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观太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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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众鬼叽叽咕咕，激动点头四散入林间。那速度，不夸张，比和心上人约会的速度都快。
宋星晓则在原地盘膝而坐，她一路行来，发觉此间灵力实在太弱，她需要灵石制作聚灵阵提升灵力品质。然而这个世界当然是没有灵石的。没有灵石，只好用玉石。
而所谓玉石，乃是吸收天地日月的精气而成，虽然灵力微弱，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先勉强试一试了。众鬼乃纯阴体质，让他们去找玉石，是最便捷不过的方法了。而有了玉石，聚灵阵摆下，不愁没有浓厚灵力。
遣散完众鬼，宋星晓坐在坟包上，开始修复身体。
只见宋星晓面目慈悲，浑身雅致，透露出一种无欲无求、慈悲天下的气息。及至她修复伤口之时起，浑身散发出的清新灵气，让还留在坟包四周的生物，全部都是一震。
宋星晓修行之术，便是将天地之间的灵力吸收入体内进行淬炼，然后再释放出来。如此一收一放，对自身体魄进行淬炼。而对于宋星晓来说，本是极为微弱的灵力，对于这个世界的愿生者来说，则是极为庞大、浓缩的灵力漩涡。
因此她修炼之时，四周的灵力疯狂涌动，让被鬼气浸染的残肢、植株们，全部都是一惊。
这、这这这这，这是……多么纯粹庞大的灵力啊！他们平日里最为浓厚的灵力，也就是夜晚鬼众齐齐沐浴月光修炼之时所产生的那么一点，而现在这浓厚了百倍不止的灵力，却从高人身上散发出来。充溢满整个坟场，甚至不停在往外扩散。
天呐天呐天呐！这样的天降横财，怎能不让鬼疯狂？
不止是四周植株、残肢、精怪，甚至是远方的生物，也是嗅到了气息，蠢蠢欲动。
如果说刚才群鬼对宋星晓的佩服程度是10，那么现在就直线上升至1000！
因此等宋星晓睁开眼眸之时，面前趴满了残肢，四周的野草舞蹈得腰肢都要酥软了一样。它们围拱在宋星晓四周，是钦佩，亦是无条件臣服。
宋星晓注意到什么，抬眸，目光和树后一双稚嫩圆瞳对上。
小张子今年十岁，是正一观的小弟子，天生一双阴阳瞳。每日他都会在林间完成修炼作业，挑水劈柴，顺便打点野物回去吃。今日，他正跟着一只兔子跑，便隐约感觉到坟包这边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坟包总是热热闹闹，总是能听到野鬼们的调侃聊天，有时候间或还有被吓得要死的行人惊叫的声音。
而今日，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小张子好奇过去瞄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好俊好俊的大哥哥，被残肢包围了！坟地的野草张牙舞爪，仿佛要把他吞噬。
——此处真的要怪坟地野草长得太过潦草，也没人修剪，此刻明明是想以舞蹈表达臣服庆祝之意。然后就这么被生生误解了。摊手。
小张子看到这个场景吓了一跳，当即把自己的扁担紧紧握住，然后飞快跑过去，一把抓住大哥哥的手，紧张兮兮：“快跟我走！”
宋星晓有些讶异，这个小孩……
高人！四周残肢和野草想要动作，宋星晓抬手扫了一眼，所有东西抑制着满腔热情，全部都退下了。
稍晚片刻，赵无量一群鬼先后赶回此处，冲破重重精怪阻碍终于回到坟场，扑面而来的浓厚灵力让他们呼吸一滞，几乎都要软了腿，赵无量深呼吸片刻，立刻追问：“刚刚是什么情况？”
小鬼们急急把情况说了一遍。
赵无量等众鬼：……！
原以为只是位普通指点迷津高人，没想到是位自身实力强大的前辈！赵无量觉得自己最近频频眼瞎，眼看着好运气从身旁溜走，简直是各种后悔焦虑。
“怎么不把人留住？竟然让个小鬼给抢走了！”
“大仙不让我们阻止，不过那小孩是白云观的，而且小王已经率人跟上去了，随时报信。”
“先去找玉，找到赶紧去找大仙，不然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特别是孙财那群孙子。肯定会来的，赶紧的吸收修炼，别给他们留一丁半点儿。”
赵无量感受着余留的灵力，吸收，惊叹，徜徉，惋惜。
这时，有两个孤魂野鬼并精怪在外闪着绿光，一人带头，“小赵，嘿嘿，好久没联系了，发大财了啊这是？”
“发个屁财，滚滚滚。”
“别介啊，让我们也瞅瞅，听说来了位高人前辈。前辈是大家的，你们怎么能独占呢。”
“怎么，想打架？”
“打就打！”
一群鬼众扑在一起抢地盘，赫然震惊，赵无量这厮什么时候竟然突破了！
小张子毫无察觉，紧张兮兮拉着宋星晓一路狂奔，回了正一观。
这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道观，墙皮掉落，大片大片的青苔与枯叶几乎要将院落侵蚀。推开院子，便能看到光秃秃的院落，和老旧的两间道观。
宋星晓站在正一观内，打量四周。
小张子进了门便迅速关门，气喘吁吁，然后见宋星晓在看这破旧的院落，一时有些脸红。他噔噔蹬跑到观里。
宋星晓随着他的奔跑方向，注意到观内正对大门的一个房间，房间正敞开着，里面有些黑。但仔细看，能看到最中央摆着一张画像，画着一个老头儿，除画外，房内还有个掉漆的香案，和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
宋星晓眸光一动。
这时，小张子跑出来，他脚下绊了一下，院内唯一一个凳子顿时散了架。
小张子：……
还不懂如何控制身体，宋星晓了然。
小张子看着散架的凳子郁卒片刻，顺手放到一边，然后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宋星晓，“哥哥，喝水。”
宋星晓接过水，放在一边，捏了捏小张子的骨头，果然如她所想，是个根骨奇佳、走修道之路的好苗子。只是，宋星晓问：“你是观内弟子？”
小张子嗯了一声。
宋星晓：“案上奉着何许人也？”
小张子见大哥哥感兴趣，便疯狂介绍：“哥哥，要不要来上柱香？很灵的，不灵不收钱。我们正一观虽小，但观内供奉的却也是大名鼎鼎的阳山道人……”
道教在此处分为几个派系，阳山派、正一派、柳千师派为大派，下面一些小派系，此起彼伏，如过江之鲫。经常今天成立，明天就倒。也正因为道教佛门的不景气，家仙野仙才如此肆意横行。
毕竟信徒越多，修行之力越强。这是除却自己修行之外的另一条路，在宋星晓那个世界并不多，毕竟灵力充溢，人人都可以修行，无须拜谁为仙。而这个世界不同，灵力极为低微，因此家仙野仙十分繁盛，道观寺庙也比比皆是，但却没几个能打的。
宋星晓摇摇头，很是可惜。这弟子根骨奇佳，竟然已经拜入他人门下，恐怕就要这样浪费天赋了。
不过宋星晓也不是婆妈性子，既然没有师徒缘分，便也不过多强求。
而且……宋星晓看向观内一棵约有上百年树龄的梨树。这颗梨树树干足足需要两人合抱，也已经修出了意识。看见这颗梨木，就一下让她想起了那些时光。树木修习不易，更何况是在这个灵力微薄的世界，宋星晓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心。
恰好今日天色已暗，宋星晓便提出在观内住下来。
小张子瞪大眼睛：“哥、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星晓：“怎么，不方便？”
“不不是！”小张子迅速摇头，一脸兴奋与不可置信：“太好了，我们观终于也有借宿者了！去年一整年，观内只招待了三个人。两个流浪汉，一个迷路的的过路人。师兄说我们观太穷了。”
宋星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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