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族贵胄 初探
第二日清晨才知道白泽带着龙四搬出了乔府,只匆匆拜别了爹爹,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样也好。
龙四走了之后三哥便没了人切磋琴艺,天天跑到她这里来要新词,她搜肠刮肚地剽窃着李清照柳永屈原秦观,瞧着三哥兴趣不减的样子真是怕哪天五千年的才子们都被她抄完了,想着真是到了那一日便以江郎才尽回了三哥。
大哥倒是是不是地去她那里让她给他唱《烟花易冷》,她瞧着他眉间浓的化不开的有伤,实在没有勇气问他心底的那个女子。
自上次酒诗会之后,一段时间内妖孽四处横行,后国师出手,绞杀了不少精怪之后祸乱渐平,乔羽飒之后又出门过几次,再没有遇到什么事故,乔老爷才放下心来撤了她身边的暗卫,只留了四个家丁。
她对出门倒是兴趣不大,大部分时间便窝在家中练字,几个月下来,毛笔字倒是练得越发的好了。
但一直便没了白泽的音讯。
只是心底总觉得,仿佛一回头,便能瞧见他就在身后站着。
这日天气晴好,三哥应了叶二公子的约去城郊打猎,她在屋中待着烦了便求了三哥带着她一同前去,二哥却说三哥是个草包,怕是护不住她,便跟着一同去了。
一路上乔宇灼愤愤不已,乔羽飒瞧着,只觉得自己这个宝贝哥哥果真是在家中一点地位都没有的。
此刻她换了靛青色的骑装,由家丁牵着马慢慢地跟在二哥三哥身后,城中秋意浓郁,满满的是桂花甜腻的浓香,从城中走到城郊,便是闻到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花香。
城郊有一处狩猎场,占地面积倒是不大,只因是挨着皇家狩猎场,大部分的面积被宫中占去了,这会儿宫中的秋狩刚过,曙安城之中倒是有不少的富家子弟出来。
她虽是出门不多,但也隐约瞧见了几个瞧上去极是眼熟的身影,其中还掺杂着不少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影,让她又是一次感叹了大熹的民风开放。
马术她也是刚刚接触不太熟,二哥给她挑了匹枣红色的小母马,不知为何,那些个动物向来不与她亲近的,就是出门之时从自己马厩中牵出来的马也不是让她安抚了半天才近她的身。
二哥给她选的是这里最温顺的马,即便是这样,这小红马驮着她也只是慢丢丢地走着,瞧着让人着急。
驾了老半天小红马才迈开步子跑了起来,她瞧着三哥在前面等着她都快打瞌睡了,好容易走到两个哥哥身边,想了想道:“二哥将阿瑾留给妹妹,妹妹只在周围转转罢了。”
阿瑾是二哥身边身手最好的家丁,留他在身边,想必哥哥们会放心地多。
三哥一听眼睛便亮了:“这样也好,妹妹身子弱,还是不要往里面走了,让阿瑾陪着你就在这周围转转逛逛,回头哥哥给你打只大老虎。”
二哥拿眼瞪了三哥一眼,三哥立马闭嘴了。
她瞧着二哥要开口连忙道:“三哥说的是,左右妹妹去了也是给哥哥们添麻烦,还是哥哥们自己去,这里离中心近人又多,想必是出不了什么事的,”瞧见二哥嘴唇微张忙打断他,“若是一会儿我骑马累了,还要麻烦哥哥们将我送回来,我只在这里转转,累了便去旁边的茶棚,二哥定要给我打个小兔儿来。”
乔宇拓还想说些什么,却是那边的公子们催得紧,三哥又在旁的煽风点火,还是对着我和阿瑾嘱咐了两句便策马同旁人往林子深处去了。
果真是骑了一会儿便颠簸地浑身酸痛,瞧着别家的小姐英姿飒爽地从她身边策马而过心中便有说不出的羡慕,阿瑾瞧着她累了,便带着她去了猎场外的茶棚休息,这会儿还未到晌午,茶棚的人倒还是不多,三三两两的尽是同她一样身子骨柔弱的大家闺秀,她不常出门,自然是不认得的,只是她不认得别人,就不代表别人不认得她了。
“你瞧瞧那个穿青色衫子的人不是乔家的四小姐么？”
“果真是呢,那乔小姐不常出门,怎的今日出来了？”
“谁晓得,之前一直听说她五感俱无,一夜之间便全好了,仔细瞧瞧,还倒是个美人呢。”
“是美人又如何,几个月前在碧湖之上的事情你们可是听说了？这乔小姐的名声算是全没了,看看以后哪个有家世的敢要她,便算是真敢娶了她,怕是图她的嫁妆吧……”
一阵低低的笑声。
阿瑾瞧了一眼四周,有些紧张地瞧着她:“小姐……”
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永远源远流长的果真是女人的八卦之心啊。
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无妨。”
之前苏寒便说过她性子清冷,对任何事情都不以为意,其实倒是不自己真的有多么孤傲,只是她向来极少大动怒,便真是事情出到自己身上也不甚在意,那些个流言蜚语,对她而言,倒是真像耳边风了。
刚喝了两口茶,便听见远远地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抬眼望去,只瞧见一行人骑着几匹白马飞策而来,扬起一阵尘土。
乔羽飒皱皱眉,用手挡住了杯口免得招了灰。
身边有女子惊呼:“是安王殿下……”
抬眼望去,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几匹快马便已到了茶棚旁边,为首的便是一个穿着银白色长衫的男子,面容刚硬俊朗,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一双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阴郁,让人瞧着只是不喜。
安王四下里瞧了一瞧,正巧与她的目光对上,微微一怔,便翻身下马,直直地向她走来。
乔羽飒心中一咯噔,这是几个意思？这茶棚之中的空位这么多,用不着与她搭桌吧？
只是人都走进茶棚了,大家都起身行礼,她也只好随大流的起来福了福身。
“乔小姐平日里是极少出门的,今日倒是有幸遇到了。”
乔羽飒无语,我们可是见过？
低头回到:“殿下这般说倒是让羽飒不胜惶恐了,今日遇见殿下才是羽飒三生有幸。”
安王大马金刀地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了,挥了挥手让伙计上茶,她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整个茶棚静悄悄的,似乎是所有人都在留意这边的动静,气氛有些诡异。
乔羽飒干咳了一声:“时日不早了,怕家兄一会儿找不到羽飒该着急了……”
“本王适才出来前便与拓公子灼公子打了个照面,他们往西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他开口打断她的话,亲手为她斟了杯茶,“乔小姐可是有意陪本王喝两杯？”
乔羽飒心底一声暗叹,果真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的好,自从猜到家中与宫中互相忌惮,出门瞧见宫中的人就会绕着走,没成想今日还是遇见了。
只好讪讪地坐下了。
安王眉尖一挑,就那么直直地瞧着她,倒是叫她摸不着头脑了。
这眼神过于放肆了,只是皇亲贵胄,却也不是她能随便置喙的。
于是也不理她,心底知道乔家在宫中有着不少的暗装,怕是宫中的主子们也不是吃素的,指不定在乔家安了多少的眼线,乔家根基太深,虽是行商世家宫中却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两方就这般胶着着,大抵还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她身上的。
那日她刚到便有玉池山封印破封之事,碧湖之上那水妖又是冲她而来,自那时起,她便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乔家四小姐这个身份那么简单了。
这安王这般与她说话,怕是有些什么心思的,只是她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多说多错,今日虽是偶遇,他要瞧就让他瞧好了,左右她又不少一块肉,不定还能从这安王身上套出些什么来。
于是她淡定地喝茶,他直直地瞧着她,整个茶棚安静的诡异,所有人都装作在喝茶,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
“乔小姐倒真是沉得住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聋了的时候安王终于开了口,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
她望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只是在王爷面前不敢造次而已。”
安王眯眼:“乔小姐今年可是有十五了？”
“正是。”
“如此,是及笄之年啊。”
乔羽飒心底一惊。
女子及笄,便意味着可以出嫁了。
她垂下眼睛不说话。
安王瞧着她,朗声笑道:“乔小姐这般姿容秀丽,日后必能嫁个如意郎君。”
乔羽飒心底微怒,哪有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谈论女子婚事的？且不说前段日子碧湖之事闹得满城皆知,便是没有那一出,安王今日这般说,怕是这曙安城中也没几户人家瞧得起她了。
心底微微冷笑:“借王爷吉言了。”
周围有女子的冷哼之声,果然世家闺秀们都觉得这乔家四小姐果真是个不检点的,这么多的外然在场,居然毫不避讳婚姻之事。
安王眨眨眼,身子微微往前靠了靠,这茶桌本来就不大,他这么一凑,几乎要凑到她的跟前了。
乔羽飒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却听他低声说道:“乔小姐可知道,本王府中,侧妃之位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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