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罪推定

整个教室轰的一下炸了起来，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首次有因为偷题漏题到学校来找学生的。

        一些学生开始叫起来：“我去，难怪能考全市第一，事先跑题了。”

        “我就说嘛，就他那个德行，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数？”

        突然，赵振平站了起来，道：“我觉得不可能，那些试题都是密封的，从外面啥时候进来的，我们都不知道，说卢照实偷题？怎么可能？”

        此时，另外有个人站了起来：“不可能？别人我不相信，但是卢照实的人品，我绝对相信。”这个人叫杨铭宇，是卢照实的死党之一。

        乔恩华跟周茂林也站起来，替卢照实辩护，但是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这时候，校长这些人都赶了过来，开始跟这几个黑衣人交涉。

        这几个人竟然是督察院的，说是接到报案，到这里来办案来了。

        校长、主任、乃至老彭一大帮教师，都是成年人，也都是业内人士，自然觉得这个事儿是无稽之谈。

        主要就是，现在考试纪律非常严明，试题都有专人护送，拆题都由几个人在场一起拆，再者说了，这个就是个竞赛，而起是第一场，就算是有人能偷题，侥幸赢了第一场，但是后面的比赛，就没什么意义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谁报的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督察院的几个人，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也很为难，其实也很委屈，就因为有人一个匿名电话，他们就得来查一个，其实他们都觉得可笑的案子。

        如果这是高考，那当然会重视，可是这不过是个竞赛题，真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此时，校长他们还在跟督察院的在交涉，教务局来的英语教研员们也赶了过来。

        但是，教室里已经开了锅了，一些个平日里根本瞧不起卢照实的人，此刻站了起来，指着卢照实道：“捡破烂也就罢了，人也破烂，呸，鄙视你。”

        “靠偷题取得名次，真下三滥，我觉得我跟你认识，就是一种耻辱。”

        教务局的英语教研员听清了督察院的来意，当即也不干了，这样说，就等于往整个教务战线上泼脏水了，出题的有问题，印题的有问题，运送题的也有问题了。

        那么，整个这一个链条都不干净了。

        于是，大家吵了起来。

        督察院的无名火起，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就朝卢照实呵斥道：“说那么多没有用，今天，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怎么偷题，怎么漏题的，跟谁勾结的，说清楚了。”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卢照实，学生们也都不吵了。

        但是让大家意外的是，卢照实始终若无其事，站在那里面色如常的，看着这些人。

        这就很让检察院的吃惊，别说一个学生，就是那些官员，见到他们这些人，都不自在了。

        此时，卢照实见督察院的这么说，不急不躁的问道：“请问，几位领导，你们今天来，是抓我呢？还是来调查呢？”

        “当然是调查。”

        “很好，你们是来调查是吧？那么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什么叫当着大家的面，把怎么偷题，怎么漏题的，跟谁勾结的，说清楚了？你们的意思是，这个事就是我干的了，对吗？你们已经认定了，是吗？那好，我请问，你们的证据在哪里？凭什么这么说我？既然这样，现在当着这么多老师和学生的面，他们都可以给我证明，我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几个督察院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了，在场的所有老师，还有校长都吃惊的看着卢照实，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中学生说的话。

        学生们也是愣住了，没想到，他们平时最瞧不起的一个渣渣，居然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貌似把督察院的给噎住了。

        那么刚才自己那么骂他，要是他反骂自己，岂不是自己根本挡不住？

        这么一想，有些同学就脸红了。

        督察院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中学生抓住了尾巴，先是不敢置信，后是恼怒，当然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他立即强词夺理道：“你还敢转移视线？你想对抗调查是不是？”

        “这位领导，咱们能给这么神圣的国家机关留点尊严吗？我对抗了调查，你不还得调查吗？调查完之后，难道我就忘记了，去起诉你的事了吗？我提醒你，这是第二次直接认定我有罪了。”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干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温和的说道：“这位同学，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就是来调查一下，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做过，与举报指控相关的事情。”

        卢照实摇头：“对不起，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是，我的理解力没错，他的话就是直接认定了，这对我精神构成了损失，对我名誉造成了损害，我不会放弃对他的投诉。但是，我接受调查。”

        刚才吓唬卢照实的那个人，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认清了现实，眼前的这个中学生，的确是惹不起的，那么接下来如果自己被他投诉了，以后自己的升迁之路，肯定就被pass了。

        他的脸白了，心里后悔了。

        旁边的那个警员知道今天不安抚好卢照实，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开始笑着打圆场：“这个同学，这是何必呢？你看，我们办案比较着急，某句话不留神是有的，但是绝对不是恶意。”

        卢照实正色道：“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你们身居高位，俯瞰众生，一句不留神的话，就让我吞下这个被侮辱的苦果，可是我凭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孤儿？就因为我是捡破烂为生的？我考了高分，就是偷的？我就得交代清楚？我就没权利考一次高分？包括他们……”

        卢照实一指身后的学生：“他们都有父母宠着爱着，他们每天到学校，有家长给塞钱，他们穿得那么体面，他们就是高尚的？我每天饿得眼前发黑，我每天放下书包就得去捡那卖个一分两分钱的瓶子，在街上奔跑到深夜，我就是下贱的？然后，他们就有权利骂我是下贱胚子，骂我可耻？下三滥？”

        一席话说得班级学生低下了头，一些女生眼圈红了，校长老师眼圈也都红了。

        ‘’那么，你说怎么才能让你不去追究我们这个同事的责任？“

        “很简单，当众道歉？”

        那人瞥了卢照实一眼，然后回头跟刚才那家伙嘀咕了一番，这才回头对卢照实说：“可以……”

        卢照实却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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