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入俗套
宋梨云最近诸事不顺，今天晚上又遇到这档事儿，努力压制住自己五味杂陈的情绪，手机界面的消息一直在不停地弹出，刺激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两人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敲门声又突的响起，心脏好像突然被人捂住，不会动弹，直到宋梨云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是外卖：“你放在门口就好了。”
许悲语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外卖，她受了太多惊吓了，太阳穴好像凹进了血液里，不安分的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像一根银针扎破皮肤，需要鲜血慰藉它的躁动。
日光越来越暗，跌宕而进的霞光隐匿在阳台上那一株海棠花里。
太阳落山了，但周遭的空气却变得闷热起来，像被裹了一层锡纸。
许悲语此时此刻没多余的心思关注她的情绪，而是打电话给房东：“您好，房东，我这边明天退租。”
“退租？我可说过了！不满三个月不退押金！”
“我这边也感到十分抱歉，但因为我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我确实租不了，我也是实习大学生，房东，你就行行好，退一半给我吧。”
房东迟疑了一会儿，但也算好说话：“好吧，就看在你是大学生的份上，退你一半。”
“谢谢房东。”许悲语挂了电话，正想对宋梨云解释，宋梨云先不满的开了口，语气充满了责怪：“你怎么退租了，这么便宜的房子，我们去哪里找啊。”
“这里不能待了，你不觉得刚刚对你表白的那个男生很奇怪吗？”
宋梨云不解：“可是也不至于要搬走吧？”
“有一次你回家的时候，我见过他提着蔬菜走在你后面。”
“就这样？”宋梨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认为许悲语小题大做。
“嗯……”许悲语知道这样显然没有说服力，“突然上门表白，且没有任何征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说不定从我们搬来这里开始，他就开始偷窥你了。”
宋梨云将披散的长发用黑色的皮绳扎起来：“没有这么夸张吧。”
许悲语看向门，对宋梨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脚步轻缓地走向门口，握住开门的手柄，猛地推开门，发现男子确实一脸猥琐的站在门口偷听。
许悲语凶神恶煞的喷他：“你干嘛还不走！”
“我……”男子见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神偷瞄了一眼宋梨云就心虚的跑开了。
许悲语猛得关上门，连地板都跟着颤了颤，是为了震慑该男子的歪心思。
宋梨云明显被吓住了，连刚才的不快都消失了，只剩下惊恐。
她感到细思极恐：“他居然站在门口……”
“我就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感觉……特别是他深重的黑眼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怕到时候缠上你，要是一个不注意，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许悲语，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宋梨云或多或少有点惊讶，在她的印象中，她明明更容易忽略这些细节，毫不夸张的说，她才是容易被骗的那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警惕了。
许悲语笑了笑：“经验之谈。”
“那我们明天住哪儿啊？”
“住酒店啊，然后找房子。”
“会不会太奢侈了，你和我的钱凑在一起都没有一千块诶。”
“现在是考虑奢侈的时候吗？你放心，我会安排好。”许悲语从柜子里翻出行李袋，“今天晚上我们就收拾好行李，天一亮，我们就立马搬走。”
“听你的。”宋梨云又是诧异，又是感动，一半的押金都不要了，就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想到这里，眼眶有些微微湿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变得如此警惕，但也算是件好事。
许悲语进屋收拾衣物，突然想起来什么，直径走到卫生间，四处查看，这是栋离市区很近的老楼，楼梯间总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设施都十分老旧，水龙头一开始喷射出来的水，还会是浑浊的，条件算不上艰苦，但一点都不舒适。
卫生间临近走廊，常常能听见过路人的脚步声，卫生间窗户很高，需要垫脚才能看见外面。
许悲语最后查看了通风管道，也没发现摄像探头，她的心如着魔了一般，又到客厅，对着那台已经坏掉的电视机查看摄像探头。
没有找到……
她在原地愣了三秒，抬头看着那盏躺了无数蚊虫尸体的顶灯，这明亮的光源，就像一双眼睛，窥探着最不堪的隐私。
许悲语搬过凳子，取下灯罩，果然发现了灯罩有一个小孔，里面装了微型针孔摄像头，一切如她刚才预想的那样，她们被监控了，许悲语头皮发麻，室内的空气更加的闷热了，汗水顺着发丝流淌至细嫩的脸颊，身体却在发冷。
是刚才那名男子吗？
还是另有其人？
“梨云……梨云……快来……”许悲语受到惊吓，感到自己连说话都费劲了，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虚弱又附带残音。
她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浑身发抖。在脑海里，脑补了许多电影剧情，越想越吓人。
宋梨云闻声从卧室里走出来：“怎么了？”
“我们被监控了……”
“你说什么？”宋梨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被监控了？”
“对，这是摄像头。”许悲语递给她看。
宋梨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报警。”
许悲语点点头，保留了一丝冷静：“报完警，把陈煜叫过来。”
“好……”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发出细碎的声音，在敏感的耳朵里膨胀，轰鸣……
两人进了卧室，将门反锁了起来，坐在床头，两人呼吸都不均匀，冷汗浸透了后背，在肌肤上不断的扩张，增添了恐惧。
两人的手都抖的厉害，许悲语哆嗦着嘴开口：“警察什么时候能来啊。”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很快，再等等，我男朋友已经在路上了。”
“以后再也不要住这种老城区的房子，安全隐患太多，以后我们住公寓，相对安全一些。”
宋梨云默认的点点头。
“你说，装监控的，是不是刚才表白的那名男生。”
许悲语看了太多悬疑电视剧，自行脑补：“未必……说不定是房东或者上一家租客。”
“你说得让我好害怕。”宋梨云的心完全被恐惧包裹了，完全没了今天与男友发生的不痛快。
“等陈煜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搬走。”
宋梨云神色迟疑：“可是我最近再和陈煜闹分手。”
“就借此机会和好啊，你作为她的女朋友，他应该保护你，最近一段时间你先跟他待在一起。”
“那顾野呢？你为什么不找顾野。”
“我巴不得甩掉他，我找他，我就是脑子有病！”许悲语说到顾野满眼皆是恨意，“等我们走了，正好让他扑个空，以此告诫他，不要再来纠缠我。还有，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先讽刺我们活该，偏偏只有我们遇到这种事情，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还会借机挖苦我们。”
“你说顾野？”
“对啊。”
“他现在是这种人？”宋梨云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是一副深情人设吗？”
“都怪我没见过什么世面，青春偶像剧看多了，才会觉得这种人好，但凡这种人换到现实里来，真就是一个小变态，是电影美化了这种狗血桥段，等到认清现实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梨云忙于自己的事业和兼顾自己的爱情，所以并不怎么关心许悲语的生活：“所以顾野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
“我跟他谈恋爱之后，他告诉过我，经常偷偷跟着我回家，等到教室没有人了，还会坐在我的座位上，观察我的生活，我当时听到，心都在发毛……”
“他这不像暗恋，更像偷窥。”
“我越往回想，越觉得他不对劲，他还会帮着其他男生对我表白，买别人偷拍我的照片，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从来不施于援手，还帮着追我的男生调戏我。我觉得他的喜欢太奇怪了，当时我压根没注意到。”
随着话题的深入，两人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刚刚带来的恐惧减弱了许多。
“买别人偷拍你的照片！”
“嗯……他自己说的……”
“他什么时候帮别的男生表白了？”作为十几年闺蜜，居然不知道这档事。
“好像是初二的时候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当时班上有个男生喜欢我，我回家的路上，追我的那名男生突然就站在路口大吼，许悲语！顾野就叫，我喜欢你！”
“这……”宋梨云简直惊掉了下巴。
往事隐藏的线，被许悲语穿针引线的连了起来，她漏掉的细节，才是顾野真正的面目。
“他还告诉过我，当年初一的时候，李唐等人，还有他，躲在草丛里，李唐说要将我扑在草丛里，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清楚真假，他当时是大笑着跟我说起这件往事。”许悲语说到这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讨厌与恶心。
宋梨云简直没有想到顾野的行为是如此的反常：“太奇怪了……”
“我越讨厌他，他越纠缠我，感觉他好像沉溺于心理上自虐的痛感。”
太落入俗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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