吃不完，又何苦去浪费那些钱呢！
其二则是石媖的话对他们来说很是新奇——做生意的谁不是想多挣两个钱呢，这小姑娘却让客人少点两个菜，是个不普通的！
在石媖的建议下，最后二人点了一份糖醋鱼，一份红烧肉，一盘清炒扁豆，最后又要了一份丝瓜汤，两碗大米饭。
有主食有肉有菜有汤，绝对够两人吃了，且搭配平衡。
石媖本来目前没打算做跟鱼有关系的东西，所以压根就没准备，偏偏张富贵又抽中了糖醋鱼，还好这里是码头，石媖当下就让吴章出去渔船那里买回来一条三斤左右的草鱼。
她心里是有计较的：单就眼前这两个客人点的菜来说，虽然已经去掉几道了，可就余下来的菜来讲，里面的毛利润怕是比她们今天一早上挣得还要多！
其中小多半都出在这个糖醋鱼身上了。
所以即使石媖没有准备鱼的食材，气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出于可得利润来讲，她也基本不会拒绝张富贵他们点这道菜的。
一刻钟左右，吴章带着一条宰杀干净的草鱼回来了。
石媖这时候正好做完丝瓜汤跟炒扁豆了，红烧肉也早已提前放在瓦罐里炖的入味，让吴章先把米饭跟炒扁豆端上去，红烧肉再等一会儿——因为糖醋鱼是个大菜，需得先炸后煮，需要费些时间，要是一下子先把其它菜都给端出去了，到时候糖醋鱼做好人家也吃饱了，再要把这道菜给退了怎么办？
她还想靠这条鱼多挣些钱呢！
先放两个小菜上去垫垫肚子，也好让他们能耐心等待些。
将草鱼改刀，吸干鱼皮表面的水分，微拍淀粉在上，看着铁锅内的油温差不多了，让烧火的吴李氏小心些，“滋啦”一声，整个鱼便到锅里了，此时火候不宜太大，整个鱼需要在油锅内煎熟，油温太大会出现“里面的肉还没熟，外面的肉都已经焦了”这种情况，还会让鱼肉肉质变得干柴，吃着口感不好。
鱼煎好后，石媖把锅清干，往里面舀了两勺炖红烧肉的汤汁，再把鱼放进去，稍微炖煮一会儿又倒入调好的糖醋汁。
醋味混着各种香料味，一时之间，满屋飘香。
这香味透过传菜的窗口又飘到了大堂，惹来一阵惊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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