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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不好了,出事啦!”

        外面忽传一道惊慌的叫喊,李崇风十分不满地皱起额眉,正要大声呵斥这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却不料胖爷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竟直接掠过脸色风雨欲来的县令官,跑向程捕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事不秒……仵师大人掉进井里了!”

        程鹏立即带手下赶过去,惊闻此消息,其余人也跟着过去一探究竟,唯独瘦小的文书步伐未动,看着面前的李崇风沉下一张老脸,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快意。

        他熟悉的李大人可是一位吝啬记仇之者,虽说只是小小的县令官,但对权级划分有着坚固的执拗,哪能允许卑微的下属僭越自己呢。

        幸得水井里早已干涸,冯伯掉下来时不至于被井水淹没,只是自己这把老骨头给摔得够呛,浑身疼痛不已,想站起身也做不到,脑袋一阵阵地发晕,鼻间能嗅到腐朽地潮湿泥土味,有点令人作呕。

        他微微睁开双眼,迷蒙地视线里一道背光的身影在井口边,冯伯张开嘴巴呼救,却因晕眩疼痛喊不出声,奇怪的是那道身影并未有何举动,他当下心明了然,原来刚刚背后突如其来的猛烈推动是出自黑影之手。

        就在出神的瞬间,那人已消失不见,他休缓片刻,慢慢地坐起身子,因着井水干涸,井桶的转木轴已经被撤走,他无法自救。

        冯伯打量起四周,抬起手触摸着斑驳的青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猜对了啊。”

        凶手特意选在水井边杀人,不过是想提醒,干涸的井里有秘密。

        冯伯不禁感慨,好家伙,万一没人领悟到,岂不是白白杀死一人?还是凶手笃定,井里的异样一定会被发现?不得不说,这凶手也是变态,拿一条无辜人命当传声方式,看来他坠井应该也是凶手为之。

        “哎呀,大人,你真的掉进井里啊?!”他闻声抬首,只见一个大而胖的身形挡住光影。

        壮实的音吼,冯伯已经知道来人是厨子胖爷,喊道:“快找东西救我上去。”

        胖爷实属慌张,左顾右盼,急得搔头挠耳,“我……我去找程捕头。”憋了半天,他才想到喊人。

        冯伯放下心来,觉得自个痛楚轻了许多,便扶着边沿站了起来,只是这一扶,触觉不对,他定睛一看,手下的青砖竟然松动起来,他立刻把砖用巧劲取了出来,刚才只是发现井里青砖上的苔藓到处有抹灭的痕迹,并不知晓砖本身也有问题。

        随着一块块青砖被取出,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两尺大的空洞,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半个身子钻进空洞,将火光亮起。

        程鹏朝井中望去时,只看得见一动不动的半截身子,把他顿时惊得圆目大瞪,“冯伯!”他喊了一声。

        半晌,底下才闷闷回传一句,“……我没事。”

        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平,“下面怎么回事?”

        冯伯扭动回自己的上半身,拍走衣衫沾染的尘土,眯着眼抬头,“这里边有秘密。”

        一番话听在众人耳里,引起涟漪一片,程鹏不敢马虎,命手下找来长绳,捆腰两圈,缓缓下入井里。

        显眼的小洞穴映入眼帘,程鹏迫不及待解开绳子,接过火折子,也像冯伯一般探进头去,洞穴不大,能同时容纳两个男人,他缓缓扫视一圈,视线里赫然出现一个灰扑的红布包袱,伸长手一拉,包袱竟重得移不动,程鹏皱了皱眉,随即使出七分力气将其扯到面前。

        从上面满满尘埃可看出此包袱积放年代远久,程鹏果断打开包袱,数块堆垒的金条散发着耀眼的光泽,他拿出一条在手里掂量,得足有三两,粗略一数,里边有至少有二十条,是一笔打断腿也不用愁的财富。

        命运般的巧合吗?那厢在上面死过人的马箱里见过一尊金佛像,这会在井底里发现一包金条,二者之间没有点猫腻似乎说不过去呢。

        慢人一步的李崇风临近水井时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预感,而当他看见程鹏怀里捧着丑不拉几的红包裹,左眼皮蹭蹭地直跳。

        为避免引起骚乱,程鹏当下与李崇风几人来到一间厢房,隔去外面几道热烈好奇的目光,文书搀扶着受伤的冯伯在床边坐下,之后自己安静地站在一旁。

        李崇风瞪大了双眸,他活了几十年可没这么开过眼界,受不住金灿灿的欲望诱惑,他情不自禁地上手拿起一块,“我的亲娘哎,好多黄金……”

        程鹏注意到金条上面印着年份,年,离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几载,再看金条背后,镌刻了“禛佑”二字,他用手指来回摩梭,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倒是老实的文书余光瞥见金条上的镌字时,轻蹙眉头,眼中浮现片刻的犹豫,但还是开了口,“程捕头,这些金条或许涉及到多年前的一桩案子……”

        听到案子,正处一脸萎靡的冯伯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等文书述道。

        二十多年以前,县里发生一起途经六安县的抢盗黄金事件,护送黄金的十几名镖师无一幸存,最让人可怖的是,镖师们的头颅还被残忍地砍了下来,丢弃在两里外的荒野,当捕快们找到时,已经被饥饿的野狗群咬食得面目全非,有胆小的捕快只望了几眼,立马脸色惨白就地狂吐不止。

        抢劫杀人偶有发生,但案件的严重性便是那几万两黄金是一商贾捐赠于朝廷,用于强兵或赈灾之用,先太帝知道后,大发雷霆,遂下令严查,十日为期,搞得六安县的县令头疼不已。

        神奇的是,十日之后,县令居然真的捉到了凶手,但凶手的面目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是县令身边的文书,刘阳。

        更不可思议的是,刘文书与县令是结姻的亲家,此举堪称大义灭亲,倒收获了不少百姓的赞扬,而锁上枷锁的刘阳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色表情,则是被不停地咒骂。

        三日后,公堂之上,县令在物证人证确凿的情况下,判决刘阳秋后腰斩极刑,唯一难以解决的是黄金的去处,无论是说软话还是施以酷刑,刘阳始终不肯告知,直到处斩那日都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丝线索,那几万两的黄金从此无影无踪。

        丘益是无意间在被当做杂间的角落看到这个旧案的宗卷,翻开的时候,一部分的卷页已经模糊破损,无法得知全面的细节。

        更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全部看下来,唯独没有提到物证人证,翻到最后,才隐秘地发现卷宗上有撕去尾页的痕迹。

        那会他就觉得这个看似正常的案子,背后定有蹊跷,只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在此浮现。

        “当时负责此案的县令大人是哪位?”程鹏撑着下巴问道。

        他回忆了一番,答言:“秦韦。”

        沉浸在金条光芒里的李崇风闻名登时吓了一大跳,“谁?……秦韦?!”程鹏勾了勾唇角,眸色幽暗,“如果大盛官员里没有同名同姓的话,那他便是现任的吏部尚书,秦韦。”

        “据闻秦尚书能平步青云可是托了这抢金案的福呢。”李崇风语气里带着羡慕,“大人可知其中内情?”

        见三双澄亮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李崇风十分受用,清了清嗓子讲道:“当年那么多的破案好手,偏偏凶手是平平无奇的县令捉的,还要是在十日之内,难免背后遭人议论,但有物证人证的支持,他们也无话可说,本来按大盛律例,凡是抢盗者涉及故意杀人,严重的可诛连全家,可刘阳的家人却只判了流放北寒之地,音讯全无。”

        “从印上禛佑二字起,这批黄金就属于朝廷,先太帝能轻易饶过刘阳家人吗?”丘益不懂个中原因。

        又趁机摸了一把金条的李崇风道:“是当时的一个国公求了情。”

        “……是谁?”

        他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那个捐赠黄金的商贾是国公的嫡长子。”

        冯伯猛地抬眸,神色略显复杂,“是卫国公。”

        卫国公惠智是先太帝开代的骠骑将军,曾以一敌十击退边境蛮军,挥刀斩杀蛮人无数,战场硝火四起,浴血成河,数不尽的尸体将黄土染成赤色,士兵的哀嚎让人萧肃悚然。

        正是那一仗,蛮夷一族向大盛投下合议书,成为一段传奇佳话,班师回朝后,先太帝封卫国公为护国大将军,之后更是被破例授予国公爵位。

        后来,卫国公因常年打仗而劳损的身体缘故,从朝堂退下,但其威望依旧,就连当今陛下也敬让三分。

        “可惜卫国公的嫡长子惠酉不喜为官,否则也能传承父亲的雄伟再为大盛效力,然而不得不说,惠酉在经商方面顶有天赋,只几年就赚得盆丰钵满,为表诚意,惠家向朝廷捐赠黄金几万两,可以说是倾家相送,抢金案发生后,卫国公主动向先太帝求情,刘阳才不至于断子绝孙,如今惠家在京城那是风光又高贵,人人都趋炎附势。”

        李崇风留了底,没与他们细说的是秦韦与惠家自抢金案后便成了世交,而秦韦能从小小的县令扶摇直上,要说与惠家无关,他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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