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推翻
案发现场位于南育才小学c楼艺术楼的五楼的c—506教室，教室的窗户位置刚好是面朝着楼的后面，那里有一条石子铺好的小路，和一些载种的树木，这里是保安偷偷抽烟的秘密基地，刚好那天有一个保安准备上班前先来抽一支的时候，看见了尸体。
符合贵族小学的奢侈和培养艺术的情怀，艺术楼整个五楼全都是舞蹈教室，每一间教室装修的金碧辉煌，巨大的落地镜子铺满了所有能铺的地方，无论面向哪里都可以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将自己的每个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把杆围绕着教室一整圈，再配合可调控的不同颜色灯光，仿佛这里就是一个小舞台，可以身处其中，放肆练习。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高幸是普通家庭出身，从小都是自己考进公立的重点学校，寻常孩子唯一只能靠着读书逆转人生，哪里管的了什么艺术，他是头一回见到那么注重课外兴趣的小学，总感觉这个地方和他格格不入，“我就算以后做到队长你这个职位都不一定能让我未来的孩子来这里读书，太奢侈了。”
“一出生便是众星捧月的人毕竟是少数，也不用过分追求，比起这些，陪伴和教他基本的孰是孰非更加重要。”宋舒淡淡道，不知不觉地就和别人聊起了黎熠扬，“说来这里和我有些缘分，我爱人小学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读书的，之前只是听说，如今一来才发现真的挺惊艳，看来我也是高攀了。”
高幸立马脑补了一场有钱人家小姐和帅酷军官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感情二三事，捉紧一切机会八卦：“宋队都结婚了，结婚了多久？”
“八年多了。”
“那不就是去战场前……哇！嫂子等了宋队那么久，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好羡慕你们啊，真希望我和我的女朋友也可以和你们一样携手那么久。”
“到了，开始工作了。”宋舒轻敲了下高幸的脑袋，将高幸正在幻想的脑瓜子硬生生掰回了现实。
“是！”高幸走进了c-506，案发现场的外面早已经贴了封条，有人进去就可以记录，防止有的凶手趁着现场人员不注意再一次返回现场毁灭证据。
“死者吴珊妮在12月18日晚上在舞蹈教室练习芭蕾舞，因为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还穿着芭蕾舞服和舞鞋，再结合监控因此我们觉得死者吴珊妮是从唯一开着的窗户c-506的中间一扇窗户坠楼死亡的，原因不明，因为监控未显示有多一个人进入教室，因此，我们判断是意外或自杀。”
宋舒走到窗户边朝下望去，楼层的每一楼具体层高都很高，五楼距离地面约莫大概有个三十米或者更高，他的视力这些年来是已经有些退步，但还是可以清晰看见下方勾着白线的人形，从所处位置来说，中间这扇窗户是最有可能的，另外两扇窗户都要相隔个十米远，但宋舒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吴珊妮身高多少”
高幸拿出平板翻了下吴珊妮的资料，仔细对了两遍才开口道：“吴珊妮身高148cm，体重70斤。”
“案发现场有没有被人动过？”
“除了来搜证的现场民警，案发之后没有别人进来过，第一时间拍摄的照片也和这个现场一模一样，况且我们不是看了那个监控视频嘛，没人动过。”
宋舒若有所思：“看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一帮小孩呆的教室，窗户却没有装防盗栏，这个学校的安全措施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到了现场我才理解了一些，一个一米四八的小女孩，从照片上看不太明显，可现场看，窗户最下面的窗沿距离地面都有一米五高，吴珊妮就算踮脚也不一定能够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不管是意外坠楼还是自杀，她也应该是站在凳子之类的地方，但是这个现场甚至就连舞蹈用的垫子都没有看见，那么她又是怎么掉下去的呢？”
高幸续着宋舒的话朝下继续推测：“而且学校的把杆特地隔开了窗户的位置，把杆和把杆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也同样可以排除利用把杆的高度导致人掉出窗外，况且吴珊妮是意外或者自杀的话也根本没必要费尽心思隐藏自己是怎么坠楼的。”
“说的没错，一切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案子有很大的疑点。”宋舒看着这个接近于诡异的现场，偌大的舞蹈教室中究竟隐藏的是一个怎样的真相，他吩咐高幸，“以防万一，通知鉴定的队员看看窗户这一块指纹的排布，确认下她是否直接用手臂的力量爬上窗户导致坠楼的，三个窗户都要一起查。”
“好的，我现在就去。”
“你就是四年a班的班主任毛丹姝老师？”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接近三十，化着烟熏眼妆、大红唇、粉底涂的足足好几层，和身份证上的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已经离了五米远的罗铭也能清晰的闻见女人身上齁得鼻子接受无能的玫瑰香水。
“我是毛丹姝。请问警察小姐，我们班吴珊妮到底是怎么夕匕的，我作为孩子的班主任，自从事情发生以来，每分每秒都是不安，明明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怎么后一天就……”毛丹姝说着说着眼眶红一下就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事情，您不要太过于自责内疚了。”花小琴头一回问询就碰上有关人员哭的停不下来，一时间有些心疼对方，赶忙拿起桌上的纸巾给毛丹姝递过去,“您放心好了，我们队的人都很厉害，一定会给吴珊妮一个真相。”
相较于花小琴的温柔的劝慰，罗铭就没那个时间注重人的心情，他在窗边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就直接进入主题；“吴珊妮最近在班级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毛丹姝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生生挤出来的一滴泪珠，仔细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她是个挺好的孩子，成绩虽然平常，但是她的芭蕾跳的极好，之前还在a市小学生才艺大赛上拿了第一名。这孩子在班级里面人缘也不错，课间总看见她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一起笑。”
“那她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人特别讨厌她？”花小琴的声音放轻放温柔，细声问询。
“吴珊妮这孩子脾气好性格好，不和别人起冲突的。”
“你对她的家境了解的熟不熟悉，她爸妈对她这么样？”罗铭紧接着花小琴的问题，两个一个尖锐一个温柔，交替问着情况。
“吴珊妮的父亲工作忙，我也只是在出了这事之后的校长室见过她父亲，当天他父亲因为这事也发了很大的火，那么大的一个人哭的跟一个孩子一样。吴珊妮的母亲因为从不缺席家长会，经常能够见到，班级里面有的活动也参加的很积极，而且每次来接孩子的时候都嘘寒问暖，和寻常的母亲一样操心这那的，都是很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那吴珊妮近期有没有什么比较烦恼的事情，或者很大的压力？”
“这应该是没有的，我们南育才小学虽然作为a市数一数二的贵族小学，但比起学生的成绩，更注重的是学生的思想教育，从来不给学生追加压力，都是尽力而为即可。”
“为什么当天吴珊妮练习芭蕾到六点半都没有回家，这个时间点正常都应该在家里面吃晚饭了吧？”
“关于这一点，因为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学校的元旦晚会，所有的孩子都会准备节目到学校的大厅里面表演。吴珊妮是个人表演，校领导点名的开场舞，多么好的展现自我才艺的场合，日后要是想去a市的重点初中可以直接免考，为此我还特地为她争取到了一间独立的舞蹈房让她练习，她四年级了，再有一年就上初中了，今年这次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我不否认在这件事上，我的确给她过压力，让她多加练习。”
“这个会导致人想不开吗？”花小琴拉着罗铭到一旁说悄悄话，不免代入了自己，“要是我有那么重要的机会，我也会非常的努力的，因为这个想不开，不太可能吧……”
“的确，她的生活是家里人宠，学校里有朋友一起玩闹，自己的爱好也在她的领域完成的很好，平凡又不太平凡，这构造了简直可以堪称完美的童年，我也觉得她不太可能自杀。”
“那么好的人生，简直就和开了挂一样，而她的人生却停止在这里，”花小琴的目光转移到办公室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很新看上去是新挂上去的，穿着白色芭蕾舞服装的吴珊妮在挂满灯光的舞台中间，展开双手、踮起脚尖，照片定格在她笑的瞬间，灿烂而艳丽，浑身散发着光芒，“真的好可惜啊。”
“剩下的可能就是意外和他杀，我们之前排除过他杀，这就代表这起案件很有可能是意外。”
“别说了，更心疼这个孩子了，唉……”
“就说你们女生过于感性，工作时间多点理性，小琴同学。”
“切，罗铭，我可听副队说了，你第一回办案子的时候比我还感情用事，在正常抓捕的规定上，还揍了那嫌疑人一顿。怎么，这处分背了两年，因为上个月刚消掉，所以忘了？”
“这你都知道……够狠。”罗铭转念一想，挑眉自信道：“这才要多点理性啊，小琴同学，因为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花小琴：“……脸还要不要了，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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