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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酒


虽然景明珠知道杨清平不想看到她,但这正是他难过的时候,说不定是朝堂上遇到谁故意排挤他,她可以帮得上一些忙。

        她一个人来到书房,还没进屋就闻到浓烈的酒味。

        杨清平脸红成一片,摊在桌上睡着。

        景明珠拿起酒坛,颠了几下,发现杨清平没喝多少,她脸上露出轻笑。他酒量应该不好,才喝这么些就醉得东倒西歪的。

        夜深露重,这么睡容易着凉。

        景明珠本想将他扶到床上去,奈何烂醉的人全身无力,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景明珠身上,杨清平毕竟是个男人,她背不动。

        她走到屋外想找随从帮忙,谁知这群人知她来了,识趣地走开了。

        整个书房只剩下她和杨清平两人。

        她只能轻轻推动杨清平的手臂:“九殿下?快醒醒,我扶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杨清平半梦半醒的模样像脆弱的野兽。

        不知为何,景明珠从他眼里看到了破碎感和不安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让她想要走到他身边去,照亮他的孤独。

        喜欢一个人时,明明他比自己强大,还是觉得他最需要保护。

        杨清平醉眼朦胧,这时意识并不清醒,嘴里含糊不清喊着:“水。”

        景明珠忙倒了水递到他嘴边。

        他想要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景明珠只要将他扶起来坐好,一只手抱着他的背,一只手将水灌到他嘴里去。

        他忽而微微睁眼,眼睛半眯着,混沌的模样。

        一个冷不丁的提问从他嘴里蹦出来:“景明珠,你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又不争气,我母亲都不喜欢我,你为什么非选我不可!”

        你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

        为什么上天待他这么不公,他想要的爱,不给,他不想背负的爱,非要凑上来!

        上天太坏了,最喜欢跟他开这种致命玩笑!

        景明珠愣住,停下了手中动作:“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他却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昏睡。

        爱是付出,但是付出了爱,却不一定能获得爱。

        景明珠曾经很多次像这样,将自己一片真心捧到杨清平面前,他要么就视而不见,要么就视之如敝履,将她的真心浪费。

        经过重重努力,景明珠终于将他扶到床上去了。

        她小心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正要替他盖好被子,谁知杨清平忽然按住她的手,睁开双眼,景明珠心里一阵激动,脸顿时红到耳根。

        脑海里闪过无数话本小说里的情节……

        他醉酒后,会不会看她还不错,然后亲吻上她,最后情到浓时……

        期待似乎是用来落空的。

        下一秒,杨清平忽然翻过身,难受得直接吐到她面前。

        地上,床上,甚至她的衣服上。

        她素来及其有洁癖,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她一定会气炸。若是在此之前,问她,要不要照顾宿醉后吐得不省人事的丈夫。

        她必然会斩钉截铁的说不。

        他大晚上喝得烂醉,本就是错,她凭什么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可眼下,她只剩担忧,也顾不得脏,忙清理好一切,走上前照顾他,见他又要喝水,又替他倒水,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她并没有半分嫌弃她,只是唯恐自己照顾不周。

        但是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她竟然是这般耐心的样子。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无私,全心全意为他人付出,奉献,全然不考虑个人得失。

        杨清平折腾了一会儿后,终于睡着了。

        她这才放下心,走出门去,回自己的房间,想找人去收拾满目狼藉。

        世家大族家的姑娘身边总是离不开人,寻常晚上都会留一两人在旁边守着,但景明珠素来喜静,晚上有人在身旁睡不着,便没理那规矩。

        她回到屋子里时,房里丫鬟婆子皆是睡了。

        月牙睡在离她床最近的侧间,她走到月牙身边,正要叫月牙起来,却见月牙正用湿毛巾敷着额头,脸上红热,像是生病了。

        月牙还未睡,忙要起身,却被景明珠按在床上。

        月牙问:“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景明珠本想告知杨清平醉酒,需要人清理书房一事,但见月牙生着病,精神不好,又不忍心说出来,怕加重她的病情。

        她最终没说:“无事,只是见你病了,来瞧瞧,明天记得让大夫看看。”

        月牙感动欲泣:“多谢姑娘。”

        景明珠替她倒了碗热水,亲自扶着她喝下,等月牙喝完才走。

        本来景明珠是可以招呼王府的人帮忙,但想到如今她与杨清平关系淡薄,若是随意指使他的人,说不定会遭到他的疏离。

        所以景明珠并没有让任何人帮忙,打算自己处理。

        回到书房时,杨清平已经睡下了,景明珠不太熟练的清理完地面,厨房已关,没有热水,她亲自烧水,替他擦完脸,又换了干净衣裳。

        她毕竟很少干粗活,等弄完这一切,早已经累得筋疲力竭。

        再次醒来时,杨清平正一脸不悦看着她。

        她是被杨清平摇醒的。

        景明珠昨晚本打算小寐一会儿便起身回去,但奈何太累,一睡便睡得太死,倒在杨清平身旁床沿边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杨清平竭力忍住不悦情绪,低沉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景明珠晕晕沉沉地坐起来,边揉着眼睛边回答:“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还吐了一地,我见你身边的人都不在,便留在这儿了。”

        杨清平有些诧异:“我昨天喝醉了?还吐了?”

        景明珠点点头,正要起身,却忘记了怀里抱着水壶。

        一瞬间,水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吓得连连道歉,明明只是一个水壶而已。不知为何,在杨清平面前,她那么害怕自己犯错。以前,金银珠宝,她想丢便丢。

        她有点怕他,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杨清平皱眉,有些疑惑,语气很不耐烦地问她:“你拿着水壶做什么?”

        景明珠顿时有些尴尬,忙起身道:“昨天晚上你一直嚷着要喝水,我担心水凉了,便抱着水壶,没想到自己倒是忘记了。”

        杨清平的心骤然颤动,眼睛稍微有一丝动容。

        看着她那双满眼期待地眼睛,他心里涌出一股愧疚,她对他真的很好。

        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能够感受到景明珠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传说里有写不完的不离不弃,可是现实生活中,愿意在他醉酒后丑态百出之时精心照顾他的人,世上又能有多少?

        哪怕是母后,哪怕是父皇,都不会这样。

        他从小就没获得过关心,所以谁真心关心他,他总是很感动。

        谁又能真正忍心辜负一个深情的人?很多时候,他对她冷漠,但是每当她眼里全是光亮看向他时,他拒绝,她瞳孔暗淡的灰色,他看得见。

        要是她没遇到他就好了,那她也可以寻得爱他的如意郎君,平安喜乐一生。

        孽缘,这一定是上天的劫数!

        他刚刚心软,想开口跟她说一句谢谢——

        就在这时,孟淑娟凄惨的背影忽然涌入他的脑海,触目惊心,血迹斑斑!她的声音哭喊着:“九殿下,我死得好惨,为我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软化的心像刺猬的外壳,在受到刺激后,顿时恢复坚硬。

        为什么?她明明是蛇蝎心肠,杀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看向他时,眼光却能那般单纯清澈?她的演技到底为什么这么好,连他都骗了?

        无论她再怎么对他好,也改变不了她杀人的事实。

        杨清平收起温情的神色,回到昔日拒人千里的模样,冷冷说:“让他们进来伺候洗漱吧,若你无事,可以先回去了。”

        他的严肃突如其来,她有些委屈。

        景明珠仍是若无其事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即使景明珠伪装得很好,杨清平也能察觉到她的难过。他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就在她即将跨出房门时,他说:“谢谢你。”

        景明珠立刻转过身来——

        脸上又恢复阳光灿烂的笑脸:“不用谢。”

        说完便笑着跑开了,杨清平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连远去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只要他一句言语的关心,她就能包容他的所有。

        李唯走进来,杨清平忽然问:“淑娟的事有别的进展吗?”

        李唯摇头:“景姑娘最近表现挺正常的。”

        杨清平平静地点点头,眼神却不再是当初冰冷模样:“不必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景明珠身上,看看淑娟有没有与他人结仇。”

        李唯疑惑于主人的变化。

        之前他可提醒过主人,景家权势再大,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在皇宫杀人。

        况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景明珠杀人。

        皇宫水那么深,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说不定是孟淑娟遇到别的仇家。

        当时主人一直不信,一门心思让他朝着景明珠身上找突破,难道又出现新线索了?

        最近梦落最瞩目的事,便是出了殿试结果。

        杨清平在上朝路上,李唯路上向他报告今天要事。

        李唯忽然想起件事:“最新的进士名单已出,五殿下邀了他们去问天江畔游湖,也给咱们府上送来了请帖,不知主人意下如何?”

        不过是结交人脉的场子,没什么意思。杨清平本能地不想去。

        他那种慵懒性子是刻在骨子里的。

        去关注朝堂纷争,卷进一场场是是非非中,是因为孟淑娟死得蹊跷,他要积蓄力量报仇,他要奋发,要拼一拼,多在父皇面前露脸。

        他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可是他心底里始终是抗拒的。

        名利禁锢,案牍劳形,他都不喜欢。

        他强撑着打起精神:“我还是去一趟吧。对了,张文瀚会来吗?”

        张文瀚,今年殿试的奇才,只有二十三岁,却在大殿上对答如流,陛下连连称赞。

        朝中年轻有为的练武奇才不少,多得是英雄出少年。

        可是科举出生的少年天才,九州都少有。

        诗词歌赋,铭诔奏议,要积累的东西多了去。而且文章中的奥妙,并非你读完背完就能大彻大悟,很多时候,需要相应的阅历。

        李唯听到这名字,道:“五殿下请了陈尚书,又怎么会请张文瀚?”

        杨清平一头雾水:“怎么?他跟陈尚书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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