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五姨太阴魂不散

我和万成武的交谈还没有结束，顺子告知我秦小玲来了万家，现在就在大厅里。

        我的脑袋里整理着这几天听到的关于万家的种种隐秘，梳理到最后，我居然觉得万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杀人。他们每一个人直接或者间接的都有杀人的动机，并且，也有可能凶手不是一个人，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作案，那么想要杀死一个人就更简单了一些。

        我一想到卢夫人和三姨太居然能够将一个正值青春，与我年纪一般的少女逼迫到失心疯，最后亲手了结了自己一家的性命，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能够使得五姨太最后绝望至此，走上了极端的那条路。

        心里头这么想着，一想到秦小玲如今面对着的是那样可怕的一群人，我脚下的步子愈发加快，往大厅去的步伐也就更快了。

        我走到大厅门外的时候，恰逢秦小玲从大厅里走出来，看样子好像是要来找我，在看见我的一瞬，秦小玲的眼睛一亮，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是欢喜的。

        “太好了。白鹤，我还担心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你已经休息了。”秦小玲了解我每夜守灵以后，白日里定是要休息的。只不过我刚从万成武的房间里出来，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线索，串联不到一起去，所以一时间也没有睡意。

        我正要开口问秦小玲怎么来了这里，秦小玲便自然地拉着我的衣角，一边风风火火的向前大步流星，一边说道：“这里的情况龙探长都知道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所以我特地向龙探长请示，自己亲自来这里求证的。”

        与我查找线索的进度相差无几，经过顺子和都大海的汇报以后，龙探长那边也顺藤摸瓜摸到了五姨太一家，只不过在翻看卷宗的时候，龙探长发现卷宗缺一不全，便让秦小玲调出当时五姨太一家的验尸记录。

        当时五姨太一家发生事故的时候，秦小玲还在日本留学，还未曾回到国内，所以这个案子她并没有经手。

        当秦小玲翻开当时的验尸记录时，发现验尸笔记漏洞百出，还有一些地方有涂改过的痕迹，经过仔细辨认，上面原本写着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划掉了。

        秦小玲想尽办法还原了那里的原话，竟然得出了五姨太一家真正的死因并不是死于火灾。

        众所周知，发生大火的时候，空气中因为大火燃烧物质会产生一些细小的黑烟，那些烟雾粉尘通过呼吸进入鼻腔，吸入肺部，所以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尸体解剖以后，会看见气管和肺部都是吸入的黑色粉尘。

        而五姨太一家人的尸检报告上写着：鼻腔内有大量黑色粉尘颗粒，气管以及肺部没有以上黑色粉尘，判定为死后抛尸火灾现场，伪装成死于火灾。

        只不过，我们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那个人有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不能够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法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证据，所以秦小玲很不能接受自己手上的这一份验尸记录。这上面的种种都是与她人生的信义背道而驰的，也难怪她一时间不能消化。

        不但秦小玲如此，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为了给万成武洗脱嫌疑，居然牵扯出这一一桩陈年往事。

        “或许我们应该亲自去问一问知情的人。”我提议道。

        五姨太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多以前，那时正好是秦小玲还未曾回国的时候，秦小玲所能够知道的事情也仅仅限于卷宗上写了什么，她便知道什么。

        相对于在万家经历过事情的经过的人来说，他们知道的更详细。

        对于审问盘查这种事情我是没有立场去做的，所以最后还是顺子和都大海充当了跑腿，一人去问了万家的下人，另一人直接去找了如今万家“当家”的两个主儿。

        对于五姨太一事，提起她的名字，卢夫人脸色大变，张口便呵斥都大海离开，并且一再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反观万成雅虽然显得要镇定许多，但是都大海说，在回答他的提问时，万成雅总是显得避重就轻，并且眼神躲闪，不敢正视他。

        显然，这两位都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而顺子去查问那些下人，得到的情报也不是很理想，基本上要么就是从来不知道万家有五姨太的存在，要么就是提到这个名字撒腿就跑。一些反应慢的，来不及逃跑就被顺子封了后路的，就怎么也不肯说出关于五姨太的点点滴滴。

        对于这些贪生怕死的，打一顿或许就什么都招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顺子和都大海都是警察，人民的公仆若是动用了私刑，违法纪律说不准还要被处分。

        正当我们在为这件事情各自伤神的时候，顺子在盘问最后一个下人，那是之前说漏嘴了的那个老仆人。

        那老仆人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受到了惊吓，总而言之语无伦次的，说起话来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

        当顺子不耐烦地再次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以后，她就像是沉在了水底许久，好不容易游到了水面上，猛地一头扎出水面，“呜哇”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那样子像是一条快要被干死的鱼。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那老仆人似乎精神方面有些问题，通常说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都要重复两三遍，也亏得顺子耐心好，要是换做是万成武，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你别着急，你知道什么，你慢慢说。”秦小玲安慰道。

        那老仆人的情绪激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安抚下来的，只见她碎碎念了好一会，猛地瞪大眼睛向我扑来。我本就有些走神，被她这张冷不防放大在我眼前的脸吓得下意识将她一把推开。

        老仆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像野兽一般嘶吼道：“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五姨太她阴魂不散，她死不瞑目，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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