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虐你，别走

迟氏和锦华医疗的项目进展得很顺利，这些天聂丰诚进驻到迟氏纸业的包装公司，和迟家姐弟近距离朝夕相处，走入他们的车间，了解他们的运营，才深切体会到中国民营企业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公司那么大一幢行政楼，其实没什么行政人员，一个很能干的小前台，据说下午还要下车间去干活，产、供、销几乎全由这姐弟俩担着，其它诸如法务、宣传、政府对接、财务等能外聘的都是兼职外聘，迟天涯作为总经理甚至没有助理和司机。而到了车间，则是另一番景象，车间新建的生产线，工人工作环境好，有空调，有排风口，现代化设备，每条生产线设有专门的设备维护以及操作技术员，都是专职的，和工人一起三班倒，每条生产线，设置工段长，制度严谨，流程正规，迟江丽本身就是技术总工程师，她懂整套生产线的流程以及生产技术，甚至有些设备的改装和产品的研发就是她带队完成的，她一心扑在车间，很少去行政楼，她说我们的命脉是生产，我的工作岗位当然在车间。

        这样的民企让人佩服，这样的民企在中国实体经济大潮中虽然是沧海一栗，微不足道，但却是中国经济不可或缺的弄潮儿，有了这样的企业，中国经济才会有活力，有未来。

        聂丰诚经常在车间看着迟江丽的身影而出神，这个女人小小的身体里释放着巨大的能量，包装设备因为原料包装纸的性能不稳定有时会也现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到了迟江丽这里都能迎刃而解，有些是数据问题，她会亲自再调试设备，有些是机械本身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她也能及时找一些懂机械的专业人士出马解决，她的沟通能力一流，说话总是温暖而实在，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她。

        聂丰诚先是欣赏她，觉得她是个小小的女强人，欣赏就会关注，经常注意她就发现她又是不同于他在商场中所遇到的那种所谓的女强人，她更率真，也更接地气，她的强更多的是一股子对事业的执著和勇敢。

        从年龄上迟江丽比聂丰诚要大几岁，可迟江丽娇小的身材，婉柔的声音，俏皮的性格以及奔走在车间努力解决各种问题的状态都妥妥地勾起了聂丰诚对她的保护欲，男人对女人的保护欲。

        b城的夏天，早晚还尚有一丝海风，中午则闷热无比，迟天涯从身体到心情都是焦灼的，和司锐楠的对峙让他无力，自己内心对爱情的纠结让他有种挣脱的冲动，虽然与锦华的项目推进顺利，可毕竟没有正式签约，包装公司作为一个新崛起的小民企，摆在面前的资金、贷款、原料纸生产、老厂那边生产排污问题、新设备调试安装、数据检测一系列问题摆在面前，他不可能没有压力。

        “一杯冰美式。”迟天涯中午回到公司走过前厅时有点暴躁的说，顺手把车钥匙扔在了前台。

        陈小寞一边从小冰箱里拿出早冰好的咖啡，一边探头往外面停车场看了一眼，迟天涯的车没停在车位上，而是胡乱地怼在了公司的大门口。

        小寞敲门进了迟天涯的办公室，递给他咖啡还有今天收到的快递文件，然后轻声问：“迟总，您接着出去吗？我去把车停好吗？”

        “那我给你车钥匙干什么的？”迟天涯的眼神冷得让小寞一激灵。

        小寞出去找保安停车。

        法务的秦铮这时进来，皱着眉说：“兄弟，财务找我问这笔贷款合同的事，这合同不行啊，这笔款子怎么回事，你得给我详细说说。”

        迟天涯皱着眉耐心看了看合同说：“怎么回事，不太好说清楚，款的用途肯定是挪用的，用在了造纸厂那边。”

        秦铮说：“那不行，这是专项贷款，包装公司是贷款主体。从法律上说不行。”

        “生产原料纸肯定得排污啊，现在政府对环保要求这么严格，违规一家关停一家，造纸厂那边得上排污设备啊，我二叔肯定不会给我出这笔钱啊。”迟天涯的声音很高。

        “那相当是原料问题，原料问题是原料商的事，你给原料商出钱解决环保这在法律上行不通啊。”秦铮在说他的法律问题。

        “同一个集团下的公司呀!”迟天涯把合同摔在桌上。

        秦铮情绪也有点激动地说：“是，实际上来说都是迟氏纸业的公司，肉烂在锅里，也都是这锅肉，可是法律上你包装公司是独立的公司啊，法人是你迟天涯，和老爷子没关系，法律上这样做行不通啊！”

        “铮子，我找你来不就是因为你是法律专家，能想办法。”

        “大哥，想办法的前提是你得合法，不合法，我怎么想办法？你我都是奔三张的人了，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迟天涯听到“幼稚”这个词，情绪再次被激怒了，是啊他是不是真的是幼稚的呢？他的爱情他的事业是不是都是一种异想天开？这种情绪在他心理积聚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不太好，可能心理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了。他亟待一个宣泄的出口，很明显，秦铮不会是那个可以任由他发泄情绪的那个人，相反，他还要压抑自己去迎合他，是的，他是法律方面非常厉害的专家，当初是推了律所里的一个大客户被迟江丽请来的。

        这几天他找了迟天涯好几趟，表情还挺焦虑的，迟天涯一进公司，小寞就拨了秦铮办公室的分机号通知他。陈小寞看秦铮下楼来进了迟天涯的办公室，想着天很热，他们谈事情，就把事先冰好的拿铁和矿泉水拿出来给秦铮送去，顺便拿出刚才递给迟天涯签字的文件。

        陈小寞敲门进来，发现气氛不太对，火药味很浓，秦铮平时那么爱开玩笑，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可是此时他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倔强，再看迟天涯的脸色就更难看了，阴郁的双眼，眉宇紧锁，不知为什么陈小寞对迟天涯的情绪反应非常敏感，好像可以很清楚觉查。于是她上前一步走到迟天涯身边，放下她的车钥匙轻声说了句：“迟总，车停好了。”她不自觉财在仔细观察迟天涯，想更准确的感受他的情绪。

        “停哪了？我接着要出去！”迟天涯厉吼，声音不高但很凶。

        “我马上去开出来。”陈小寞的声音很怯懦，但行动却很勇敢，她看着他的眼睛站在他的身边。

        “你可以长点脑子吗？还有你处理的这些文件，能不能先拣选一下，不要把什么垃圾都拿来给我看！”迟天涯抬手把那些文件摔向陈小寞，他的身高，居高临下，小寞抬头看他迎上他凄厉又歇斯底里的眼神并没有躲闪，这让迟天涯的情绪有了一个稳稳的接收站，这份稳定的接收让迟天涯轻松了许多。

        文件砸在小寞脸上，散落一地。

        “滚！出去！”迟天涯冲小寞爆粗地说。

        在看到小寞眼圈有点发红的低下头的那一瞬间，迟天涯终于觉得自己的情绪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也在向着预定的出口顺利的疏导了。

        秦铮看陈小寞眼圈红了，腾地站过来拉小寞到一边冲着迟天涯道：“迟天涯，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有什么事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公司可以不开，你冲个小前台发什么疯！神经病！”说着秦铮想拉小寞走。

        “陈小寞，你站住！”迟天涯声音很低但语气非常霸道。

        站在原地没敢动。

        “小寞跟我走，别理他，神经病。”秦铮说。

        “跟他走，你明天就别来了！”迟天冷冷地说。

        “不来就不来，你以为你这是世界强吗？咱不受他这气，小寞你跟我走，明天就我给你安排个新工作。”秦铮和迟天涯彻底叫上报劲儿。

        迟天涯看看陈小寞说：“走吧，想走就走。”

        小寞站着没动咬着嘴唇一副拔不开腿的样子，对秦铮说：“秦总，您先去忙，我给迟总解释下。”

        秦铮没想到陈小寞是这样的态度，很是下不来台，摔门出了办公室。

        迟天涯像是在一场角斗中胜利了一般挽回了一点点尊严，同时整个人也颓唐下来，低头缩在沙发里。

        陈小寞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靠近他：“迟总，你还好吧。”

        迟天涯没说话但抬眼看着她，陈小寞又靠近他一点拉拉他的手：“迟总……迟总……你没事吧。”

        迟天涯此刻心情彻底平复了，他探过身子离小寞非常近，然后抬高一点示意小寞还拉着他的手，小寞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把手缩回来，她刚才觉得自己仿佛又鬼上身了一般任由身体里的那个小怪兽出来对迟天涯胡作非为了。看到陈小寞慌张羞愧的样子迟天涯竟嘴角上扬不露声色地滑过一丝邪恶但发自内心的笑。

        他笃定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的喜欢，就像他很笃定自己情绪的出口。

        这种能把控自己，能把控另一个人的感觉让迟天涯感到一丝慰藉，短时间内满血复活。

        “点餐去，饿了。”迟天涯凑近陈小寞的脸说。

        【作者题外话】：今天是520的正日子，办公室很早就没有人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码字，没人打扰效率还挺高，所有现实里不曾有过的浪漫爱情就让她在小说里实现吧，为自己加油。祝所有读我小说的人都有人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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