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人走运的时候，出门走路都能捡到钱。
孔乐稚算是体验到了。
自从那天她去立本拿回了用祁洲的钱买的快递，她似乎就转运了。
先是汪明哲答应帮她联系古董收购商，接着常诗诗又告诉她秦乐瑶回复约她到公司详谈。
到了约好的日子，孔乐稚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
常诗诗看着一脸兴奋的孔乐稚，打了个哈欠：“上班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没面试过嘛，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孔乐稚在落地镜前面转了一圈，“这套怎么样？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常诗诗看了看：“我建议，你还是穿的朴素一点。”
“为什么？我这么穿不好看吗？”
“好看，不过我怕秦学姐不喜欢。”
孔乐稚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关我p事。”
“你真的不记得她？”常诗诗再次问道。
孔乐稚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常诗诗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是羡慕你这种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的性格。”
孔乐稚竖起食指，左右摆动：“no,no,no。我就是得了帕金森肯定也不会把钱忘了。”
常诗诗：“……”
这话很是中肯。
启耀文化坐落在市郊一座旧厂房改建的文化产业园里。
产业园刚整顿好不久，办公楼还在招商阶段，园区里人少。
孔乐稚的红色保时捷停在园区里很是惹人眼。
秦乐瑶站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停车场那个款款走来的人影，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秦姐，那就是你的小师妹？”主管之一的柯能看了孔乐稚一双眼睛移不开来。
好家伙，开保时捷来当女主播，他还是第一次见。
感情是个富婆。
柯能提了提自己的紧身裤。
秦乐瑶白了他一眼：“对，新人。你带带她，能火。”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柯能心里乐开了花，送到嘴边的鸭子不吃没道理。
秦乐瑶却泼了他一盆冷水：“照顾归照顾，她是我师妹，别动歪心思。”
柯能的表情一僵，立马夸下脸来：“秦姐，这能看不能吃，不如你自己带。”
“你不要，我给anna。下个月kpi考核，你可别说我偏心她。”
柯能连忙摆手：“那不行，我带我带。我不动心思，但是她要是愿意我可没办法。”
秦乐瑶上下打量他一番。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孔乐稚进了办公楼，跟立本比起来多少有些落差感。
启耀这个办公楼看起来又破又旧，尽管外面新刷了墙漆，里面依旧破破烂烂的。
楼道黑洞洞，连个电梯都没有。
孔乐稚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爬了三层楼，才找到地方。
前台的小姐姐正啃着苹果，见她进来手边的苹果没放下：“孔乐稚是吧？”
“里面倒数第二间，306。柯主管和秦总都在。”
孔乐稚顺着她指的方向找到306，推门进去，只见会议桌中间坐着个精瘦矮小的青年男子，脖子上挂了条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身上穿了条紧身皮裤。
妥妥的城镇精神小伙打扮。
会议桌靠门的角落做了个短发女人，看起来比她略长两岁，一身套装，干净利索，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孔乐稚想着大概就是常诗诗口中的那位学姐了。
“学姐好，我孔乐稚。”
秦乐瑶显然是没想到孔乐稚会跟她打招呼，自我介绍。
她愣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这是柯能，以后他带你，你俩聊，我还有事。”
“乐稚是吧，叫我能哥就行了。”柯能笑得一脸银当，伸手要去握孔乐稚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孔乐稚看着他，却无法跟刘能联系到一起。
比起来，刘能居然顺眼多了。
“能哥，我还是个新人请多多指教。”
秦乐瑶走到门口，听到柯能的话，又转过头来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
孔乐稚望着秦乐瑶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
他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这秦学姐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友善。
这事儿她一直想到，晚上她和常诗诗一起吃饭。
“啊，我想起来了。”
孔乐稚忽然大叫一声，吓了常诗诗把手里的筷子都丢了，拍拍自己胸口：“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跟你住一起真的容易短寿。”
“我想起来那个秦学姐是谁了？”
常诗诗：“……”
才想起来，秦学姐真是可怜，一个人演了一处独角戏。
“她是不是我刚上大一时候，追我的那个学长的前女友。”孔乐稚问道。
常诗诗放下筷子忍不住给她拍拍手。
当年孔乐稚刚上大一，因为长得好看，身材高挑，军训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别人穿军训服再好看，晒两天也就成个黑蛋了。
一个星期过去，她却越晒越白。
更是被当时的校报拍下来，发到微博上了热搜，被评为江城校花。
秦乐瑶的前男友比他们大两届，人长得倒是一般，但是弹琴玩乐队，在学校里攒了一票小迷妹。
他俩刚分手，前男友大张旗鼓的在女生宿舍楼下给孔乐稚摆蜡烛唱歌表白。
甚至在迎新晚会上演唱了一首说是写个孔乐稚的歌。
不过追孔乐稚的人太多了，她也不是每个都能记得清楚。
但总有人帮她记着。
“可算想起来了，怎么样她今天没为难你吧。”常诗诗其实挺后悔的，毕竟孔乐稚和秦学姐之间有过节，她还这么牵线搭桥，显然是要把孔乐稚往火坑里推。
孔乐稚嚼着菜：“为难倒是没有，不过她肯定是不喜欢我的。”
“那要不你换个？万一她给你穿小鞋……”
换个？
换哪个？富元思吗？
那岂不是让祁洲给她穿小鞋。
跟祁洲比起来，秦学姐算什么？
孔乐稚听了这话，陷入片刻沉思：“穿小鞋应该不至于，毕竟我是去打工的。我赚钱她也有的分。”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常诗诗打量着孔乐稚：“吱吱，我发现你虽然没上过一天班，但是很有当社畜的潜质。”
孔乐稚：“……”
我就当你这话是夸我了。
秦乐瑶的态度跟孔乐稚猜的差不多，她到启耀的第二天就没在跟秦乐瑶正面接触过。
倒是柯能以教学的名义一直带着她。
“你这两天看看他们怎么直播？我们公司分几个部门，我手下的主播主要在猫牙平台直播，你看看这几个是近几个月流水比较好的。”柯能人虽然猥琐了些，但是教的东西还是认认真真的。
随着他鼠标点击，一个白墙泛着诡异紫色灯光的直播间出现在她眼前。
只见一个穿着紧身裹胸热裤，露着细腰，留着大波浪的女主播随着直播间里热辣的音乐扭动着柔软的身体，时不时做揉兄，抖吞的动作。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
【阿悦一扭腰，大哥就手软】
【阿悦一抬腿，大哥就放水】
【举报！举报！看完就举报！】
孔乐稚不得不承认，抛开十级滤镜不谈，这个阿悦确实是个人间尤物，她要是个男人也很难把持得住。
但是让她在镜头前面做这些，确实需要十级心理建设。
柯能咽咽口水，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孔乐稚眉头皱得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一曲结束，阿悦喘着粗气坐到镜头前面，声音妩媚中带着令人遐想的气息：“各位哥哥，如果喜欢阿悦可以点点关注。这不是大能哥吗？”
柯能没想到她会叫自己名字，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孔乐稚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如同章鱼成精了一般。
【大能哥】：再跳一个？
阿悦：“能哥让我再跳一个，能哥我这儿跳舞可以明码标价的，一个火箭炮随即，一个海洋之星点舞。”
【大能哥】：老熟人了打个折？
阿悦：“能哥是在外面看到别的小姑娘了，到我这儿就掏不动了，算了我也不为难能哥，我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大能哥】：别，等会儿。
柯能发完这条，孔乐稚只见他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掏出手机扫码。
过一会儿阿悦的直播间里飘出一个火箭的特效。
阿悦看到特效亮起来，脸上立刻挂上笑容：“那我给大能哥在跳一个开火车。”
她这话一出，弹幕里的人比刚才更加疯狂。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节目吗？】
【一个火箭开火车，这也太值了。】
【加特林加特林】
阿悦直播间音乐响起，与此同时柯能扭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孔乐稚。
她虽然开着保时捷，但是这表情怎么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看来她比他想象的应该好下手一些。
“这一千块钱她能分到多少？”孔乐稚问。
柯能咳嗽两声：“阿悦可是我们公司的头牌主播，在猫牙上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她每个月的提成比例都是最高的，出去平台和公司的部分，大概能拿到四百。”
“四百？”孔乐稚口气里带着些疑惑。
一双小鹿眼滴溜溜的转着，四百在扣掉税收，公司和平台拿大头，主播只占小部分。
一支舞能赚四百，算一天一直，一个月不休息也就一万多。
自从跟祁洲分手，她越发是感觉到人间疾苦了。
孔乐稚叹了口气，也罢苍蝇正在小也是肉。
她正想着，只感觉腿上一阵令人不是的黏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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