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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心花


秋风萧瑟,章宁宫内更是气氛冷硬。众婢女与太监们跪在一旁,生怕呼吸声大了,引得皇帝侧目,拖累全家老小。

        今早她们可是亲眼见证这小皇帝的威严的。章宁宫新来的一个小太监因为不熟悉章宁宫地形,送茶晚了,茶水有些凉了,不是皇帝日常想要的温度,就被皇帝砸了个满脸血污。还放了狠话,日后再有哪个奴婢敢怠慢马虎的,不但自个儿遭罪,全家都得下牢狱。

        皇帝虽年幼,却是真的天子,丝毫小看不得。

        一份奏折从高处哗啦飞下,砸在林勤书的脸上。

        “臣有罪,望陛下息怒。”

        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人,皇帝的脸寒得能冻出冰来:“你确实罪该万死。看好那个女人,皇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昨日中秋宴,皇帝本欲乔装去公主府邸玩一遭,却被林勤书带来的密报绊住了脚,只得让林勤书先去公主府与长公主通通气。没等到皇姐的建议,倒是等到了她落水的噩耗。

        彼时宫门已下钥,按规矩,任何人包括皇帝没有特殊情况,都不能再出宫了。皇帝尚未亲政,不想落人口实,只好派探子一探再探。

        好在最后皇姐平安无事,不然即便他现如今尚未亲政,也必要将李淑珍这个妒妇处以极刑,将她李家满门抄斩!

        听皇帝口风,到底还是以大局为重。

        林勤书心有所慰,看来小皇帝虽然年少,但做事稳重,未来可期:“陛下圣明。长公主殿下洪福齐天,没有大碍。”他抬眼觑了觑皇帝神色,未见缓和,又道,“殿下托臣将此物交予陛下。”

        果然,皇帝吸引力被林勤书呈上的东西吸引了去,挥手让涂石玉呈上来,是没见过的东西:“这是什么?”

        “启禀陛下。此物多生于南方温热一带,民间称为醉心花,吸食过量容易使人迷幻。”林勤书端端正正地跪在殿中,如背书般将自己所得信息全数说出,“但若用法得当,也可作麻醉用。”

        皇帝将画中的花朵仔细瞧了瞧——小小一朵,不起眼的很,却有如此作用,当真神奇。

        不过因长公主落水一事,皇帝对林勤书十分看不顺眼,并无好脸色给他,冷哼一声:“皇姐派你去南边,你就带回这朵花来?你这礼部员外郎真是……”

        如此无用一人竟还敢肖想皇姐,皇帝心中火气又要上来了。

        “陛下,”林勤书拱手磕头,缓缓道,“请陛下稍安勿躁。”

        年纪轻轻就跟政事堂那些老头一样,无聊无趣又毫无眼力劲,没看出朕耐心不足吗?

        皇帝内心在咆哮,但林勤书到底是长公主看中的人,皇帝忍住了,没有乱发脾气:“朕省的,你慢慢说。”

        “陛下圣明。当年徽宗与太皇太后落难南楚,文帝遣人施救。徽宗罹难,太皇太后虽逃出,但受了重伤。据说途中就是靠这醉心花接骨疗伤,逢凶化吉。太皇太后对此花甚是感激。”林勤书又将近日在礼部整理的资料呈上,“后来太皇太后又去过莫州多次,于当地,给此花赐名曼陀罗。”

        “曼陀罗?”皇帝心中一凛,“朕明白皇姐的意思了,你且退下吧。等等,李淑珍一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林勤书二话不说,自领三十大板,皇帝这才放过他。

        礼部员外郎打喏告退后,小皇帝将奴仆们也都一并清退了,留他自己与太监总管涂石玉二人在殿中深思。

        先帝是太皇太后逃出南楚后,与文帝的第一子。文帝欣喜之余,又感念妻子替他受过,逃难艰辛,当即立为太子。

        文帝在位时,皇权巩固,无人敢乱嚼舌根,先帝即位时根基不稳,流言便悄无声息地肆虐起来。不外乎就是攻击先帝血统不正,说是太皇太后流落南楚时便已珠胎暗结,更有甚者谣言先帝是太皇太后与徽宗所生,乱/伦之果,对太皇太后的污蔑不堪入目。

        太皇太后,也就是小皇帝和长公主的亲祖母,或许是为了稳固儿子的帝位,特地将生母早逝的独孤信和独孤义收到膝下与仁宗一道抚养。太皇太后待二人视如己出,三个儿子生下的女儿都由她亲自取名,还各自赏赐了一块上好的玉佩。

        也因如此,三兄弟感情甚笃,对拱卫皇权起了极大作用。只是在太皇太后和仁宗过世后,两兄弟才与皇室渐渐有了嫌隙。

        后花园内。

        “看来皇祖母是早有预见后代相争之乱了啊。”皇帝扶着独孤伽罗在后花园落座,一溜的仆从将各处上供的秋菊摆了出来。

        独孤伽罗叹口气:“是我对不起皇祖母,咳咳。”

        若不是她执意削藩,是不是事态会更好一些?至少她们这代或许就不必同室操戈。这年头只是一闪而过,独孤伽罗清楚得很,若想罗儿皇权稳固,削藩势在必行。

        皇祖母期待的后世子孙安稳和谐,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愿景罢了。

        “皇姐没事吧?传御医……”

        “不必,罗儿不必紧张,郑太医今早把过脉了,过几日便好。”独孤伽罗拦住独孤罗,“听闻昨日你罚林勤书了?”

        “他向你告状?还是皇姐心疼了”皇帝半是揶揄半是试探地问道。

        独孤伽罗心下一跳,不露声色地瞥皇帝一眼:“从小玩伴罢了,陛下说些什么浑话。”

        皇帝摸摸鼻子,转移话题:“今日天气好,咱不聊这些伤脑筋的东西。皇姐瞅瞅,今年上供的菊花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正是菊花盛开的日子,一盆盆竞相争艳。不过一圈扫下来,也没哪盆能入长公主的眼。

        独孤伽罗摇摇头:“我那地儿小,罗儿自己留着吧。”

        皇帝不依,送姐姐几盆花还送不出去了:“皇姐府上还放不下几盆花儿了?放在你府邸看着也热闹,再不济,还可以送送人,也不错。选一盆嘛。”

        还想拒绝,一盆淡粉色的大丽菊突然闯入独孤伽罗的视线,是罕见的粉色种,非常特别,盛开怒放的样子竟让她想到了雍久。

        特别的花配特别的人。

        转念一想,雍久似乎是个清冷的人配这样一盆艳丽的花,有种莫名的违和感。独孤伽罗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心中一乐,脸上表情也跟着松快起来。

        皇帝对独孤伽罗向来上心,密切注意着对方的一颦一笑:“就这盆大丽菊吧,朕瞅着也顺眼。”

        很快,这盆粉嫩嫩的大丽菊摆到了雍久房间桌上。雍久想不明白,长公主送盆菊花来是什么意思?

        粉色,真的是很少女的颜色。印象中,情侣之间才兴送花吧?长公主送花的举动差点叫雍久误会,但偏偏是盆菊花,在雍久这个现代人的挂念中,菊花似乎有着不大好的含义,有点儿晦气。

        思维跳跃的雍久想到了《菊与刀》,难道是长公主殿下在警告自己,乖乖做事,不要僭越?逻辑性极强的雍久又想到了中秋时救了长公主一命,便又猜会不会只是殿下想表达救她一命的感谢之情?

        总之,可能性太多,雍久猜不着,便随那花摆在那儿。

        半月过去,花也谢了大半。雍久望着残菊,灵机一动。长公主只字不提,给她送了盆花来,让雍久费解了半个多月,她也得还回去,叫那位殿下尝尝百思不得其解的滋味。

        这是雍久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起了顽皮之心,喜滋滋地将落下的花瓣收集起来,塞到要送与的信件里,一块送到公主府邸——残菊便留给聪明的长公主殿下收拾吧。

        算起来,她与长公主互通书信已有一段时间。从夏天一路到秋天,半月一次,频率不高,但这种规律性以及只有她和长公主才知道书信的私密感让她想起小时候给笔友写信时的样子。

        没了一开始的排斥,反倒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每每收到长公主回信时,雍久都会感到几分别样的情绪,既期待又紧张。她的信件字迹歪歪扭扭,有时候实在写不来就索性以画代书。

        雍久不知道长公主殿下看懂了没有,但从长公主的回信来看,对方应该是看懂了的,而且从来没嫌弃过她笨拙的“情报”。

        长公主的回信通常很简洁,就是“已阅”或“辛苦”这类词汇,偶尔会问问雍久的生活,但雍久还是特别期待她的回信。

        这种书信的方式让她与这个陌生的世界仿佛有了一丝真切的连结,带着她渐渐融入这个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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