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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周仁宛如被宰杀的放血老母鸡般惨死的消息,不稍一刻钟,传遍万里香酒馆,闹得人心惶惶,蓄八字胡的脚行商古叔贪生怕死,嘴里吵嚷着要出去,不然就绝食,其他人一听也跟着一起大声抗议。

        程鹏前脚刚送走周仁的尸体,后脚被这消息引得不禁勾唇一笑,“真是……”一堆麻烦呢。

        他倒不心急去解决问题,而是召集自己的手下,逐一询问。

        昨日派来八个捕快,分别守在酒馆前后门与内院,因守了一夜未睡,每人眼下都有深深的青圈,但他们不敢吭声,毕竟酒馆在他们的看守之下还能发生悄无声息的命案,便是他们的失责。

        “我猜周仁死去应该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那会你们谁在巡守如心院?”男人双手交背,于他们面前来回踱步。

        “……是我和晌哥。”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男人扫了二人一眼,李立是去年开秋新进府的捕快,平时做事还算利索,“昨晚我和晌哥在子时末巡了一回如心院,那个时候还未发现周仁遇害。”

        “既然如此,为何到天亮才发现?”

        林晌作为老捕快,此时脸上愧色难掩,他微微低首说道:“过了子时,我和李立瞧着没什么事,便自作主张歇息,喝了点酒……”声音到最后愈发得小声,“没成想,一觉睡到了天亮。”

        “哪来的酒?”他眯起双眸,厉声问道。

        李立哆嗦着嘴唇,“我从外面买的……但不知怎的,我们只喝了几口,就睡死过去。”

        程鹏揉了揉疲乏的眉宇,“蠢货,被人下药也毫无察觉。”

        饶是老手的林晌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羞愧难当,“对不起,头。”

        “这事我回去再处罚你们,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赶紧抓住凶手,不然在县里引起百姓恐慌,就不单单是失责这么简单。”

        程鹏原地酝酿了一会,唤来林晌,附耳喃语。

        话说这头,鹰子带着飘飘与小姑娘回到房间,本是压抑隐忍的小姑娘顿时放声大哭,满脸泪水,“周仁哥哥死的好惨……”

        怀明听着小女孩凄厉的哭声,心生难过,他轻声一句:“阿弥陀佛。”默默念着往生咒。

        金哥将头发抓绕得乱七八糟,神态复杂,“究竟怎么回事?连续两晚死人,手段又凶残。”

        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子从哀痛回了神,眼眸通红有血丝,嗓音嘶哑地说道:“……我怀疑是丁三少。”

        “为何?”鹰子不解。

        她慢慢述来:“前一年,馨和院的井不知怎么枯了,我便在如心院打了新井,馨和院便荒废下来,最近我正打算把这院子改成酒窖,但丁三少来了之后,名义上是把马箱寄放几天,但我好几回看见,他们聚在马箱边偷偷摸摸的。”

        “难道是黑吃黑?”金哥猜测道,下一刻却遭鹰子否决,“不大可能,水云宗虽然不是什么大商会,但是洁身自好,未出错漏,不像是那种黑商会。”

        金哥坐下喝了口茶水,“那是他老子闯出的好名声,又不是丁三少,况且丁三少……”他嗤笑一声,“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瞧见飘飘黯然伤神的憔悴,鹰子当即做出个决定,“老金,你好奇吗?”

        “什么?”金哥望进了一双深沉幽黑的眸里,“那两个马箱,放进了什么。”

        闻言,默念佛咒的男人戛然而止,他抬起眼,紧皱眉头,压低声嗓,“鹰子,不可!”

        他一眼看出鹰子的想法,憨厚的面态霎时浮起了红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先动手为强。”

        怀明刚要开口,被金哥率先打断,“鹰子说得对,靠那个程鹏,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但他还是不赞同,“这是命案,理应由县府捕快来办,我们不能插手。”

        见氛围愈发得僵硬,飘飘断然出声:“好了,这事莫要再争,我们暂时有嫌疑,万一被发现了,百口莫辩。”

        说完这句,她搀扶起哭得双眼红肿的小姑娘,背影中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愁戚,飘飘是在冰天雪地里将周仁捡回来的,十二岁的年纪,却瘦弱得像个八、九岁的娃,裸露在破鞋外的肌肤冻成青紫,大夫看过都说差点双脚不保,八载转眼即逝,她已经把周仁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还准备给他相亲,让他成家立业。

        可惜,一切抵不过意外横生。

        回到院子,好不容易将小丫头安抚哄睡,厨子胖爷甩着满头汗,喘着悠长的粗息,气嘘嘘道:“出事了……那帮行商说……要把大堂砸了出馆。”

        红粉的纤甲用力陷在掌心,凸起的指节发白,“程捕头呢?”

        “他带着其他捕快说是要搜寻凶器,根本不想理。”胖爷咽了咽干涩的喉。

        程鹏自然不会理,他要趁着行商聚众,将各个房间翻得一干二净,谋杀的行为连半步脚印都没有留下,证明凶手清理过现场,带走凶器,心思极其缜密,或许他们的搜查不会有太多线索。

        连着五间房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正当他们要打开周仁居住的房间时,尽头的一角传来李立的呼喊声,“程捕头!”

        几人闻声连忙赶去,敞开的房门内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痦子男,水云宗的人,刘安。

        仰身在地的痦子男唇角处缓缓流淌一汩汩鲜血,“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昏倒在地上。”李立见状解释。

        程鹏立即上前摸了摸刘安的脉搏,“还有气,去叫大夫。”转眸间,视线注意到刘安的衣袖上沾着深深的水迹,他皱起眉头,“还有,立马去请冯伯过来。”

        “是。”

        经过双鬓发白的老大夫把脉诊断,刘安身中奇毒,毒素渗入五脏六腑,但所幸毒量不大,令他暂时陷入昏迷,至于何种毒物,老大夫多年经验竟也分辨不出,只能开出几剂清毒汤试试效果。

        老大夫走后,冯伯方才赶来,他上了年纪,但眼力极好,一眼瞧出床榻上的人中了毒,“又来一个。”表情笑眯眯的,完全不像仵师。

        “冯伯,你看。”

        他抬起刘安的衣袖,示意冯伯察看,冯伯很快会意,他从箱子里取出银针,将桌上的茶壶壶盖打开,放入茶水里。

        果不其然,银针逐渐变黑,看着幽黑的针身,冯伯说出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同一种毒。”

        看现场情形,刘安中毒之前,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毒很快发作,茶杯摔碎,人也昏倒躺平。

        程鹏正苦恼地思虑着,猛不丁地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敲醒,“捕头,快看!”李立趴在桌下,兴奋地招唤他。

        他疑惑地半曲膝盖,蹲下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断裂的玉石,玉石一端是雕刻的龙首,从形状判断,像是圆环玉佩,玉色透白无暇,触手温润,不是普通行商人会随身佩戴的贵重玩意。

        刚把半截玉环拎在手中,迎门而入的林晌瞪大眼睛望了又望,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惊呼:“呀……这不是丁三少的玉佩吗?”

        “什么?”眉宇上的青筋霎时猛地一跳,“你如何得知这玉环一定是他的?”

        林晌回道:“昨日寻他问话,他正巧要换衣,便随手把腰间玉环解下放在桌上,我当时贪漂亮,多看了几眼,还被丁三少讽了我几句,说我就算做捕快三生三世都买不起。”说话间,男子露出愤愤不满的神色,“还说这玉环独一无二,世间仅此一枚,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手指摩挲着白玉,程鹏久阴不晴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那咱们去拜访拜访丁少爷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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