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敢撒野
罗净清看小桃的苦瓜脸就知道她担心极了，她收起玩笑心认真说道：“小桃，我的能力你应该早知道了，甚至有些你还不知道。”她说的是堪比换脸的化妆术，“而那个将军，真的不足为惧，你不说相信我的吗？”
小桃听了，抬头看了一眼罗净清，然后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小姐定会带上小桃的，是吗？”
“你是我的妹妹，我肯定把你带走，免得被人欺负了。”
“嗯！”小桃重重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连忙抬袖拭去。
“爱哭鬼！”
“小姐老是戏弄小桃。”小桃抱怨着，微微噘着嘴。
罗净清看着哭哭笑笑的小桃，心里有着感激、感动、心疼。她由于罗净清的问题，也经历了不少事，但老成中还是有着单纯的一面。而且，她这个年纪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却仍努力地护着懦弱的罗净清，跟老母鸡护崽一样。
这个妹妹太老成，跟个小老太似的。不过，她有一点很可爱，就是一炸就毛。
“对了小桃，我们先说好，”罗净清看到小桃希冀的眼神后又等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如果以后你看到心仪的人，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姐——！”小桃站直身子猛跺脚，脸蛋红彤彤得跟涂了胭脂似的，眼睛都不敢直视罗净清了。
罗净清忍不住闷声笑起来，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小桃欢欢喜喜地出去到厨房把午膳拿到之境院来。她是真高兴，因着上午的事儿，小姐今儿个还多点了几道菜。府里下人也不敢像以往那样对三小姐，按她们要求提供了要求的菜。
罗净清叫的是两人份的，关上门谁能看到她们一起吃饭。小桃也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公平待遇”，不过饭桌上，罗净清深受同桌之苦。在小桃的紧迫盯人下，罗净清吃得撑到了，小桃才满意放人。
一个下午，小桃都会趁罗净清不注意时朝门口望上一眼，匆匆一瞥后会再看一眼罗净清，而后有怒气显露在脸上。
如此反复多次，罗净清实在忍不住道：“别抱希望了，若是真来，上午不就应该来了吗？”
“老爷也真是的，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说着小桃惊觉自己逾矩了，连忙停下来，手也下意识地捂着嘴巴。
“我早说过把你当妹妹了，既然是我的妹妹，那我的爹也是你的爹，虽然不是什么好爹。说说没事，而且咱们说的也是事实嘛。”
“小桃不敢！”
“你不是我妹妹，那我走的时候就不带你了。”
“老爷太过分了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连老虎都不如！”小桃急忙表决心，不带停顿地说了一通。
“缓口气，你着什么急啊！”
“小姐要带我！”
“带带带，我就是吓唬你。”
小桃嘴中不如老虎的老爷此时正在二夫人的汐锦园中。
二夫人一个上午可谓心力交瘁，女儿脸部的肿痛让她心疼不已，可同时也担心着老爷的责怪，心可谓是一直悬着，生怕老爷会怪到罗净月身上。到了晚膳时间，她使出浑身解数烧出老爷爱吃的菜，亲自送去给他品尝，才换得老爷气消，移步汐锦园。
“老爷，明儿个就是净清的好日子，是否过于急了？”二夫人一边帮罗老爷揉着肩膀，一边问道。
“将军行军打仗两载，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快点将净清迎娶入门，不然还不知等到何时。”
“是呀，原本净清及笄时就应该嫁过去了，谁知将军竟然出兵打仗，一去两年，还好现在也为时不晚。而且瞧着将军身姿威武，相貌堂堂，倒不失为一位好夫君的人选。”
“怎得？让净月见将军还不够，还想怎么着？明儿个让净月披着嫁衣？”
“红菱不是这个意思。”
“无需多言，就算将军没见过净清，调包之法他会无法发现？更何况昨儿个还见面了！你也一把年纪，怎得如此天真！”
说完，罗老爷一把推开按摩肩膀的二夫人，站了起来背手走了出去，留下被嫌弃“年纪大”而气得满脸通红的二夫人。
不一会儿，汐锦园中响起巨大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老爷虽然没有责怪净月，可是话里话外嫌弃之意显而易见，她若是听不出来，就真的是愚蠢至极了！看来小厮说老爷在外面又找了位如花美眷的消息是不假了！
罗府也是奇怪，罗老爷娶了两房夫人后，双双都生了女儿。在娶进三房也就是罗净清的娘时，二夫人还一度担心地位不保。那时的大夫把脉都说是个男丁，老爷护她护得跟宝贝似的。二夫人在焦躁中度过了漫长的三夫人待产期。
在整个罗府笼罩在欢喜的氛围里时，一声啼哭治愈了二夫人的焦虑，产婆出来说是女娃时，她心里那个高兴啊！
可想而知，之后三夫人及罗净清的境遇了。不受宠也就罢了，老爷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似乎一看到她们娘俩就想起过去自己的愚蠢，竟然将赔钱货当成了宝！罗家的香火又无法延续了，一切的一切他都归咎于罗净清的娘。他甚至怀疑罗净清的娘是故意散播她此胎为男胎的，才让他独宠于她。当然，这种怀疑也有二夫人的“功劳”在里头。
“想生男丁？”二夫人端坐在桌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男丁只能由我红菱所出，其他人，哼，做梦！”她将手中最后一件完整的瓷器狠狠砸到了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二夫人却视而不见，她忽而妖娆地翘起二郎腿，柔荑抚面轻声唤道：“方生，还不来抱你家夫人上床，给你的老爷添个男丁！”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从里屋掀帘出来，竟是昨日在堂厅对二夫人行注目礼的那位罗府护院。
名叫方生的男子对于地上的狼藉也是视若无睹，一走到二夫人身边，双手就一把擒住二夫人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嘴巴凑在她耳旁暧昧地说道：“夫人，咱们这就安寝吧。”
说着还故意在二夫人耳边呼着热气，惹得二夫人娇笑连连。
“如此美人竟然不懂得珍惜，啧啧……”方生发出垂涎的声音，大大地取悦了二夫人。
“那个老东西，就算懂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呵呵呵……”
两人的调笑声渐渐隐匿于夜色中……
小桃看时候不早了，再次催了看书的罗净清入睡。
“小姐，快快睡觉吧。”
明儿个就要实施那个计划了，说实话，小桃着实有些紧张。
罗净清看小桃来回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道：“是不是害怕？”
小桃这才凑到罗净清身边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小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但我只要一想到我们能逃离这里，心下又是欢喜。”
罗净清笑道：“到时咱们就租个铺子做点小买卖，对了，那些细软可要带好，那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小姐放心！小桃丢了，细软也不能丢。”
“错，细软丢了小桃不能丢。”
小姐将她放在第一位，这点让小桃笑开了花，紧张心情也有所缓解，于是说道：“小姐，咱们要养足精神明天才好赶路。”
“你先睡，我再看一会儿，顺便晾凉头发。”
出任务时每天才睡几个小时，罗净清真不想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她目前只想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既然已打定主意跑路，肯定要做好万全之策，至少跑路路线得提前规划好才行。这半年她看了不少，却没有机会出去到处看看，只能让小桃想办法弄来各种各样的书来了解。
“不行！小姐不睡，小桃怎能先睡！”小桃摸了摸罗净清的头发说道，“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罗净清忍不住抚额，最终妥协挫败地放下书，起身走到水盆边净手擦拭后就脱去外衣，掀被上床躺好。一切妥当后，小桃才吹灭烛火离开内室。
室内的黑暗让罗净清的头脑更为清晰，她睁着双眼看着蚊帐帐顶的方向，理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客栈中，秦府管家已与护卫到达，管家躬身请示道：“将军，我已租了一处宅子，正在布置中，再过一盏茶功夫即可入住。”
“辛苦秦叔了。”
“那将军何时入住？”
“不急，你且忙去吧。”
“是。”
这次鸡还没叫，罗净清就被鼓捣起来了，屋外迅速进来丫鬟嬷嬷，手捧吉服。
罗净清穿着中衣，任由她们摆弄，脸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当然还有二二三三的伤痕能看到，嬷嬷丫鬟们默不作声地看在眼里。
这时，就听到屋外小桃的大嗓门，刻意放大的嗓门跟个扩音器似的。
“二小姐，小姐在换吉服。”
小桃可以啊，知道怎么踩人痛点了。
“你个死丫头，你以为我是来看她的吗？昨天的帐我今儿个就要来算算，你给我滚开！”
“二小姐，奴婢恕难从命。昨天二小姐把小姐打成那样，现在伤还没好全，今儿个若再受伤，将军万一责怪……”
欲言又止得恰到好处。
“你个贱婢，滚！”
“啊，二小姐饶命啊，啊……”
“住手！在我之境院中，怎轮到你们撒野？”罗净清现身，嘴角勾出的笑意转为冷笑，不屑地看着面前的罗净月和小秋，身后的丫鬟嬷嬷也讶异不已，这与印象中的三小姐差异过大，难道是要嫁于将军，得势之人气势也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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