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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欠我的


穿过丛林,跨过溪水,当初阳从东方升起,入目可见的“江都郡”三字出现在高大的城墙上时,独孤伽罗终于能松一口气。

        城门外一派祥和,人声鼎沸,茶寮酒肆旗帜飘飘。

        薛怀德咽了咽口水,摸摸肚子:“伽罗,我们先喝点茶,吃点东西再进城吧。”

        反正城门近在眼前,跑不了。独孤伽罗点头同意了。

        茶寮小二见来了十几个人,是个大生意,热情地招待一行人,满满当当,坐了三个桌子。

        小二白布条往肩上一甩,笑眯眯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哪,我们……啊呀呀呀!”

        话没说完,小二就被一阵箭啸声吓得抱耳蹲地。那箭矢就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朝着他正对的女子直直而去,紧接着一把宝剑带着亮光也从他眼前唰唰闪过。

        好险,这箭矢明显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幸亏奎老大眼疾手快,将箭矢打偏方向,钉进一旁的木桩里,长公主的左臂只是擦破了些皮。

        尽管如此,众人已如惊弓之鸟,各个噤若寒蝉,生怕又是一阵箭雨。这次没了固若金汤的马车厢做依凭,那一支支利箭绝对能将他们射成一群刺猬。

        好在,众人竖耳倾听、脑中警报值拉满后发现除了那一箭,似乎再无其他偷袭动作。

        奎老大四周找了一圈,没发现刺客,悻悻地将箭矢从木桩上拔下,发现箭尾竟夹着张纸条。

        “你欠我的。”

        独孤伽罗打开字条,蹙眉逡巡一周,还是没找到任何可疑人物。她低头又看了眼正在流血的左臂,若有所思。

        会是她吗?

        当年护国寺外设计围捕雍承安和雍久,据井二报告,当时雍久的左臂便被射中过一箭。

        独孤伽罗摇摇头,这字迹清秀隽永,哪里是那个人能写得出的呢?更何况那人都死了那么多年,自己真是魔怔了。

        之所以她会有这种大胆的想法,是因为独孤伽罗对雍久的死,始终心有疑虑。

        当年,奎老大从天牢劫出雍久,却在北门弄丢了人,受伤奔赴公主府复命请罪。独孤伽罗进宫寻皇帝,想用免死铁券救雍久,却被皇帝禁足宫中。

        确认雍久再度被抓回天牢,独孤伽罗再次来到章宁宫,求见皇帝。长公主的固执让皇帝心烦,看来只把皇姐禁锢宫中也是麻烦。

        皇帝心绪烦躁,当即便气恼地踢了脚跪着的林勤书:“都是你办事不利。”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望陛下息怒。”匍匐在地的林勤书一夜不得安宁,好在手下于北门将女囚抓了回来,只是面容俱毁,“陛下,公主既是为那女囚而来,下官倒是有个主意,必能断了她的念想。”

        林勤书对着皇帝耳语一番,皇帝睇他一眼:“看起来刑部确实更适合你。”

        林勤书讪讪一笑,皇帝这是暗指他残酷。真冤枉,他只是顺水推舟,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罢了,不过他现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姐弟二人甫一见面,皇帝便单刀直入:“不瞒皇姐说,昨儿个白虎卫去劫囚时,林爱卿正在审问雍久。不过她嘴硬得很,不动点刑就不肯老实。”

        独孤伽罗浑身一颤,险些站不住,天牢酷刑哪里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去探望时,雍久还好好的,那必然是她走后,林勤书才去的。

        如此这般,雍久又该如何想她?利诱不成就威逼?

        “陛下想说什么?”

        “林爱卿怜香惜玉,不愿动用酷刑,只是不施惩戒不得效果,在女囚脸上做些手脚罢了。女子爱美,这不,就招了嘛。”皇帝将供罪书给独孤伽罗看,“早些如此,也不必受那皮肉之苦。可惜那具好皮囊了。”

        独孤伽罗右手接过供罪书,左手暗暗握拳,指甲全数扣进掌心,才堪堪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有了这个,西北便是陛下囊中之物,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如此,倒也不必再取雍久性命,不如卖皇姐一个面子,到我府上做个下人吧。”

        皇帝哪里肯,心中怒极,面上倒是笑意盈盈:“皇姐真是大肚,一个毁了容的谋逆犯也要金屋藏娇?不是朕这个皇弟小气,皇姐讨个人都不肯。只是此人必死,朕已说过原因。天子一言九鼎,希望皇姐不要为难朕。”

        宽大的黄袍罩在少年皇帝身上,虽是为他量身定制,但那稚嫩的脸庞、瘦弱的身材还是叫氛围有些许的违和感,少年皇帝还需再长大一些。

        不过他已迫不及待,手指微微一动,涂石玉便上前一步,等候皇帝吩咐。

        “涂石玉,吩咐下去,长公主奔波劳累,近日便都在九阳宫住下了。”

        “做皇帝的人,是要狠心些的。”

        “对谁都不能心软吗?”

        “是啊,谁都不能。否则怎么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呢?”

        “那对皇姐呢?朕跟皇姐最要好,朕对皇姐永远都狠不下心,做不出狠事。”

        “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的。”

        ……

        很好,亲手□□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独孤伽罗情绪复杂,既欣慰又心寒。所谓住下——不许人出去也不许旁人进来,由廷尉重兵把守,变相的软禁罢了。

        事态紧急,独孤伽罗孤身进宫,没想到会被困在宫内,她大意了,也小瞧了这个多年来照顾有加的弟弟。

        弟弟早已是皇帝,她们之间早晚都有君臣有别的一天,只是独孤伽罗没有料到这一天竟来得那么快、那么出乎意料。

        困在宫中的独孤伽罗身边只有春风和夏至,九阳宫的下人不知几时竟全换了人,她只能按捺着性子在宫内住了一晚。第四天一大早,长公主再次求见皇帝,请辞离宫。皇帝却拉着皇后一道,非要与她共进早餐。

        待她脱身出宫,带着免死铁券往刑场飞奔而去时离午时三刻不过剩一个时辰。

        多年未骑马,独孤伽罗的大腿之间都磨肿了,但人命关天,她已顾不得这么多。

        只是等她跃马纵腾赶到刑场时,却只看到一颗长发人头高悬市口,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独孤伽罗两眼一花,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好在紧随其后的春风与夏至接住了她。

        原来,太医禀报女囚体弱,奄奄一息,恐怕等不到午时三刻的行刑,砍死人头是不吉利的事,故而行刑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晚了,什么都晚了。

        之后,独孤伽罗招了奎老大与井二详细问当日劫狱情况,奎老大怀疑劫走雍久的并非皇帝暗卫。

        皇帝的玄武卫与井二和白虎卫作战分身乏术;而另一支青龙卫负责皇帝安全,绝不会为了追杀一个女囚有所改变。

        最重要的是,据奎老大回忆,雍久当时深受重伤但并未被毁容,这便与皇帝在宫内告诉独孤伽罗的细节有出入。

        但当年,这点小小的出入并未引起独孤伽罗的关注。当时的她心情沉郁,逃避着不愿多想。

        独孤伽罗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然而那一帧帧的画面——天牢对话、菜市口面目全非的人头,还有曾经相处的点滴美好并未随着时间而褪去。

        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夜深人静时强行跳入她的脑中,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

        雍久送她的小礼物,独孤伽罗都收藏得很好。她总觉得这么奇特的人不会轻易死掉,可那颗毁容的人头实实在在挂市口十多天,不是她,又能是谁呢?

        这三年来,谁都不知道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总是在相信雍久死了和怀疑她没死的矛盾中不得安宁。

        长公主相信这只是她害死一条人命而感到良心不安,从来不愿厘清自己对雍久抱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女子相恋,人伦不容。不要说世俗与皇室的压力,独孤伽罗自己都无法接受。

        她还是没忍住放弃心中那一丝的希望,派人大海捞针般四处寻找雍久。很快,长公主派人在民间四处寻找雍久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笑她疯,感慨久负盛名的长公主也有如此痴狂的一日;有人看到机遇,拼命找那些容貌相似的人往公主府送……

        时间久了,独孤伽罗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收了几个瞧着顺眼的男男女女在府上。偶尔过去坐一坐,仿佛那个曾经在她耳畔说爱上她这个执棋人的女子依然健在。

        而今日,“你欠我的”这四个字给了长公主强烈的冲击与预感——她曾给了雍久左臂一箭,今日便有了相同的还报;昨日卉木城提前一个时辰关闭城门,而当年雍久在菜市口也是被提前一个时辰砍了头。

        这到底冥冥之中的天道轮回,还是有人别有用心设计了这一切?若是后者,那么,阿九你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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