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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浮欢镜


皎月初升,淡白色的光芒拨开沉沉的雾霭笼罩在昆仑山上,山巅的丹树像是被渡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花瓣上的露珠因着月光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像是莹润的珍珠,发出淡淡的光芒。

        树下,一个白衣青年正踮着脚尖,挽着衣袖的手臂托着一个白玉净瓶,凑近那如净瓶白玉一般洁白的花瓣,他勾起拇指,轻轻将花梗往下一拉,那一颗颗莹润的水珠便顺着花瓣的尖端尽数流入净瓶中。

        青年这才放下脚跟站稳,他将净瓶放在自己耳边摇了摇,觉得收集地差不多了,于是心满意足地咧开嘴笑了。

        他抬起右掌,化出一颗洁白光滑的珍珠,要往净瓶的瓶口去放。那净瓶的口看起来是很大的,跟茶杯的口是差不多大的,但瓶口越向下越窄,到瓶颈的地方只剩下珍珠大小的径口。

        这珍珠丢下去,正好堵住了瓶颈。

        珍珠刚刚顺着净瓶内壁落下去,堵在颈口发出“叮”的一声,紧接着,青年感到自己头顶上来传来噼里啪啦的奇怪声响,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如小石子一样哗哗落在自己的脑袋上,肩膀上,然后沁凉沁凉地顺着脸,顺着脊背往下滑落。

        “冰夷神君!”青年气急叫了一声,闪身躲到了树荫外,然后将手往脸上一抹,抹下一手的露水。

        他低头看了一眼丹树下湿了一大片的地面,便知是方才有谁施术晃动了树枝,才让自己成了落汤鸡,他将手里的净瓶往石桌上一放,立马皱着漂亮的眉毛朝着大殿喊道:“冰夷神君,你偷袭我!”

        冰夷刚从桌上取过陆吾的发带,正要帮陆吾将头发系起,听见白扶这般气愤地喊他,只明知故问地勾了勾唇“你徒弟在喊什······阿嚏阿嚏阿嚏~”

        话没说完,冰夷抑制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完事之后揉揉鼻子,警惕道:“是谁在骂本神君?”

        说着,他立马将发带丢在桌上,站起身走到殿门处,叉腰朝着外面的白扶喊道:“白扶小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腹诽本神君。”

        陆吾睁开眼睛,朝殿门处瞥了一眼,而后抬手从桌上取过发带,面无表情道:“有客来。”

        白扶正愤愤地将袖子撸下来,要抬袖擦脸上的水,便听见冰夷在殿门处嚷嚷,于是大步走上去,控诉道:“谁让神君你捉弄我?”

        冰夷一面觉得白扶狼狈的样子有点好笑,一面又听见了陆吾方才的话,因此他并没有打算和白扶多说,只抬手从一旁的树干上随手扯过一块布丢给白扶,随后大步朝宫门外走去。

        白扶下意识接过白扶抛来的布,定睛仔细一看,发觉那是神侍们擦地的抹布,愈发生气了,他两步并作一步冲到白扶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冰夷的去路:“冰夷神君,你居然用这个给我擦脸。”

        冰夷将目光从宫门外收回,不耐烦地扫了白扶一眼,见白扶脸上依旧是淌着水,然后侧眸看了一眼白扶抓在手里的那团布。

        他觉得白扶实在很聒噪,也觉得白扶脸上这水渍实在碍眼,加上他急于去看是哪位贵客到访。

        于是,不做他想,冰夷直接抬手夺过白扶手中的白布,胡乱在白扶脸上擦了两把,然后一只手捏着白扶的脸蛋,直接将手里的布给塞白扶嘴里去了:“小子,安静点。”

        瞬间安静了,白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冰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冰夷却没看见,他一堵住白扶的嘴,就立马抬脚与之擦肩而过,朝着宫门走去。

        果然,如陆吾所料,的确有客来访,门口站着的是白帝少昊。

        少昊着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外袍,外袍大敞,露出里面那层绣着白色凤凰的金色内袍。他端庄雅正地站在月色之下,宛如庭下一株挺拔的玉树,挺拔貌美不可侵犯。

        冰夷正想打招呼,身后就突然传来白扶的吼声:“冰夷神君,你完蛋啦!”

        冰夷扭头,见白扶端着一大盆子水面目狰狞地朝他跑过来,眉头一皱,身形一闪。

        “哗——”

        这盆子水将远道而来的少昊帝君浇了个透心凉,然而帝君毕竟是帝君,只是面色不惊地施术弄干了衣裳,然后波澜不惊地跟冰夷打了个招呼:“水神也在。”

        然后他看向手足无措的白扶,淡淡道:“莫慌,本君无事。”

        白扶点点头,而后恭敬地朝宫门扬手:“帝君请进。”

        待少昊帝君进了宫门直奔大殿而去,冰夷才抄着手过来用胳膊碰了碰依旧正色而立的白扶,吐槽道:“白扶小子,你说咱们认识也有这么五六百年了,怎么没见你对本神君这般恭敬过?”

        白扶斜睨了冰夷一眼,不做停留地朝着大殿走去,边走边道:“还不是因为黄河神君您老不正经,老来叨扰我师父。”

        说着,白扶走不动了。

        他低下头,一条水练缠上他的腰身,止住了他的动作,迟疑间,他便被水练的力道直直往后拉去,直到后背撞上宫门外的丹树。

        冰夷慢悠悠跺到他的身前,抬手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白扶小子,你是不是吃解忧草吃多了,想你刚来昆仑的时候可没这么皮。”

        “老不正经?我老吗?本神君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说着,像是要展示自己的潇洒姿态,冰夷张开双臂,悠然地在白扶面前转了个圈。

        白扶又睨了冰夷一眼,“嘁”了一声之后,便抱臂靠在树上,偏头看向一侧,不同冰夷言语。

        见白扶不愿意搭理自己,冰夷忙上去捉住他的袖子,哄道:“哎呦,白扶小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嘛,帝君跟你师父有事相商,我不好进去,你就陪我聊会天儿嘛。”

        见白扶不为所动,冰夷收回自己的手,将右手停于腰际,模仿起陆吾的口吻,淡淡道:“扶儿,如此良辰美景,若无美酒相伴,岂不可惜。你我共饮一杯,何如?”

        说着,他的左手凭空幻出一个酒壶。

        大殿之中的陆吾朝着宫门外不安生的冰夷和白扶扫了一眼,而后垂眸:“小徒顽劣,见笑了。”

        他抬手,给少昊斟了杯茶,又给自己的杯子续满:“你深夜至此,想必是有要事。”

        闻言,少昊帝君却不搭话,只是注视着门外好一会儿,才扭头超陆吾道:“你徒儿服下解忧草之后,倒比从前性子活泼不少。”

        少昊甚少有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上一次他面上出现这样的神色,还是因为在玄天湖水中预测到白扶的劫难,也正是因为这个,陆吾才给白扶服下了解忧草,避免了劫难的发生。

        于是陆吾明白了:“你可是在玄天湖水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献儿为救少昙而死。”

        献儿,自是冥主阿献。

        陆吾手指一顿,面色霎时凝重起来,他抬眸看向少昊帝君,只见这位平日里冷厉的帝君面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

        众神皆以为阿献是被轩辕氏族抛弃的存在,可是陆吾却很清楚,轩辕帝君与少昊帝君无时无刻不在念着这位流落至冥界的冥主,甚至说,是满怀内疚地念着她。

        陆吾抬手拍拍少昊的手腕,问他:“你想要如何做?”

        他们五百年前既可以改变白扶的命数,那如今,应当也可以改变阿献的命数,陆吾这样认为。

        少昊帝君抬头:“我想借昆仑解忧草一用。”

        陆吾想了想,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不着急答应少昊的请求,而是淡淡开口:“你认为,阿献对蚩尤旧情未了,才要舍命救身为蚩尤转世的少昙?”

        蚩尤转世的传闻本就在神界流传,加之太阳落山前,少昙曾来过昆仑,因此陆吾多多少少知道了少昙在冥界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

        如今,少昊要借用解忧草,无非是想要断了阿献的情丝,让她忘记蚩尤,也不再惦念少昙。

        果然,少昊手指摩挲着杯子:“不错。”

        “那少昙呢?”陆吾想起少昙,忍不住问,“阿献既为救少昙而死,那表明少昙日后必然有性命之忧。你救得了阿献,那能否救得了少昙。”

        “所以我需要两株解忧草。”少昊帝君目光沉沉。

        “少昙之所以有性命之危,是因为天玦?”只一句,陆吾便明白少昊帝君的心思。既需要解忧草,那必定是因情一字才遭受劫难。

        “不错。”

        “少昙服下解忧草便可避免劫难的发生,何必费心让阿献也服下解忧草?”

        少昊帝君摇摇头,看着手中的杯子,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她因着蚩尤的死折磨了自己万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陆吾不语,只是将手一挥,一面玉盘大小银镜登时悬在他们面前,陆吾朝那银镜施术,银镜倏然在他们面前放大,本空空如也的镜面上逐渐出现流动的画面。

        在云间缓行的龙车之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男子正是天玦,女子正是少昙。

        “荒唐!”少昊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桌面上,茶水飞溅。

        镜中画面一转。

        满目洁白的寝殿之中,一青衣女子端立在一幅画面前发呆,那女子正是阿献,而画上正是蚩尤。

        “糊涂!”少昊气急,大掌在桌面上一拍,杯中本就所剩无几的茶水尽数溅出。

        陆吾瞧着少昊咬牙的模样,知道他这次气得不轻,因此他沉吟片刻,答应了少昊的请求:“解忧草你取走便是,只是······”

        陆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些什么,在少昊帝君疑问的目光中,他缓缓抬头,继续道:“只是,你的决定未必是她们想要的,兴许,要她们自己抉择才好。”

        说着,陆吾正要抬手收起浮欢镜,却听见冰夷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咦,这不是天瑟皇子和那个魔族小将军吗,他们怎么在一起?这是哪儿啊,怎么全是枫树啊?”

        少昊与陆吾的目光再次落回浮欢镜上。

        只见银镜之中,一红衣女子于枫林之中起舞,一白衣男子于一旁奏瑟。

        女子正是百泽欢,而男子正是天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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