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时间走到下午四点，足球场上已经集齐了三个体育老师和几十个学生。
奥斯托瓦老师充当主裁判，其他两个不认识的老师充当边裁。
我、奥利维尔、塞斯、史蒂文选了a组，统一套上绿色马甲。
没有教练在场边，我们这一组只能随便聊聊基本战略。
塞斯：“第一场45分钟，不会换人。中途休息15分钟，体力不够的就说出来，我会联系其他人上场。也就是说，每个人至少要完整踢半场，除非受伤。有体力的就踢完90分钟。”
“你们准备好了吗？”奥斯托瓦捏着哨子走到我们这边。
“ok”
野球队伍，没有什么阵型可言。
比赛前十分钟踢得中规中矩。
奥利维尔在中圈附近划水，我就断了对面两次球，然后直塞给他，让他有点事做。
他倒是很有绅士风度，球到了脚下也不黏，往前跑几步就横传给边上的队友。
作为本方边翼卫，吉尔伯特的突破还行，但是传中真的太辣眼了。
前锋赛尔文达眼看着这一球落到好几米之外，来不及跟上，对面的后卫拍马赶到抢先截到球，然后朝着我方半场狂奔突破。
这人有点独，没看到队友处在有利位置，自顾自地闷头跑。
奥利维尔未追球，反而朝着反方向，和史蒂文到一条平行线上。
352的“铁腰”不起效，无奈之下，本方左后卫布洛克已经迎着球追了上去。
俩个后卫顶着球挤挤挨挨地到了底线附近，对面的另外两个前锋也来到附近接应，其中一个被塞斯缠住。
我追到底线和布洛克二对一，迫使对面人把球放给队友。
眼见着球弹到禁区里，对面中锋纳赛尔也和我方右后卫一对一pk成功……
我想也不想就在纳赛尔抬脚射门前横着铲飞了这一球。
把自己摔出去后，我有过两三秒的耳聋。
世界都安静了。
我萌生幻觉——比我曾经所遇必死之局的火焰更加炙热。
“wonderfuldefence！”
粗粝的草皮在我的手臂上划开数道口子，痛感让我融进真实的同时又high得莫名。
我翻身爬起来，衣服裤子滚得灰不溜秋，汗水打湿头发，不影响我歪嘴笑。
场边的同学掷了一个球回给场内。
我不是攻方，所以对方获得界外球。
幸好校友们的手抛球不足以形成威胁，我好整以暇地在人堆之后策应。
现在开始才有了点比赛的热烈氛围。
我发呆了几秒，围着足球的人堆也挪了几十米。
一时间，禁区里像夏天的游泳池，几乎是0—10和550的pk。
令人欣慰的是，队友们都知道解围不能往自家球门带——足球在乱战中被踢到禁区前沿，塞斯把球发往前场。
这是一个高球。
他大概想传给史蒂文，但是提前来到中圈所以视野更开阔的奥利维尔抬脚一勾一带，球犹如黏在脚上，他转身持球向前，步伐像林间小鹿一般轻盈，在连续晃过后卫和门将后，悠哉地把球送进球门。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技巧。
实际上他停高空球都没用到头部或者胸部，转身射门时稳得就像一只圆规。
这就是他吹嘘过的荷兰青训养出的基本功吗？和他的偶像马尔科·范·巴斯滕学到的？
进球后，主裁判吹响了哨子。
所有人回到中圈外围，等待重新开球。
奥利维尔向我跑过来，伸手比了一个v。
“草地还行，没有我想得硬。”他很认真地摸摸下巴，“就是你吧，越看越像打架顺便带个球。”
“略略略～”我可听不得这话。
“下地还不够快，脚收得不紧，在正式比赛中会吃牌。”
“正好今天多练练。”
不管怎么说，和奥利维尔同场竞技始终是很特殊的感觉——仅次于我幻想中和桑德罗踢球的场面。
近距离站着，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柔软的红发在风中飞舞。
史蒂文悄悄冒出来：“呆会儿能给我传球吗？我也想进一个。”
“那你往中间走，我去边上。”奥利维尔温和地答应了。
得到保证的傻瓜乐颠颠地走了。
“年纪越大脾气越好？”我向奥利比划了个“40”的手势。
“……”他狠狠地薅了一把我的头发，留给我一个背影。
果然如承诺的那样，奥利维尔替换史蒂文去了边路，他和其他人也谈不上配合，就是抽空抢个球然后在不加助跑的前提下，送出一道精彩的45°弧线。
史蒂文乐了没多久，就面临着前后夹击，吉尔伯特接到他送出的球，尝试向布洛克的方向回传，结果又出了边线。
真菜啊。
球权不断转换，我也通过正面绊人抢到过几次球，但是周围没有合适的接应者。
奥利维尔看出了我的窘境，举起手要球，我秉持着大力出奇迹的信念，将球踢到了四十米外的他脚下。
围在我周围的人又乌拉拉地跑开，奥利维尔没有传给位置很好的赛尔文达，而是小腿向后一勾，蹬给了无人盯防的史蒂文。
史蒂文接球的脚不是惯用脚，他特意调整了一下射门角度，结果弹在了其他人身上。
赛尔文达试图再来一脚，但绵软无力的滚地球毫无威胁，守门员轻松抱住。
45分钟结束时，比分是2—2平，我没好意思把校友铲到人仰马翻，所以漏了一个，另一个是点球（还是我铲人附送的）。
我有点尴尬，幸好奥利维尔帮我兜底，在43分钟时表演了圆月弯刀。
足球直挂远角。
“whatabrilliantgoal！”
“it''saworkofart~”
“whoishe？”
中场休息，我和塞斯说我打算下去。
“累了？”
我摆手：“再踢下去就成仇人了，我可没打算把同学送进医院。”
“把我也换下吧。”奥利维尔走过来，嘴唇带点干裂。
“你是职业球员吗？”
奥利默认了。
“你可真够坏的，”塞斯笑笑，忽而抬手理了理小辫，“我羡慕你。”
九月的匹兹堡还是带点热气，空闲下来的我和奥利去商店买了两箱水，回来后分发给汗流浃背的踢球人和裁判老师。
尽管是一场玩闹，我也很感激有这样一个机会施展疯狂。
老实说史蒂文拼得很认真，但门前终结能力实在堪忧。
——两次射门刷了飞机、一次中边网，还有多次传球失败。
对面的校队成员比塞斯这边多两个，还是高年级的，经验更丰富，起码在传球精准度上远超其他同学。
局势不太好。
goal2—3
……
goal2—4
……
我麻了。
6分钟内被连进两球……旁边的奥利维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捶了一下草坪。
变动在终场前三分钟出现。塞斯接到吉尔伯特的传中球，他头球摆渡送给隐身很久的另一个中场库珀。库珀膝盖接球，来不及调整直接用脚尖捅射！
球门之前，库珀、守门员、后卫一齐摔倒，但是球，进了。
裁判吹哨示意进球有效，一群憋屈了半场的年轻人终于能够发泄出来。
“呜呜呜！”
﹊﹊
﹎﹎
时间终究来不及，比赛结束，比分维持在3—4。
库珀刚刚还在狂奔庆祝，这时居然哭了出来。
几个临时队友轮流给他拥抱，我和奥利维尔也凑上去给他递水、摸摸头。
“你很好啦，未来的比赛也要这么努力啊。”
奥利维尔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看到他，库珀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你，你在嘲笑我吗？”
“noooooo～”
奥利把手递给他，“我在和一个顽强拼搏并取得进球的球员说话。”
眼见着周围好几个熟人，库珀借力站起来，然后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把水浇到头上。
这样就没有其他人能发现他其实是自己哭的。
也许是比赛加深了感情，布洛克、塞斯、史蒂文邀请我和奥利维尔去学校外的餐厅吃饭。
我返回宿舍淋浴完，换上新的衣服就往餐厅出发。
奥利的头发和我差不多长，都快到肩，以至于在场只有我俩头发是湿漉漉的。
半个小时没见，史蒂文看奥利维尔的眼神就变了，仿佛遇到了梦中人。
我：好怪，再看一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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