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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调查


李禹恒骑马行至那日请罗玉清高绪峰喝酒的酒楼,他朝对面紧闭店门的铺子看了一下。那是一个成衣店,楼上微弱的灯火还亮着。李禹恒翻身下马吹了一声口哨,夜里行就自个往靖王府方向奔去。

        他脚尖点地,飞身上了成衣店的屋顶,伏在瓦片上凝神静听了片刻,却并无动静。他心道不好,手攀住屋檐下的一根檩子,从窗户钻了进去。

        屋内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男男女女的成衣,靠墙的小桌子上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蜡烛,通往黑乎乎里间的门帘掀着,他拔出佩刀手持那半支蜡烛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床上空无一人,敞开的窗户外面是一条逼仄的巷子,禁军看守了二十来天的成衣店店主竟然失踪了。

        李禹恒随手捡起杯子,从临街的窗户掷出一只酒杯,摔到地上“哗啦”一声成了齑粉。这是禁军看守之间商量好的暗号,旋即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一阵拔刀声,八个禁军守卫从窗户一个个翻了进来。

        “今晚谁是负责人?”李禹恒厉声问道。

        “我。”站出来一个肩宽腰圆的侍卫,他额头甚是宽阔,眼睛大如牛眼,复姓申屠,名龙,是禁军的神机营的总旗。

        “成衣店里的人呢?”李禹恒问道。

        “是小的失职。”申屠龙垂首道:“请总督责罚。”

        “一个责罚就能轻轻了事,我让你们日日夜夜轮值守在这里干嘛?人就从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你们让人当猴子耍竟然还不自知。申屠龙罚俸禄一个月,先摘了总旗的腰牌,去禁军办事处领责罚。其余七人,在幽都城内暗中搜查一下,看能不能寻得点蛛丝马迹。”

        夏秋辰坐在院子里,晒着冬日的暖阳逗弄那只叫线团的猫咪。线团细眯着眼睛,仰着脖子任他搔痒。

        “公子,喝药了。”云歌将煎好的一碗药端了过来。

        耿星河倒了一碟蜂蜜放在夏秋辰跟前的桌子上。“难得主子悠闲一下又哪里都不去。”

        “你以为我喜欢悠闲么?就等着督察院的人过来查一下,查完了,皇上会找个借口让我暂缓复职的,那个纪严明再不回都,三江那里得去一个人看看情况,皇上怕出什么乱子。”夏秋辰端起药一口气喝完,苦的皱了一下眉头,连忙将碟子里的蜂蜜用勺子挖了个干干净净。

        “督察院的人查完咱们院子就可以了吧?”谷星河收起碗碟。

        “应该不行,还有叶城驿站呢。”夏秋辰手一松,线团弓了弓腰背,哧溜一声窜了出去。云歌一声不吭地在扫院子里“唰唰”的扫落叶。“云歌跟你学医理学的如何?”

        “他天资聪慧,但公子您也知道的,医理这个东西,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心钻研连门都摸不着。”耿星河道。

        “你不觉得他话格外少么?年少轻狂从他身上竟半点也体现不出来。”夏秋辰从石头凳上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臂,跑去屋檐下够那两只叮叮当当的铁马。

        督察院的右都御史贾正浩和大理寺左少卿卢之望带着八个侍卫找到这个四合院时已经是午后,夏秋辰忙让耿星河将人请进屋内看座上茶。下午起了点风,屋里烧起了暖炉。

        “镇抚使大人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贾正浩道。

        “从太子府准备太子大婚开始,日日只能睡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琐碎事情。”夏秋辰转身看向卢之望,道:“还得亏之望兄寻得这么一个机会给我休息,不然我这破败身子估计也要撑不住了。”

        卢之望尴尬地笑了笑,道:“镇抚使的这个宅子还真的不那么好找,我们敲错了几家门。”

        夏秋辰知道他为什么会敲错门,必是先前耿之敬将卢韦的房子误以为是夏秋辰的,告诉了他。下午的阳光有一些惨淡,院子里落下那棵枣树孤寂的身影。他抿嘴笑了笑,贾正浩心想难怪都说他长的好看,是真好看。

        “镇抚使发髻中插着的玉簪子不像俗物啊。”贾正浩道。

        夏秋辰也不避讳,道:“是杨铖宣的东西,一次他带着我去见皇上,嫌我垢面蓬头,怕有污圣目,便送了一支玉簪子给下官。”

        因为卢之望跟云歌有几分熟悉,便跟着云歌去了后院查看。贾正浩进了夏秋辰的书房意思意思地翻看了一些书架上的读物,见那青色瓷瓶里插着几根干枝,取出来看看却又不认识是何植物。寝室和书房竟没有一件像样什么摆设,也无甚好查的。

        “皇上的意思么,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只是太后,让令成公公暗示我必须要查出什么。小儿不争气啊,喜欢上罗家的姑娘了。”贾正浩道。

        “慧月郡主么?贾大人好福气!”夏秋辰道,“慧月的哥哥任职户部都几事中两年,风评一直不错,罗家外戚在朝中像模像样做事情的没几个,此人看着就有如明月清风。慧月小时候时常跟着罗玉清入宫陪玉琪公主玩,也得过太后不少教诲,想来也是聪慧过人大方得体的那种。”

        “看镇抚大人生活清贫至此,锦衣卫办事院的帐本上还欠着四十八银子,贾某就是想查出什么东西想必也查不出啊。”贾正浩正色道,“将太后此番行为告诉镇抚使大人,便是让镇抚使大人对太后留个神。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夏秋辰见他正义如此,心中对他的尊敬不由的增加了几分,也感慨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正如夏秋辰所预料的那样,四合院没有搜出什么,卢之望又提出去叶城的驿站去搜查一番。那日夏秋辰卢韦严纪明呆的那个房间已经修茸了一新,因为夏秋辰长的过于招摇,给严纪明洗脚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他。

        严纪明和方晓泉从三江回来途经叶城见时日已晚,便在驿站落脚休憩,小厮屁颠屁颠的跑来。

        “那个镇抚使大人也在驿站,合着另外两个大人在调查那天的事情。”

        严纪明从床上一跃而起,拖着方晓泉便跑了过去。却见他们的督察院的右督御史贾正浩也在,忙收敛了一下嘻嘻哈哈的表情,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贾正浩皱了一下眉头,道:“身为御史,你看看你们,可有半点在朝为官严肃正经的样子?”

        严纪明挠了挠头,道:“那天学生也在现场,不想忠勇之士蒙受不白之冤,便……便赶来……”严纪明竟然结巴了起来,又道:“那日刺客来的气势汹汹,把我们房间的门窗射成了马蜂窝。锦衣卫的卢大人让匪徒一脚踢飞了绣春刀,夏大人不敌匪徒,竟让那无耻的贼人……掳了去。”

        卢之望心内存疑,说:“我记得夏大人的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掳了去。”

        “是下官连累了镇抚使大人,他和卢大人本可以杀出重围的,可因为下官手无缚鸡之力,脚底的水泡又磨破了,不能走动,他们想着要带着我一起脱险。你们可以去问问户部的那三个人啊,当时他们就在我们隔壁,我们这里杀声震天,他们不可能听不到。”

        卢之望知道即使回幽都问严肃如三个人,问了也是白问,他们本来就做了拿不上台面的勾当,也知晓在三江粮食这一块,太后耿之敬严肃如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事情不能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躲在耿之敬背后的淮王是决计不会让的。

        罢了吧!

        卢之望和贾正浩寅时就起床洗漱赶到皇宫早朝了,到现在还没有片刻的休息。这对于武将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两个上了年纪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体力难以支撑。还不如在叶城稍作调整休息,待到丑时起床回幽都直接赶去早朝。

        回不回幽都夏秋辰反正无所谓,但严纪明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拉着夏秋辰去了他和方晓泉住的那间屋子。

        “你就不怕跟我同住一室,又会遭遇贼人?”夏秋辰笑道。

        “哪能这么巧呢?”严纪明往床上一倒,正想跟他讲三江赈灾粮的事情。却听“嗖”的一声还真的飞进来一只飞箭,稳稳当当地插在他的床架上。吓的他双眼圆睁,大气都不敢出,“还真的巧……”

        夏秋辰拔了那支飞箭,上面戳着一张啥出没有的白纸。

        “连个字都没有,他们什么意思?”严纪明道。

        “应该是让我们三个人闭嘴吧。”方晓泉道,“要杀我们不是这个节奏。”

        “你们两人还是床底下暂时躲着。”夏秋辰凝神细听,又一阵飞矢从街道对面的屋顶呼啸而来。夏秋辰猫着身子跑到走廊上,拔出其中一个侍卫腰间的刀,喊道:“四人留守贾大人房间,另四人留守严大人房间!”

        夏秋辰踢开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持刀直奔进去,又轻轻推开临街的窗户,犹如一只青色的鸟在夜中飞了出去,他悄无声息地落在对面的房顶上。手腕一抖,几只飞镖便扎进手持强□□正准备瞄准射击的黑衣人身上,他的身后又有强风袭来,夏秋辰腾空翻起,躲过了寒光闪闪的刀刃。

        “师哥,你还真的贼心不死啊。”夏秋辰看着离他五十步开外的肖玉和道,又一个刺客踩着屋脊向他持刀袭来,夏秋辰伸手抛出一只飞镖,那人应声而倒。

        “不是你师哥贼心不死,实在是惦念小师弟的人太多了。”肖玉和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碰巧么,都赶来找我帮忙罢了。”

        “肖玉和,你做什么锦衣卫指挥使的春秋大梦呢!行刺皇子死罪一条,更何况你那日行刺的还是当今太子。师哥,你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升官发财?”夏秋辰神情冷冽。

        “一朝天子一朝臣。”肖玉和哈哈笑了一声,“换个皇帝不就好了?太子自是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那只要以后坐上那个龙椅的不是他不就可以了。”他手一挥,从屋顶上又跃出二十来个黑影,“倘若你今日能够逃出死门,我肖玉和便认了。”

        夏秋辰眼睛里尽现狠戾之色,道:“肖玉和,你为一己之私,干的是祸害天下苍生之事,老天爷也不会允许我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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