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蝴蝶欲飞
是壹原侑子发现的我，她能找到我理所当然，身姿曼妙的女人背着曙光看向我。
幸灾乐祸道：“都告诉你不要执着五条悟，你看看灵魂少了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狭长妩媚的眼眸挑起半弧风情，华丽宽大的帽檐落下蕾丝飘带，服饰美艳精致典型的和风与英伦风的结合，还点缀些中华元素。
我骂骂咧咧，“我都快要死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壹原侑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头笑眯眯的招来躲在门外的四月一日，“四月一日~快来快来。”
“侑子小姐——”四月一日丧着脸挪进来，他看着浑身都是血迹的我，就打了个冷颤，扯住壹原侑子的衣袖，“她不会有事吧？”
四月一日有点担忧，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废墟里。
壹原侑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拍起手来，“太好了，有你的话今天喝酒就可以多一个人啦！”
“侑子小姐，人家是病患不能喝酒的！”四月一日否决了壹原侑子天真的想法。而我沉吟了一下，颤巍巍的举起大拇指。
“nice。”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昏过去了！！”
我信任壹原侑子，就比如我一到她的商店就把我丢进了超大的瓷盆里，下面还烧着碳火，呛鼻子的药味简直要我命，水温刚刚好，一看就知道她早就准备好了。
揉揉鼻子，估计是出发前就预料到了我回来这一遭，所以就准备了这些东西。
真是贤妻良母壹原侑子啊。
我长舒了口气，闲散的倚靠着边缘，被反噬的身体开始修复，但这也改变不了我体质变得羸弱的事实。
有点伤心我不再是最强的了，我落下几点鳄鱼眼泪，可恶落不下。我假惺惺的用水点在脸上假装是眼泪的样子忧伤了一会，但又怕壹原侑子笑话我，玩了一会便作罢。
不过现在的局面对我来说真是大危机，自己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灵魂，会出现什么样的后遗症也不清楚，但身体没有缩小，估计是在其他方面吧。
反噬也不再发作了，但我也不太清楚发作的契机。
只有五条悟死了，我才能迎来真正的春天！
我蹲下将自己埋在水里，微烫的水紧紧裹着我，带有安神效果的药味发挥了作用，有点迷糊了。
眼眸下垂看着自己干净的十指，清澈药液流过指缝。
透色，红色。
水，血。
真实，幻觉。
“啧，烦死了。”我索性躲进水里闭上眼睛，水面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来。
四月一日来看情况，远远望去，整个人却像糟了雷劈。
“侑子小姐，她又双叒叕昏了啊！”
感谢四月一日君，饭菜真的好吃。
真是贤妻良母四月一日。
欸，我是不是又说了一遍？
但是我鼓起腮帮子，“四月一日君，我要看漫画。”
“不行，吃饭就吃饭，不可以看漫画。”四月一日放下托盘，好好的男子高中生竟然戴着头巾，还系着妈妈式的围裙。
我求助于壹原侑子，她倒是悠哉的往杯子里倒酒，不过很快她也失败了。
四月一日佯装愤怒夺走她手中的清酒，怒道：“侑子小姐，不能再喝了，这是第二瓶啦！”
第二瓶了啊，我回忆了下清酒的容量，轻飘飘的蔑视壹原侑子，嘲笑她，“清酒这玩意你只能干一瓶？我都是白酒当饮料喝的，侑子你不行啊。”
“你这是在挑战我？”壹原侑子晃着杯子，眼神戏谑。
我冷笑，“不，这是碾压你。”
喝酒我还真的没怕过谁，就让你见识见识神无月大人的风采！
“休战！”
四月一日无奈的站在我两中间，将弥漫着酒气的硝烟给泼灭，先是怪罪侑子小姐酒喝多了，还要带着病患胡闹，又责备我不爱惜身体，竟然想着去喝酒。
我捂住耳朵，恹恹道：“四月一日酱好啰嗦。”
“我也觉得。”壹原侑子和我并排坐，我和她面面相觑，又同时扭过头来，哼！
饭后收拾残局的四月一日看着我大摇大摆的躺在美人榻上，看着漫画，手上还啃了个苹果。莫名觉得心好累，意外的发出了一句感叹，“之前看到神无月小姐还活蹦乱跳的样子，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神无月小姐还真是顽强啊。”
我更正了下他的口误，“不对哦，你第一次见我是十四年前？”我算了下，确保无误后便翻了个身。
四月一日目瞪口呆，在他记忆里见到我是两月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在我这里就是十四年前？
壹原侑子施施然走来，解答了四月一日的困惑。
“次元不同，她本身就是被轮回抛弃的人，自然也不属于任何的次元。”
“无数个次元里，都会有着与本身相同的存在，但是她不同。”
“哪里不同？”四月一日发问，我顺口帮侑子回答了，“意思是其他次元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我朝四月一日眨眨眼，“独一无二神无月，厉害吧。”
壹原侑子走到我身边，非常怜爱的抚摸我的头。我讨厌她这种眼神，将脑袋偏了过去。她习惯的收回手，双眼微垂，唇畔噙着笑意。
不止是如此，其他次元之所以没有我的存在，是有原因的。我不想多说，恰好壹原侑子不是多嘴的人。
小香炉的白雾撩人，幽香匍匐在地面向美人榻垂下的衣角求饶。
侑子捧起我的头发，不止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要不换个发型怎么样？”
“这个倒是无所谓啦，要好看一点哦。”我头发很长了，刘海也很长，侑子不说我到快要忘记这回事了，好像已经长到膝下了。
我被壹原侑子按在椅子上不动，四月一日给我系上剪发的围布，我看着眼前的两人开始就我这种脸开始讨论适合什么发型。
忽然，四月一日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神无月小姐想要剪头发的话，是不是要把面罩给摘下来。”
欸，这个啊。
其实我的设定是就算被写出来好像能看到脸的样子，但其实我一直是面罩状态，既面罩是本体。
话说，那副五条悟送给我的小墨镜我还没有问壹原侑子呢，那副墨镜我一直死死的抓在手里，但也因为这样变形了戴不了了。
壹原侑子大手一挥，说不需要摘掉她也能挥发。
我最近看的漫画有个情节，苦恋男主的女主得不到回应，为了断绝自己的爱恋，找了好友剪掉了自己一头被人艳羡的长发，以此来证明自己早已死心。
剪刀声音咔嚓咔嚓作响，彩绘玻璃窗的夕阳被印上三道黑影。我看着漆黑的发丝离开了自己，内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流失，但又什么在往空缺的部分补充上去。
像是用遗憾来补上豁口。
“好啦~”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看不出来！？”四月一日诧异，用他的话来说是真的变化超大，之前那头长发总是拖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柔顺却有点凌乱，配合上娇小的身躯像是被囚禁在水牢里的幼年巫女，惨色面罩更是凸显不可思议的神秘。
现在的话，像是虔诚守护神明的圣洁巫女大人，面罩则是世人为了避免巫女神隐的怜惜。
我再说一遍，就算我穿巫女服，但我真的不是巫女。
就算我会弓箭，还会除灵。
“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乖巧了呢。”壹原侑子笑眯眯，她很满意这个造型，打薄了的齐刘海，留着内弯的长鬓，大概长在胸口，身后的长发也被剪得平齐，长度控制在了腰左右的范围。
好吧，还挺好看的。
以前有人问我，留长发对我这种到处漂泊的人很麻烦嘛。
我也觉得，就有一段时间我的头发都被编织成一条又长又粗的辫子，那人很崩溃的说，是要我剪掉而不是织起来。
剪掉是不可能的，长发是我的浪漫啊。
以前的衣服也脏到用不了，我之前只是单纯套了件白色和服，壹原侑子看我剪了头发，兴致高涨给我换上了和服，是漂亮的红色，纹样是大片大片的牡丹。
除了不方便行走，一切都还好。
我在她给我梳头发的时段，拿出那副已经歪歪扭扭的墨镜询问，“这是你给五条悟的？”
侑子摇摇头，“他是无法到我店里来的，五条悟他无所求。”
我了然，说得也没错五条悟这样的人怎么会跑到壹原侑子这里求一幅墨镜，而且还要一模一样。
我看向椭圆镜子，里面映照出了我和侑子。没了四月一日，我的面罩被摘了下来。十二岁少女的面容稚嫩却美丽的不可思议，浅灰流紫的眼眸闪烁光辉，无法抵抗的诱惑在眼里徘徊。
“就算只有四分之一的灵魂，你这双眼睛的能力依旧未减半分。”
“我能怎么办，自戳双目？”
不可能的，我当年可是靠着这一双眼睛称霸世界风云的呀。我笑着摸上眼角，眼皮，眼睑，细细的描摹自己这一双能让人如痴如醉的眼眸。
这是具有魔性的眼眸，可别说什么魅惑那种低级的词汇。
我只是能够让人失去信仰，臣服于我，愿意在蓝月之下膜拜我脚边，祈求我的怜惜，哀求我的青睐，苦求我的话语。
唔，要问我这是主动技能还是被动技能，我也不好说呀。
但无论是自愿堕入沼泽之人还是被迫拉入深渊之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所以论主动被动还是太浅显了。
我对着镜子微笑，镜子的人勾起极浅的笑容。
身后的侑子将绮丽的簪花坠入发间，她艳色妖异的青丝滑过肩头，抹上了口红的嘴告诉我了一件事情。
“你可能养了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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