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你是认真的？”
巴里斯以为在一家满是非正常仿生人的公司里，ash总该是那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类，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家伙也不怎么正常。
“我刚刚的确在思考玛格达成为虚拟偶像时会遇到的阻碍，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但这些应该由更专业的人员去做。”巴里斯极力地推脱，可ash已经决定了，他不打算撤回这个决定。
真是头疼。
巴里斯夺门而出，他出门时，玛格达正朝这里走来，很不幸的，两人撞了个正着。像是命运故意与他们开玩笑，跑到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说：“你们瞧，我把你们俩给绑到一起了！而且……”
“还是漂亮的‘爱心死结’哦！”
“唉——”
同一张椅子上，响起两声异口同声的叹息。
“ash他是真这么说的？”玛格达虽然对这个巴里斯没什么好感，但他八成也和那个巴里斯一样是不会骗人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仰着头坐在椅子上，而巴里斯则垂着头，将交叠的手搭在长腿上：仰俯之间，这种结果皆非他们所愿。
“那还等什么？”
“我们和好吧。”玛格达向巴里斯伸出手。
“不和好的话，以后会变得非常麻烦的……巴里斯先生。”
她可以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伙伴忍耐任何事情，即便他们仅仅只是谷物，一件件冰冷的“商品”。是她的记忆，与浇注在上的感情赋予了它们温度，妮柯斯是一个，她坚信，在不那么遥远的未来，一定会有更多……
巴里斯愣了愣。
明明是件不需要去犹豫的事情，可他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易事，对玛格达才算是难事，可如今玛格达却大大方方、毫不避讳，他则相反，突然变得胆怯。
“……”玛格达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晃了晃，最后，还是被巴里斯那只宽厚的大手给接了过去。
无论是“握手言和”，还是那“短暂迟疑”，皆是一件无比奇怪的事情。
造星经纪公司。
错综复杂的霓虹灯不断闪烁，覆盖在光滑如镜的玻璃表面上，像是被球状玻璃团团裹住，与其说是一家公司，反倒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镜面反射发光球。这是从外朝里看的样子，若是从里朝外看，则截然不同。
两个提着纸杯咖啡的人正在慢悠悠地朝里走。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装什么傻！就是那个新来的练习生啊。烫离子波浪卷，带着银色唇环的那个，你觉得她怎么样？有进军娱乐圈的资质么？”
“有吧，但和海伦娜比还是逊色了些。听说她已经被无数练习生视作‘未来努力的方向’了，离出道仅有一步之遥。真羡慕她的经纪人啊，能带出这种孩子，会非常有成就感吧。”
“也是……”
他们身后，一个人默默压低帽子，没走员工电梯，而是从紧急通道的扶手楼梯走了上去。
电梯楼层显示的是七楼，而她要去的地方恰好也是七楼。避人耳目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毕竟，没有人在别人的嘴里听见自己的八卦时，还会不识趣地上前去打断他们吧。
海伦娜顺手推门，就进到了七层的第一间房间里，这里有人正在等她。“来了？”流雾一般不会来练习室的，怎么是她？
“你来做什么？”
“难道……是来履行经纪人的职责的？”海伦娜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这个人明面上是她的经纪人，实际上只会到处乱跑，经常跑没了影子，神龙不见首尾，和那些称职卖力的经纪人毫不相同。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人知道后会怎么想，可能会“气吐血”吧。
流雾卷了卷自己的长发：“为什么这么警惕？你就快要出道了，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哦，我大概猜到你为什么会这么警惕了？”
“可你应该知道我是条蛇吧？天性如此，蛇就爱这样。”
“知道了，原谅你啦。”
“对了，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海伦娜将手放进口袋，掏出来一副无线耳机。无线耳机明面上是耳机，实际上是一个便携式存储盘，里面存放着各种练习课程资料，以及一个她偷偷摸摸下载下来的备份文件。
“这是……出道合同？真有你的。”流雾惊叹道，她对她窃取资料的本事赞不绝口。
海伦娜：“嗯哼~小意思。”
“不过这种东西迟早会发到我的手里，你提前看是要做什么？是打算确认里面有没有坑蒙拐骗的无良条例？”流雾笑了笑，“可论坑蒙拐骗，谁有我擅长？”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时间。”海伦娜回。这对她而言不单单只是一次出道，而是一次彻底摆脱黑手套的机会。
“只有一年啊……这也太短了。”一年已经足够她改变很多事情，可这还远远不够。因为……
“时间什么的倒是其次。”流雾拍了拍海伦娜的脑袋，“你的α脑波干涉并不稳定，很有可能会露馅的。我猜测：这可能是黑手套在帮助我们之初就设下的‘防护机制’，而且，无法被解除……”
“啧——！什么‘防护机制’，这根本就是‘防止逃跑机制’吧！”海伦娜咬了咬唇，涂抹在唇上的口红被牙反复碾压，染上了一抹血色。
“流雾姐姐，如果我出道以后被他发现了，他又知道我们的把柄，再把我们给带进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该怎么办？我不要那样！”海伦娜扯住流雾的袖角，她害怕再回去，变成一个根本动不了的木偶。
“你别急，离你正式出道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会想到好办法的。”
流雾亲了亲海伦娜的脸颊。一份能被感受到的触手可及的炙热，一个简单的贴面礼能让她们都迅速冷静下来。
她们都不想失去这份宝贵的热度与自由。
这时，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该离开了。海伦娜，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必须要“永久保密”。
“你最终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玛格达扶着额，她有些无语。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与巴里斯合作的第一天就闹出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
“我说了——我会唱歌！”
巴里斯挑了挑眉：“你开什么玩笑？”
“你唱的东西并不是本世纪的流行曲目。怎么？你是打算用这副模样去做全世界老爷爷和老奶奶的老年偶像吗？”
“啊！你真的是——！”玛格达真是要被他气死了。原本只是觉得他冷血无情，现在……讨厌他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净会打击淑女的自尊心的大混球！！！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霓虹灯的光直刺到玛格达的眼睛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闪得睁不开眼睛。“不会……是打算让我从零开始吧？”
“你想从零开始，那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
“不行！”玛格达拽住正想往前走的巴里斯，“从零开始……那样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虚拟偶像啊！”
巴里斯皱了皱眉：玛格达每次那样恶狠狠地瞪着他时，他都相当不舒服，所以，他干脆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并不是从零开始。”
“我带你来的这家公司刚好有限定组合近日准备出道。”
“啊？哦……哦，不对啊，限定组合出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去试试看。”
玛格达直接一个大喘气：“那个，巴里斯……你在这种奇怪的方面对我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也不算是自信吧。”
“他们刚好缺一个门面担当。”
“不对，这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猜对了。”巴里斯微笑着点了点头：能被理解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尤其是这个与他争吵了无数次的古怪女人。“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再再额外告诉你三件事情——”
“造星经纪与er有深度合作。”
“这个限定组合正是因此而诞生的。”
“那次合作我参与过。”
“轰隆”一声——
玛格达的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巴里斯居然……这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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