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71
和波鲁萨利诺一起吃完宵夜后，南随启就和他道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一推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床上的胖鸟，黑色的豆豆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在她进来后，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一把蹦跶到南随启身上，“随启，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这么激动？”南随启有些疑惑，以往这时候本该陷入酣睡的胖鸟难得的醒着，看起来像是在专门等她回来一样。
但是为什么呢？
“恭喜完成隐藏任务【认识世界】！”胖鸟高举翅膀欢呼，又跟球一样的从南随启怀里跳到床上蹦跶，光是从它弹跳的幅度和频次，南随启也能看出它的欣喜若狂。
隐藏任务？认识世界？
南随启坐到床上，一把拎起胖鸟把它提溜到自己的眼前，“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隐藏任务又是什么？”
“啊……这个嘛……”胖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决定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隐藏任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触发了但不会进行通知，只有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才能知道。”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态上的转变吧？不只是想做出点什么改变的那种，还有对世界的认同。”胖鸟侃侃而谈，“这意味着起码在你的认知里，你已经融入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解封一部分的记忆后不至于对这个世界产生更深的隔阂感。”
“解封？”南随启敏锐的注意到胖鸟使用的字眼，“我的记忆是被特地封印起来的？”
“……啊。”胖鸟一时语塞，豆豆眼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南随启想说些别的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总、总之先让你恢复一部分的记忆就是了。”胖鸟使劲的甩了甩脑袋，试图揭过这个话题。它展开自己的一边翅膀，“把手给我。”
南随启定定的看了它几秒，伸手搭在它的翅膀上。
胖鸟看着南随启的手背，低头用力一啄，尖尖的喙在白皙的皮肤上啄出鲜红的血滴，红色的小点出现在黄色的喙尖。
手背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复杂繁琐的圆形图案，最中间是形似文字的扭曲线条。
随着图案的逐渐清晰，南随启的头脑也开始感到疼痛，脑海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文字和图片，一下子突然涌入过多的繁杂信息对她的大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负荷。
像是被针一阵阵地扎然后又被重物反复碾压一样，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场景：高耸入云天的大楼、抚着白色长须的夫子、烈日下被晒得开裂的马路、云巅之上机关错杂的练剑场、热闹嘈杂的电玩城、挑着担子叫卖的樵夫小贩、书本和卷子被扔得到处都是的教室、各类仙兽聚积的秘境……
“难怪——”
难怪对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实感，不是因为失忆，而是……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世界是何等模样？
高楼林立间的车水马龙、云端之上的山巅、辽阔无垠的海域，三种环境，三个世界，这便是南随启脑海里留下的最深的映象。
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人，地球上名为□□的国家里的普通一员，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出生、成长，在某一天死去之后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在那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广辽世界里，因为年少有才而被师门看中，此后的大半光阴都在高耸入云端的峰顶中修行。
然后便是一场大战，记忆在此变得模糊，睁眼后就是这个世界。
不甚清晰的记忆缺失了很多东西，但每个世界的经历带来的一些事物却刻入骨血，塑造了她的魂灵。
鲜血浇灌的革命、行于人间的剑道，揭开的一部分记忆清晰明了的为南随启指明方向。
“这么做了的话，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南随启倒在床铺上，白色的长发海藻似的散开，她微眯着去直视天花板上的灯，“稍微……有些期待了。”
72
萨卡斯基和库赞来得很快。
他们本来就在奥哈拉的任务完成后要返回马林梵多，中途接到指派的时候正在返航的路上，全速前进之下，几乎是在隔天就到了香波地群岛。
和周围人相比格外高大的人影率先从军舰上走下，还是和之前相差无几的眼熟打扮，上身的灰色连帽衫帽子将头顶的海军帽盖住，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来得很快嘛，萨卡斯基。”南随启和他打了个招呼，越过他往后看去，却只看到了两艘军舰，“库赞没跟你一起吗？”
屠魔令的标配是十艘战舰、五名中将以及数千名精英海军，每名中将手下都分配有两艘军舰，但南随启现在却没看到属于库赞的另外两艘军舰。
本来要和南随启回话的萨卡斯基陷入沉默，一看他这反应南随启就感到不妙。
“你们两个吵起来了？”
“那家伙，”萨卡斯基冷哼，“他就不适合做这种任务。”
这反应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南随启也不奇怪，之前见面的时候库赞就很明确的表现出了对奥哈拉事件的不耐烦，可能是做任务的时候理念间的冲突导致两人产生了摩擦。
萨卡斯基偏向极端，而库赞则居于保守。
南随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因为他们大体上的态度是一致的，都是保全多数牺牲少数，而奥哈拉就是他们认定需要牺牲的少数。
哪怕历史学家们只是想要研究历史，但其中蕴藏着的不利于稳定的因素就足以让世界政府发布屠魔令了。
“但是该心狠的时候他也不至于下不了手。”南随启用手肘捅了捅萨卡斯基的腰，“具体展开说说？”
萨卡斯基顿了一下，说道：“我下令炮轰避难船，他很不赞同。”
“……避难船上除了无辜的平民也有我们自己的人吧。”南随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能理解萨卡斯基的想法，无非就是斩草除根，连带着可能混有学者的避难船也不能放过，“也难怪你一直被人说极端。”
“只要错放一个，那么这次的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萨卡斯基沉声道：“奥哈拉的悲剧不需要在其他的岛屿上重蹈覆辙。”
南随启沉默了一瞬，奥哈拉的学者是被舍弃的少数，这是萨卡斯基和库赞一致认同的，但在平民的问题上却出现了分歧。
“是学者们发现得太多了吧。”反问的话语里却带着肯定，南随启看向萨卡斯基，“这是你个人的意愿还是政府的指令？”
“这不重要。”
看出萨卡斯基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南随启也不再纠缠，“库赞应该也快到了吧？到时候我安排他的军舰停在另一个港口，省得你们两看相厌。”
顺便提升一下其他地区的治安水平。南随启心下拿了主意，就把他们排到50号区吧，那里离海军驻扎地比较近，说不定还能抓几个来镀膜的海贼。
73
“做得好，我正好也不想看到他。”对于南随启的做法，库赞表示一百分的赞同。
他大大咧咧地躺在自带的躺椅上，在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晒着太阳，紫色的头巾拉下盖在脸上，却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絮絮叨叨的说着：“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萨卡斯基，明明跟着泽法老师更好，就算是想要出任务也可以选择卡普中将或者鹤中将……”
“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话痨的属性。”南随启撇了一眼躺得像条咸鱼似的库赞，“你们不都接到了抓捕鹰眼米霍克的任务吗？怎么就你这么悠闲。”
要知道萨卡斯基在和她对接完一系列的任务后就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一队精英海军出去了，就连向来摸鱼的波鲁萨利诺也因为接连在她这休了好几天的假、装模作样的带着一批人马走了。
反倒是看起来懒散但对向来海贼不留情面的库赞一反常态的陷入萎靡，随便吩咐自己的副官去追捕米霍克，自己反倒是在这里晒太阳……还是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很难说他没有什么毛病。
“完全提不起干劲。”仰躺在太阳椅上的卷发青年换了个姿势，面朝南随启侧躺着，松垮的头巾也从脸上滑落，“也不理解‘正义’到底算是什么了。”
紫色的头巾滑落后脸上还带着的小圆墨镜让南随启看不清他的眼。
南随启一愣，她的反应好像让库赞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开始接着往下述说。
“你之前说的那些，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到底算是什么呢？”
窗外的蝉知了知了地叫着，远处有海兵训练时发出的模糊的呼喝声。
卷发长到耳下的青年连脸上一直带着的小圆墨镜都在一片静默中滑落，“我已经开始搞不明白了。”
“会陷入迷茫也是很正常的。”南随启神色自然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里面是一些交接的材料和情报。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她还要腾出时间来写报告，向上级征求同意组建新的部门来对世界各地的海军基地进行巡查，起到她之前对波鲁萨利诺说的那样“记录海贼罪行、清理海军蛀虫”的作用。
比起可以把自己的任务和公文都推给自己副官的、陷入迷茫期的库赞，她要忙的事情更多。
“既然不知道现在想要做什么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南随启扬着手中的文件。关于新部门的职能她已经大致的有了想法并记录了下来，差的也不过是更为正式、详实的报告，
“嗯？”库赞疑惑的看着南随启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他的跟前，她弯下腰认真的看着库赞的眼睛，“如果只是一个人待着再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一个所以然吧。”
“不如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得越多才会越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几张白纸黑字的文件在库赞眼前挥着，他有些迟疑的接过南随启手中的文件。
首先闯入视野的便是一行加粗加黑的字体——【海军巡察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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