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已经那么深
负责安保的黑衣人向他交待了离职的事宜，因为从事过特殊工作，张小明未来十五年内不得出国，必须每三个月向所在地国安部门报到一次，不能向外界透露自己接触到的任何情报，公司将会根据劳动法向他补发一个月的工资等等。
最后，黑衣人特别叮嘱他，公司的前特工必要时必须接受公司的征召，同时张小明的持枪证并没有取消，他的配枪应当保留并且妥善保管。
张小明收下了枪，权当作一次不凡经历的纪念品，离开了。
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那间出租屋，这间房子曾经来过一个租客，租了一年后又搬走了，现在正好空着，房东连夸张小明运气不错，张小明看着熟悉的房间，心里涌出莫明的悲伤，难道又要回到从前吗？
做宅男一点都不好，去找份工作吧。
张小明到处投简历，可是他没有半点工作经验，工作很不好找，面试了几次都是失败。
张小明也曾经回到项目组的原址，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他满大街的游荡，却一张熟悉的脸也看不到。
要不，离开魔都，回老家去吧？
但他又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这里有什么东西，一直让他牵挂着。
她说过让他等着，等她回来的。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张小明独自站在外滩的江边。
天气逐渐入夏，夜风已经不那么冷了。
他想起了那个吻，还有那一夜。
脑海中满是她的影子，他想她了。
他受不了这种煎熬，急匆匆的想离开。
但忽然他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背影，将他的心定格在那里。
她穿着那件端庄大方又充满女人味道的黑色职业装，短裙下面还是那永远充满诱惑的黑丝美腿。
“汪丽！”张小明激动的追了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不要！！！”女人被吓坏了，挣扎着叫喊。
张小明楞住了，那不是她。
这是个美丽的女人，看不出实际的年龄，化妆品遮蔽了岁月的痕迹，张小明对这个不向不在行。
“对不起，认错人了。”他低头神色黯然的道歉。
女人很生气，似乎是要发作，但看到了张小明悲哀的神情，顿时又原谅他了。
“你没事吧？”女人关切的问。
张小明再三的道歉，急忙转身跑开了，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自然是有多远逃多远。
夜色已深，张小明独自走在行人稀少的道路上，倒不是他还在装深沉一个人走悲伤的夜路，而是因为他钱包不见了。
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又累又饿，离到家距离还得再走半个小时。
真是捉弄人的命运啊，趁你倒霉的时候，老天就偏要再给你踩上一脚。
道路上的汽车来来去去，先是刺眼的前大灯，然后是鲜艳醒目的尾灯，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来来去去的轨迹。
连道路上零星的路人在内，每个人都是来去匆匆的，他们就有那么多的事要忙？
一辆红色奥迪小轿车忽然在张小明身边一个急刹车，给张小明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
奥迪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司机的脸。
张小明低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在外滩被自己抱住的女人。
“你是张先生是吧？运气真好居然又遇到你了，你的钱包刚才掉了。”女人说道。
“啊？”张小明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感激。“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客气，刚才我私自打开钱包看了一下，里面有些钱和你的驾照，希望你别见怪。你可以先看看钱数对不对。”女人说话很是客气得体，伸手将钱包递给他。
“不用不用，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能计较这些，哈哈……”张小明接过钱包挠头傻笑。
“那么……张先生？你方不方便帮我个忙？”女人忽然犹豫着说道。
“什么事您尽管说，我一定帮。”张小明一口答应下来，欠了人家的人情当然要还。
“是这样的，今晚上有应酬，我喝酒了，最近交警酒驾查得严，您能不能帮我开下车？”女人请求道。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张小明连说没问题，于是女人下车坐到副驾上，张小明坐上驾驶员的位置。
张小明开车慢，但是稳当，以前经常开着项目组那辆马自达到处跑，倒是把一度荒废的技术练熟了。
“那个……你要去哪？”张小明问。
“浦东，金茂大厦。”女人回答道，张小明驾车转过一个弯道，前面已经是交警临时设立的检查站了，候检的车辆在路边排成长龙。
女人笑了，说：“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交警走过来敬礼，张小明交出驾驶证，交警看了后吸了吸鼻子问：“你们有人喝酒了？”
“她喝酒了，我是来帮他开车的司机，我没喝。”张小明解释道。
交警盯着张小明看了看，的确不像是喝过酒的样子，于是说：“现在排队等检测的车很多，这样吧，小伙子你对我手套吹口气，我闻闻没酒味的话就让你们先走。”
张小明当然照办，交警闻了闻手套，挥手放行。
车上两人相视而笑，女人打开DVD放起了音乐，这是一首挺忧伤的情歌，有着婉转凄美的旋律。张小明不紧不慢的开车，大概是受音乐感染的缘故，张小明忽然有些伤感，身边的女人居然也有类似的心情，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话。
抵达了目的地，张小明下车说：“今天真是对不起，另外我还得谢谢你……这话说得真让人纠结……哈哈！”
“我也要谢谢你，害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可惜我又不能送你，真抱歉。”
“没事的，我打的就好，再见！”张小明挥手告别。
“再见。”
张小明目送女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哼哼~哼~~~哼哼哼~……
张小明不着调的哼着刚才在车上听到的曲子，又一次独自一人走在清冷的街道。
夜已经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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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倩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带着一丝关切向楼下张望，深夜寂静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刚才帮自己的开车的那个青年大概已经离开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张小明。
董倩开始伏案工作，公司还有很多员工也在加班，可即便他们如此努力，公司的业绩依然在持续的下滑……世界经济不景气的严冬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同处于外贸行业的其他竞争对手已经倒闭了许多，董倩的公司也处于一种极度艰难的境地，如果最近一直在跟的那个代理大单无法签订的话，她的这家公司恐怕也得考虑结业的问题了。
公司的很多工作都可以放手交给其他人，但唯独人事方面董倩一直是要亲自把关的，她一张一张的浏览秘书整理的简历，这些人都是新来的求职者，忽然，她的目光在一份简历上定格了很久。
“就选他吧。”她将简历递给秘书。“不用面试了，明天直接通知他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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