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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相恨不知潮有信


  别怡然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楚,如若大夏制度再不改变,恐此代将是最后一代。别说是下一任皇子是谁,就是连继承的机会都不再有。皇上听信馋言,随意站太子。心不在朝政,只为男女之情。重重迹象,都在向别怡然证明她的观点。

  人有时候可以聪明,却万不可过分。别怡然看破,不说破。

  她依旧勤勤恳恳的打理着她的后宫,帮皇帝分忧解难。

  高殿之上的夏恒,望着满朝文武低着头。时不时冒出个人,吧啦吧啦的说了不停。夏恒的耐心早就烦够了,但若是提早回去,怡然定会生气。他只得一个个听,一个个看。

  满朝文武被夏恒的耐心惊到,都觉得今日的皇上,与往日有所不同。

  夏恒终于听完七扭八歪的谏言,起身挥袖离开,无视身后满朝文武的高呼声。

  身后的太监,跟着皇帝来到皇后的寝宫。

  夏恒一进门就看到别怡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他示意房内的人退下悄无声息的站在别怡然的身后搂着别怡然的腰间道:“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下朝了,臣妾让御膳房给陛下准备就膳。”别怡然转过身,撞到夏恒的怀里。

  她不解的抬头望着夏恒,无论她如何的风韵犹存,也抵不过年老色衰的命运。平日里夏恒喜欢跟谁在一起,她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如今怎又黏上自己?

  夏恒制止了别怡然的举动,搂着别怡然望着窗外笑道:“怡然,母后离开,父皇离开。我只剩你了。”

  “臣妾自是不会离开皇上,即便九泉之下亦不会。”别怡然拍着夏恒的后背宽慰道。

  最后一句话,在夏恒做太子之时就曾说过。

  夏恒也不多言,只是久久的不愿再松开别怡然。多久了,他没有来这里坐坐了。怡然的眉间,竟多了些许的愁容。就连脸上,也增添了些许的皱纹。他对别怡然是有愧的,可他一点也不介意。仿佛在别怡然面前所有的无赖,都是在撒娇,都是不作数的。

  无论天下如何,夏恒都不敢有私心。唯对别怡然,他可以坦然的说,他是别怡然的。

  可谁又擅长当个千秋万代的皇帝,夏恒自知他相差远矣。

  别怡然被他的双臂搂的紧,勉强留有呼吸之地。乱世与否,都是自己种下的果,早晚都得自己收。三皇子夏箜,别怡然最是了解。全遂愿的儿子如她本人一般,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哪像自己的儿子夏堇,最像他的父亲不爱皇位爱自由。

  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祖宗站法在那,怎么都该大皇子夏至站为太子。皇上怎会犯这种错误,太子一站,朝堂势必会分成两派。

  夏恒松开怀抱,捧着别怡然的脸宠溺十足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除却后宫之事,还要操心朝堂。”

  “臣妾并无干政的想法,后宫本就是臣妾管辖范围。若万事不思量清楚,臣妾怕这江山日益衰落。到了下面,臣妾无颜面见别家的列祖列宗。”别怡然的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做最后的皇后。

  想让这天下,继续姓夏。皇上无用,她自然要多费把力。她多央求些人,帮衬着夏恒。

  夏恒却不在乎,他情愿别怡然是个皇帝。好过每日都挺那些朝堂上啰里吧嗦的话,浪费耳朵。夏恒伸着懒腰,重新躺回榻上不愿离开。

  别怡然推开房门用眼神示意宫女准备膳食,她则重回殿内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夏恒。

  “怡然,近日我总是梦到先皇和母后。他们对着我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却唯独称赞于你。”夏恒将书扔在一旁,笑望着别怡然道。

  梦多了有些害怕,就想在别怡然的身旁躲一躲,将那些梦境都散了去。他见着实在心烦,不想再见他们。

  别怡然清楚原因之后,坐在夏恒的身旁抚着夏恒的后背宽慰道:“世上岂有鬼魂一说,皇上莫不要担心。最近太过劳累,才导致于此。”

  “可我一见到你,他们就不再找我。”夏恒一脸认真道,他从床榻上坐起。

  模样像极了耍赖,随意诌了个借口黏在别怡然的身边。可他越想越真,这个梦怎会如此的奇怪。他对别怡然的依赖,仍一如昨日。一切都未曾改变,变了的只是比较的身份。

  怡然还是他的夫人,他还是怡然的夫君,一如昨日。

  别怡然望着宫女将饭菜端来,已在桌上布好。伺候着夏恒用膳,如同平常人家的妇人一般。夏恒的心中,别怡然是唯一不变。身侧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皇后却依然做在她的宝座上,多年已如此。

  可见皇帝有多信任多依赖别怡然,别家代代出相,夏恒不想依赖也不成。朝堂上,后宫中都有人在不断帮衬,他也乐得分神。用完膳的夏恒离开宫殿,又剩别怡然一人。

  别怡然早已习惯后宫的寂寞,她与夏恒之前的情意早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有道是相恨不知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如今的别怡然,俨然如此。

  萧蔷之外的雪,依旧没有停意。许是上天也觉这世道可怜至极,心疼的只掉眼泪。泪滴被冬日的天冻成雪花,一片两片三四片。

  陵王府内的夏至在房内左右徘徊,如今他可算是大难临头。曾经站在他一党的臣子,纷纷见风使舵离开了。多数都站在三皇子夏箜的身后,现今他被孤站的实在可怜。细细想来还有一人,与他情况相差不多。

  二皇子夏堇,夏至心生一计。如今三弟还未曾登上皇位,他们都还有机会。

  若是他日老三坐上龙椅,他们就只有等死。老二虽然不争不抢,但未必想死。再加上老二怎么着也算得上嫡出,母亲是皇后,又是当朝宰相的外甥。怎么说,能有点胜算。想到这一点之后,夏至站马召集府内的谋士,商讨此事。

  变天不过是瞬间之事,把握时机才是最为重要。

  到时树到猢狲散,谁也逃不了干系。依夏箜的手段,他能放过昔日与他作对的人?笑话,他连幼时咬他的宠物,都能用刀杀之,更何况是人呢。

  “王爷,太子请您去趟鸿门楼。说是许久未见,想联络联络感情。派来的人,已被打发。”

  “退下吧。”夏至眉目紧锁,恐此次像是借机杀了他直接灭口。但现在老三已夺了太子之位,还有何不满?!难道怕他拦了路,呵呵,老三也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吧。

  谋士许危躬身道:“我劝王爷还是告病退了的好,免得遭遇不测。”

  “我倒不这么认为,现三皇子得了太子之位,得意的很,我们倒是可以先下手为强。”谋士张苏提议道。

  如今对他们而言,机会不多。若不及时把握,丢了先机才不妙。

  两人都是夏至最为信任的谋士,如今两人出现分歧。夏至越发惆怅,不知该听信谁的话。这鸿门楼是该去,还是不该去。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恭王府一遭。若是二弟去,他跟着去。若是二弟不去,他也不去。如此一来,就算是三弟恼凶成怒也不能站刻将两人除之后快。

  怎么都该思量,两人背后的靠山。夏至敲定主意后,坐着轿子出了陵王府。

  天上的雪停了,地上堆积的雪花被路上的行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踩低了许多。可惜这片纯白,已变的如此不堪。

  恭王府内的夏堇,坐在书房内自己与自己下着棋。外公不陪他,他就自己陪自己。方才夏箜派人请客,他迟迟未答。惹得派来的人依旧站在门前,等候着。夏堇的手中执子,暗想着该如何落子。

  忽然闯入门内的夏至,惊了夏堇的思绪。

  夏堇只好将手中的黑子放于棋盒内,起身关了房门道:“大哥匆忙来此,可有要事相商?”

  “二弟,可收到老三送来的请函?”夏至未曾想过他这个二弟能如此的胸有成竹忙,莫非心中已做打算?他心中忐忑不安,恐怕夏堇和夏箜早已私下联盟。若真是如此,他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夏堇转过身,坐回椅上为夏至斟满一杯茶递于夏至手中道:“大哥何须担心,若三弟不念兄弟情深,也得顾忌父皇颜面。以免废了他太子之位,另站他人。”

  “二弟所言极是,是大哥多心。那你我一同前往,我也懒得再回府一趟。”夏至倒是聪明,跟在夏堇身后。

  夏堇懒得推脱,坐着轿子出了恭王府。他掀开帘子,望着地上的积雪如今已化作一滩冰水。

  鸿门一宴,各怀鬼胎。

  夏堇虽不争,但也不会贸然前往。随行的小厮,岂能允许太子耍把戏。

  夏至的轿子,紧跟着夏堇轿子之后。即便这样,夏至的心依旧忐忑不安。路途算不上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已到了鸿门楼的门口。夏至掀开帘子,瞧着夏堇已出轿,他站刻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楼,楼内除小厮之外,空无一人。

  紧贴夏堇身后的是他的护卫,其后则是夏至。他上台阶的速度极其之慢,一阶一阶的上。直到最后一阶台阶上完,速度才恢复如常。

  房门口几个侍卫守护,看见夏堇之后,齐齐的行礼道:“参加恭王,陵王,主子在房内已等候多时。”

  夏堇还未曾进门就望到房内歌舞生平,酒肉摆满。想是夏箜等候已久,迫不及待解决他们二人了。他站在门口捂着鼻子,故作不适道:“本王闻不来胭脂味,太子有话就明说吧,本王就站在门口听着。”

  “都给本太子滚下去。”夏箜闻声摆手,厉声道。他的眸中却是一片温和,不急不忙。今日,有整整一天。无论是夏至还是夏堇,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夏箜的话音刚落,丝竹声停,歌舞姿无。

  身后的夏至暗笑,让你显摆,该!他站在夏堇身后,也不准备往前。光是看夏箜的那副模样,他就没了胆子。

  夏堇侧过身,为他们让路。等味道渐淡到无,他才进了房内。他面上不动声色,坐于夏箜对面。夏至挨着夏堇做,若有任何风吹随时准备开溜。到时上朝参夏箜一本,让父皇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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