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氪金养崽第32天】
【氪金养崽第32天】
这一年终于落下了真正的帷幕，历经两季残酷的选秀竞演录制，六位少年真正的成团出道。
翌日，傅修跟其他五位少年汇集在了一起，坐上了公司的专车，前往未来一年内将常住的宿舍。
车内，大家都在感慨唏嘘，这一年过得真是太快了，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成长，这一年也发生太多故事，但如过眼云烟一般，都“歘”地一声过去了，未来的远大前程正在等着他们。
在s-stars少年团里，傅修、路野和乌木提玩得比较好。
同是香雪娱乐的范子辰，性子冷得不行，看上去不太好亲近的样子，一路上基本都没有讲过话，存在感偏低。
排在第五名的郁明贤，是有些话唠的弟弟，一路上都在亢奋地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结果被第二名的金泽明一把抓起抱枕砸过去。
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但是在同一个宿舍里，相处了一年，关系自然铁。
s-stars少年团的宿舍，是在首尔龙山区一栋高档公寓里。
公司为了培养新人，非常舍得砸钱，独栋复式小别墅，两层楼，六居室，两个公共客厅，还囊括音乐室、桌球室、健身房各种多功能基础设施。光照水电、生活用品都是一应俱全。
并且，此处环境幽雅僻静，绿化干净清新，人员进出管得十分严格，隐私保护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周日晚上七点半，蒲葵吃完晚饭上线。
大地图上，已经更新了一块新地点【少年团公寓】，此刻，公寓图标上正在冒着红色感叹号，暗示有剧情发生。
蒲葵一只胳膊闲散地撑着下颔，咬着糖片。
自从前日跟小狼狗起了争执，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好，那一夜沪城，雪花砸在寝室的窗上，窗板上一大片湿泞，仿佛刚下过雨。她的心尖上，也在悄然下着一场春雨，无法名状的思绪在泥壤里，陆陆续续生根发芽。
那时是凌晨三点，她辗转反侧，从床上爬起身。
万般复杂的思绪挤糅在胸腔里，蒲葵干脆把俞初叫起来聊天，俞初也没睡，正在追泡面番。
“俞初，我对小狼狗不只有crush的感觉了。”
crush如易逝易冷的烟火，如此短促又惊心动魄，美丽又高级，惹人迷恋，又轻易解除后劲儿，她一直都觉得小狼狗算是她的crush，她原以为随着时间消逝，这一份心悸会逐渐减弱，可实际上并没有。
俞初搴开床帘看她，问：“小狼狗就是那个养成游戏的纸片人？”
得到蒲葵肯定的答复后，俞初好奇地坐起身：“你以前对他什么感觉？”
“以前觉得他可怜，惹人悲悯但又凶猛，我很馋他身子。”蒲葵直截了当，“跟他拉扯、较劲，会让我获得精神上的快感。”
“……那现在？”
“游戏剧情进展至出道夜，就在昨天，他跟我坦明心意，还打算送礼物。按道理，我会有强烈的成就感，就是我终于征服他了——然而，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的快感，相反，我是不大愉悦的。”
蒲葵舌头顶了顶上颚，微凝着眉心，斟酌着词句，正色道，“这一份不愉悦，是来自我对他行为的不认可。我觉得，他没在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他才十六岁，那是早恋，早恋对星途的影响很大，我不希望他自毁前程。”
俞初终于摘下了耳机：“姑奶奶，我算是明白了，你不仅想跟纸片人谈恋爱，你还想当他妈。”
蒲葵：“……”
她拽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
俞初歪着脑袋，躲过枕头攻袭：“纸片人终究还是个纸片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上头快，下头也快，等你玩完游戏，说不定就腻了，再玩新的游戏，指不定就喜新厌旧，把小狼狗抛到脑后也不一定。”
等打到结局关，她会腻吗？
蒲葵微微一怔，可眼下的游戏进度条还很漫长，她想陪他走完花路。
让她忘掉小狼狗吗？
可他是不一样的啊。
抵今为止，他没送给她什么很务实的东西，但他愿意在深冬的夜里长立几个小时，给她唱《喜欢你》，《千千阙歌》，《触电》，声音深邃，感情浓郁，这些歌都适合窖藏在春夜的酒窖里，待来春再开封，会有年深日久的香。
这一只小狼狗，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忘不掉，也不想忘。
蒲葵思绪回笼，嚼着糖片，点击【少年团公寓】。
作为s-stars少年团当之无愧的c位，她想着，傅修的房间应该比其他练习生的房间都要宽敞，自带音乐室等多功能房间。
蒲葵去检查了一番，隐隐感觉不太对，傅修的c位房间与其他练习生的房间都差不多大，c位在住处上应该独具的一些待遇和福利，公司居然全都进行分摊，进行资源共享。
也不是说要刻意抢占资源的意思，但这样看上去的话，傅修这个c位的待遇，就跟其他名次的练习生一模一样了，没什么显著的区别。
蒲葵看着看着，心里总有一种不大舒适的感觉，但说不出具体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蒲葵先给双子向日葵换了新水，浇灌了一小勺营养液。
『男主阳光值+2！』
『当前，男主阳光值为25（第一阶段满值）！』
『满值福利：您与男主的羁绊增深，恭喜你解锁了[调♀教♂动作1]：朝耳根吹热气。
（耳朵是代称，也可以指脖子以上任一部位）』
『正式开启第二阶段阳光值养成，您目前的阳光值为（25/50）,请监护人继续友爱地调♀教♂男主叭~』
蒲葵眼眸弯成了月牙，嗯哼，这个动作她喜欢。
这个小孩儿骨子里有点点腼腆，上一回在天台上，她捂热他的耳根，他就冷不丁心跳加速、呼吸过度，耳朵应该是他的敏-感地带，若是她朝他耳根儿吹热气，指不定他会自燃成什么样儿。
蒲葵姑且收着不用，把地图切到了一楼。
客厅里，少年们正在跟ws娱乐公司的艺人主管开会，开会主要内容是商量接下来的艺人包装计划、限定团未来一年内的基本行程安排。
各个公司的负责人和助理帮艺人们签订好合同后，相对应地，ws公司也帮六位少年注册了youtube账号，把他们的名字加上了『s-stars少年团』前缀，并统一让他们各自发布了跟粉丝们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博文。
傅修每一轮出道公演舞台视频，均是逐一上传至了youtube上面，总播放量已经破了一亿，尤其是第一轮出演首秀的人鱼少年，以及最后一轮的白衬衫黑长裤妆造，已经成为了粉丝们疯狂舔屏的现象级场面，载入了史册名场面。
引起粉丝们尖叫的刷屏词条，belike行走的荷尔蒙、攻气逼人低音炮、神级舞台的爆燃美学等等。
蒲葵再仔细去看傅修在youtube上的粉丝数量。
不知不觉，已经涨到了四百多万。
回望他在国内的博客，从一年前不到一百来位关注人数，现在，已经壮大为百万量级。从前评论区零零碎碎的“路过”“沙发”，现在转赞评均已过万。
六个少年背后都有数量不一的粉丝团体，出道成团之时，六家粉丝们集体来势汹汹，人称『行星女孩』，她们内部又有唯粉、cp粉、团粉，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蒲葵粗略扫了一眼傅修的粉丝构成，有“修唯”，也有“修路”cp粉，更有“五福”cp粉。
“修路”炒作的是傅修路野的二人cp，蒲葵略有耳闻。之前第二轮公演是考核团舞，傅修与路野合作了一个高难度的绕身killingpart，存在拉丝对视的镜头，极具某种张力，修路的磕学家们遂此一发不可收拾，时常拿着显微镜，在两人的荧幕互动里抠糖吃。
修路cp喜欢圈地自萌，那么，这个闻所未闻的“五福”cp粉又是个什么鬼？
——是傅修乌木提的二人cp。
原来，傅修在节目组里对乌木提很照顾，乌木提比傅修小了一岁，刚开始来参加选秀，在宿舍生活里，他什么也不会干，被子也不会叠，甚至连袜子也不会洗，是傅修手把手教乌木提学会自理，教他学洗衣服。
因此，就有些粉丝眼馋得紧：雾草尼玛，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清纯超可爱小绵羊受vs清心寡欲外冷内热超a攻？
噢天啊！！！我可以！！！
于是乎，就有人自行把傅修给乌木提凑一对去了。
这背后自然少不得ws娱乐公司在推波助澜。
蒲葵自然晓得这是捆绑流量、炒作人设的营销手段，ws公司利用男主的热度，让h国练习生蹭流量。
六个少年各自有唯粉，加上六家各自的cp粉，一共二十一家。
ws公司的艺人主管针对六个少年各自的成绩、特色、实力，已经分配了好了主舞门面、队长、rapper、vocal等角色。
以傅修的实力，主舞和门面担当都不成问题。
然而，艺人主管在分配角色时，如此道：“傅修，你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苏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外边的舆论很不乐观，对你影响也很大，尤其是对你身世的偏见和微词，网民的态度不友好。”
傅修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膝上，很懒慵地坐着，面色淡沉，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其他人都觉察出了一丝端倪，神色各异地看了他一眼，默而不语。
金泽明对郁明贤用h国方言低声交流：“主管姐姐刚刚指的是傅修的父母吗？”
郁明贤用气声捂着嘴说：“是啊，他那个欠债不还的爸爸，好像是跳楼了还是怎么样，至于那个妈妈，是个残疾人。总之，傅修挺惨的吧。”
金泽明吹着额庭上的刘海，佯作怜悯地笑了笑：“那就是身世有污点了，唉，那个苏厘真是嘴碎，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诶。”
路野是听得懂h国语言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乌木提率先阻止：“哥哥，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
金泽明扫了乌木提一眼，上前捏了捏对方的脸，力道似乎很重，很快地把乌木提的脸捏肿了。
金泽明笑了笑：“好的，乌弟弟真乖，那我闭嘴咯。”
乌木提没有反抗，仅是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了些。
艺人主管没理会这些少年的小打小闹，轻咳了几声，对傅修道：“公司高层昨晚商量了一下，决定暂先让你避一避风头，先让你担任队长，主舞和门面由金泽明来担当，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是征询意见的口吻，但艺人主管的态度却是显得强势，语气根本不容置喙。
犹怕傅修不同意似的，艺人主管加重了语气：“你签约了ws，一切安排都需要听从公司的，公司一切都是为你的发展着想，你看看，队长和主舞门面其实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在外边的商演时，导播给队长的镜头跟主舞门面是一样多的，你没吃什么亏。”
蒲葵：？
卧了个大槽。
这什么邪门歪理？
苏厘惹出来的祸，你们倒是派公关团队去公关啊，那些网民的言论跟男主的身世有什么屁关系？
你们当初承诺的c位会有顶配待遇，现在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言论，就冠冕堂皇地换掉男主，表面上说是为傅修着想，但私底下其实是把这些资源供给h国练习生？
挂羊头卖狗肉，让傅修为你们的练习生做嫁衣，还说这么冠冕堂皇的狗话，要不要点脸？？？
草泥马的，ws公司是真的狗。
蒲葵蓦觉牙疼，可惜，这里没有任何让她选择“不同意”的选项。
傅修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好。”
他看起来对公司安排很是顺从的样子，没有异议。
路野和乌木提当场感到震惊：“傅哥，你……”
艺人主管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谢谢你配合公司的工作，那现就这样定了，等这些舆论过去，公司会再把你换回主舞门面的位置。”
蒲葵咬碎了薄荷糖片。
这小孩儿这么好骗的吗？！
什么叫等舆论过去？！这是多敷衍的搪塞之词！
似乎感知到她的内心os，系统马上弹出了新消息。
『请您接受主线任务五：帮助男主重新成为s-stars少年团主舞与门面担当，并在两年内，让男主带领s-stars获取四奖（年度歌手奖、年度制作奖、年度专辑奖、年度歌曲奖），奠定h国国民男团地位。』
『数值要求：唱歌≥500，舞蹈≥500，阳光值≥45』
『任务奖励：星光币9000，星运值9』
纵使系统不去提醒她，蒲葵也一定会帮傅修夺回c位的该有待遇。
她又陷入深思。
如果傅修反抗这位艺人主管，又能如何？
他人在异国他乡，吃穿住行全是依赖ws娱乐公司，自然是以公司为大，何况，他是准备出道的练习生，人微言轻，没有什么话语权，若是贸然顶撞公司，且与公司交恶的话，指不定ws就会给他穿小鞋，不给他接通告资源。
蒲葵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不公正的事发生。
那只能先让傅修当队长，等苏厘捅出的娄子过去以后，再让公司把主舞和门面的位置换回来。
现在，s-stars的第一个重要行程是推出一首ep团曲，要加紧时间排练。
接下来好几天，蒲葵主要都是在看他们排练。
在游戏时间里，这样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当然，除了推出ep，他们还要去赶各种各样的通告。
在第一支ep发布之前，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一场音乐商演。
音乐商演的地点是在釜山体育中心，场馆的规模特别大，这一天出发之前，艺人主管带来了妆造团队给大家做造型。
这是傅修出道以来的第一个舞台，虽然是去给别的国民男团女团助唱助演，行程还特别累，但是对于新人的曝光度、热度来说，还是特别友好的。
做妆造时，发型师刚给傅修做完头发，艺人主管忽然敲了敲门：“傅修，你出来一下。”
傅修应了声，从移动座椅上起身，走了出去。
蒲葵看到那个艺人主管面容有些严肃，感到不太妙，将画面切了出去。
在走廊的阳台上，艺人主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道：“在这次音乐商演前会有一场媒体采访，到时候你们要站在音乐展牌前，你要站在c位，明白吗？金泽明站在队长的位置，你们看起来要和谐一点，别让媒体觉得你们起了什么纷争内讧。”
傅修淡淡应了一声。
艺人主管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虽然你是c位，但是你要主动把话筒给金泽明、乌木提、郁明贤他们，知道吗？自己少说话，给把机会让给他们，多给他们曝光。”
傅修缓而慢地撑起眼睑，视线掠过去一眼，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话语显得漫不经心：“为什么要我让？”
艺人主管没听清：“你说什么？”
傅修抬起眸：“他们不是小孩，没什么让不让的规矩，机会都自己争。”
艺人主管蹙紧了眉心：“傅修，你在团里的定位是队长，是哥哥，是哥哥就该主动承让。并且，我们商讨了一下，你的老干部人设是不太出彩的，你也不太会左右逢源，而金泽明他们比较会说话，所以在应对媒体时也就比较能游刃有余，所以，你在面对媒体时，就站在c位，少说话，懂不懂？”
傅修还没有回应。
屏幕前，蒲葵冷冽地轻嗤了一声。
什么叫“人设不出彩”、“不太会左右逢源”？
这是何其牵强的理由？
这也太好笑了，倘或人设不出彩，为什么傅修在第三场公演以后几乎是以屠榜之势稳居c位？
还有，傅修紧张得拧保温杯喝热水压压惊的gif动图，现在已经成为了广大h国少女日常斗图的表情包。
并且，你们ws公司对左右逢源的定义是什么？
是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对于我家男孩儿来说，简直太掉价。
ws艺人主管素来就非常强势，她说：“傅修，现在我不管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反正你必须照着做，好了，时间很赶，你快回去做造型。一个小时后，集体出发。”
傅修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冷隽出尘的面容上情绪很淡，淡到几乎没表情。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蒲葵一定知道他不开心。
到了当晚音乐商演前，面对媒体采访，傅修果然就很安静地站c位，全程基本很少讲话，六个少年里，基本都是金泽明、郁明贤和乌木提在回答问题，路野也多少说一些话，不过他可能是第一次接受采访，非常紧张，有些笨嘴拙舌，逗得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乌木提和路野都注意到了傅修很少说话，于是乎，在回答媒体问题时两人都会主动cue他，他才中规中矩地回答。
傅修回答完，又会主动把话题推回抛话题的人身上，不多抢镜头，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表面看上去，s-stars还挺和谐的。
但蒲葵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其他少年回答媒体的提问时，傅修把手背在了身后，右手紧紧绞着，左手微微攥着右手的手腕，许是力道过重，右手手腕上很快被捏出了一道淡红印子。
他这个小动作，似曾相识。
蒲葵忽然想起来，在曾经的音乐拼盘商演上，他被强行闭麦的时候，也做过这个小动作。
这小孩儿是在委屈啊。
他很难过，很不甘心。
凭什么自己一步一步争夺过来的c位，到手的所有资源，所有荣耀，要拱手让与其他人？
凭什么啊？
傅修看了近前无数闪烁着刺眼灯光的镜头，甚至还勾唇沉淡地笑了笑，但笑意却是始终不达眼底，如飘萍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蒲葵看着看着，雨沉云重，握着鼠标微微颤抖。
心内的雨越下越大，又如季风天的海水涨潮，滩涂上的砂石全部被泡胀，起了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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